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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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妤的奶奶自乡间小卖部买完东西回家时,被路边经过的一辆汽车撞倒了,并没有什么外伤。 棘手的是,老人家八十多岁了,摔倒在地上时,引发了脑溢血。 那辆银灰色保时捷侧翻在柏油马路一侧的荒田里,交警和救护车赶到时,从车里救出三名伤者,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以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肇事司机姓郑,名郑森宇,来头很大,教育局局长,副驾驶上是他的妻子,江萍,市长的meimei。 这家人从亲家家里赴宴回程,郑局长喝了些酒,想着这是在农村,没什么人管,拒绝了儿子开车接送的请求。 然后,便出事了。 雪天路滑,人仰车翻,他和他的妻子没什么大碍,不幸的是坐在后座的老父亲,惊吓引起心脏病,以及被他们撞倒的路边一农村老太太,情况更加危急。 局长悄悄给交警队那边打了个电话,将其酒驾的证据抹去,局长太太认真向交警解释道,他们的车并没有真的撞到那老太太,只是翻车时离老人距离很近,可能是老人受了点惊吓,才会摔倒引发脑溢血。 穷乡僻壤的,没有摄像头,目击者小卖部店长已经被塞了一大笔钱,至于伤者医护证明么,这家医院的院长,刚好是他的未来亲家。 郑局长不想被受害人家属闻到身上酒气,提前躲了起来,打电话给自己儿子,让他过来顶锅。 郑予行在家中接到电话,得知父亲酒驾出了事,又气又急:爸,我早就说了让我去接爷爷。 郑局长自知没理,仍威风凛凛:早上出门让你一起去,你不肯。现在叫你来你就快给老子过来,事情我这边都交代好了,你爷爷也没什么大碍。主要是我喝了酒,不太好应付,你快点过来,我保证啥事都没有。 他打了个酒嗝,漫不经心地补充道:要是那老太太出了事,该赔多少钱,你看着办吧,我下午局里还有点事,先挂了。 时妤赶到时,奶奶正在抢救室,姑姑无助地蹲在医院走廊上,满脸泪痕。面前站着一群珠光宝气的人,焦急不安地踱步。 郑太太第一个回过头,见到时妤,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几分仓皇,下意识地把身后的儿子往后推了推,如母鸡护崽那般。 她并没有认出这老太太的孙女儿,只是觉得时妤的眼神有些可怕,凝在她儿子身上,似乎要杀了他。 郑予行也抬起头,见到时妤时,眼里的错愕显然比他母亲更浓重。他把手放在母亲肩上,示意她别紧张,同时迈开腿,主动走向时妤。 时妤身后的林遥吃惊地瞪大了双眼:郑郑 抱歉。郑予行缓缓走到时妤面前,声音有些晦涩,他认出了她,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碍于母亲与岳父岳母还在身后,机械地同她道歉,你奶奶她医生正在全力抢救,我会承担所有的医药费。 时妤仿佛没有听到那般,冷着脸,径直和郑予行擦肩而过,走到木然的姑姑面前,弯下腰将她扶了起来。 奶奶一定会没事的。她这样安慰姑姑,眼睛被抢救室门前闪烁的灯光刺得通红。 姑姑也五十多岁了,头发白了一半,皮肤被晒的黝黑,一双手因为经年累月做苦力活磨出了层层老茧,颤颤巍巍拉着时妤的胳膊,气愤哭道:小妤,司机跑了,他喝多了酒,让他儿子来顶罪! 你这人怎么乱讲哎?郑太太过于斯文,一辈子没和别人红过脸,旁边的黄太太,也就是郑予行未来的岳母,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亲家。 时妤将姑姑搀扶起来,站稳身体,回过头毫无怯意地对上那女人愠怒的眉眼,黄太太看清了时妤的脸,呆若木鸡,缓缓才吐出三个字,时时妤? 她回过头,目光越过郑予行僵直的身体,落到林遥身上,脸色骤然大变,时妤,以及林遥,都是她很多年前的学生。 黄太太,何华,也就是何主任,曾经是910班的班主任。 何老师好林遥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穿过众人来到时妤身边。 哎呀,时妤,林遥,好多年没见到你们啦。黄太太尴尬地笑笑,同时向丈夫以及郑予行的母亲介绍她们,她们是我的学生,和一荻予行一个班的,真 巧啊两个字没有发出喉咙。 听到时妤的名字,郑予行的母亲微微一愣,而后走到时妤面前,叹道:你都长这么大了,还是这么漂亮。 她将郑予行拉到时妤面前,牵起时妤的手,和颜悦色地道:还记得我吗? 不等她回答,我是郑予行的mama,你十五岁那年去高中报道的时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当时我也这样牵着你的。 林遥觉得这气氛有些诡异,郑予行母亲看着时妤的眼神,像一个好脾气的婆婆,打量自己未来的儿媳一样。 时妤冷冷缩回手:不记得了。 郑予行亦挣开母亲的手,将脸甩在一边,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说些有的没的。 何华女士,也就是黄太太,左右逢源的何主任,过来插话,顺带握住了时妤手腕,赔笑道:时妤,你看,这都是误会一场,予行到我们老家拜访一荻的外公外婆,山里的路太陡,他不小心打了翻,吓着了你奶奶。这不,他爷爷也一起吓着了,这两个老人一定会没事的,你千万别想太多啊。 时妤再次抽回手腕,她并没有理会自己当年的恩师,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时妤清冷道:我在老家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你能替我找个专业些的律师吗? 那人回:大过年的,你让我上哪给你找? 时妤沉默,准备挂断电话。 男人压低声音笑了笑:给你找十个都行。 那人:有钱有权的舔狗。 虽然想写高干,但这本并不是高干。 高干定位好像必须得是北京。 这本背景只是一个普通的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