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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在她看来,任何男人都只是外人罢了,要她去上赶着勾引一番,心里总是别扭的。该找个什么样的人才好呢?正在犹豫着,就听身后传来一阵说话声,“这事小生做不来,还望贤兄令请高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是同窗,又都是秀才,哥哥今儿个来照顾你的生意,你却不接?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倒是与我说说这算是什么道理?”崔姝莹有些好奇地转身看去,只见两名男子相对而立,中间只隔了一张小小的桌案。站在外首之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生得大肚便便,满脸横rou不说,竟还长了一个酒糟鼻子,鼻头红通通的,显得一双小眼越发细小了。与他相对的是一名年轻男子,二十岁上下,身着一袭破旧青衫,虽说干净,却已洗得发白,可见其家境不好。不过这人生得剑眉星目,此时冷着脸,从头到脚散发出一种孤高之感。书生拂袖,冷声说道:“贤兄还记得我们是读书人?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与那些青楼女子纠缠不休?那些女子不知廉耻、败坏风气,你我身为圣人学生本就不该沾染,还请贤兄及时抽身才好!”“唉,你这人,总是这么一板一眼的可不好!横竖是有钱拿的,又不是让你自己去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过去了么?何苦这样较真呢?”那位“贤兄”勾肩搭背的与书生说项,说了半天也没有讨到个好脸色,最后气哼哼的学着人家一甩袖子,带着满身肥rou,一摇三颤地走了。崔姝莹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不由得挑唇一笑。找到了!嫌弃青楼女子败坏风气,这人倒是清高得很,不过越是这样崔姝莹就越想瞧瞧,他能清高到什么时候!打理了一下衣裳,崔姝莹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左顾右盼,视线在玲琅满目的摊位上扫过,不紧不慢的朝着书生走去。书案上摆放着一套极为普通的笔墨纸砚,笔身油光锃亮,一看便知是用了许久,砚台也是最常见的石砚,有一个边角已经被磨得圆润光滑,可见也是一直不曾换过。再看看书生身上洗到发白的衣裳,崔姝莹大概有了一个应对的方法。长身立于桌案之前,蓝修文心头的气还没消。想到那花钱买来的假秀才竟然这般折辱他,心头气愤久久盘恒不去。那些青楼女子皆是一点红唇万人尝,放荡形骸,不知廉耻,还要他去代笔写些yin词艳语去与她们调笑,当真是满腹的斯文都喂了狗!“咦,这画……”女子特有的娇俏嗓音好似黄鹂出谷,萦绕在蓝修文耳边,“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篸。公子这副山水画得真美!不知当初映入昌黎先生眼底的,可否正是这般美景呢?”蓝修文看着眼前这位娇小的姑娘,怔怔然说不出话来。不过是一名女子,她怎么能这样犀利的一语中的?她身着月白长裙,外面套了一件水蓝的褙子,青丝中别着一根精巧桃花银簪,耳边挂着一对银色桃花坠子。从头到脚极为清新淡雅,好似一朵空谷幽兰亭亭玉立。这副山水本就是他的得意之作,若非实在拮据,他是怎么也舍不得拿出来卖的。只可惜他在这里站了好几日,这副画始终无人问津。如此窘境蓝修文也没有强求,毕竟知音难得,若是被个没见识的人买了去,他还舍不得呢!可是谁能想到,让他等了许久的知音,竟是一位娇俏的姑娘!这样一来,他又当如何反应?勾引书生那姑娘看着画卷一直未曾抬头,蓝修文盯着她耳间那朵银亮的桃花看了两眼,垂眸回道:“姑娘谬赞,小生实不敢当!画上乃是小生癔想之中的景色,不过当时心中所想的,正是这句: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篸!”蓝修文长揖及地,言词恳切:“本以为天下无知己,不成想今日遇知音,多谢姑娘赏识,小生不胜欣喜。”“呀,这可使不得,公子莫要折煞我了!”崔姝莹莲步轻移避到一旁,躲过他这一礼,而后又福身还了他的礼数,“也怪我一看到这画就痴了,只想着这上面的景色当得上是‘远胜登仙去’,所以才想也不想的就说了出来。公子没有笑话我,已是极为体量了,若再这样客气,我倒要无地自容了。”她礼数周全,偏偏又极为谦和,蓝修文对她已是有了几分好感,毕竟谁会厌恶一个有才情又知礼数之人?“哪里哪里,姑娘不必过谦。”蓝修文想将这画送与知己,可是一想到对方是位姑娘,又觉得此举唐突,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见那姑娘终于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面容娇嫩俏丽,秋瞳水泛清漪。红唇娇然一点,胜却万般旖旎。轰然一声,好像有谁执笔挥毫,浓墨重彩的挥洒在他心间。只是一眼,便将他看得怦然心动,呆愣愣地看着红唇开合,也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公子,公子?”姑娘俏生生地看着他,双眸之中有些忐忑,“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蓝修文这才回神,“啊,姑娘说什么?”“我说这画中风景甚美,不知我可否有幸,将其收藏?”蓝修文看着她移不开眼,讷讷道:“美,的确是美!”佳人抬手揽袖,半掩红唇,“公子当真是有趣,竟还自卖自夸起来了!”笑不露齿,半掩风情,到了此时,蓝修文才明白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妙处,一颗心飘摇半晌,没着没落的。有心与她多说两句,又觉得这姑娘循规蹈矩,必定是位大家闺秀,可他不过是个穷书生,若是太过热切,又怕被她误会成了唯利是图之人。颠来倒去地想了许久,才明白那姑娘是在笑他自夸,蓝修文窘得满脸通红,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说这画……我是说……”他话音一顿,觉得这话太过轻浮,赶紧将那个“你”字吞了下去。事到如今,他都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待看到她美目之中笑意渐深,一时窘迫之下,竟是长施一礼,“我这画……与姑娘……我……在下……在下蓝修文,这厢有礼!”崔姝莹再次一福,“小女崔氏,见过蓝公子!”她笑得有些腼腆,“我无才无德的,自是不该大胆求画,只是我太过喜欢公子的画,还请蓝公子莫要见怪!”她的声音不大,娇娇软软的一句话,却是直接说到了蓝修文的心坎上。“我太过喜欢公子的画……”“我太过喜欢公子……”“我喜欢公子……”藏在桌案之后的手用力在腿上一掐,蓝修文强行令自己回神,白净的脸庞已经涨得通红。他暗恨自己恬不知耻的断章取义,竟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