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
心软
45 你说的那个坏家伙,你很讨厌他? 阿莉娅笃定地说:对啊,我不是说他连个小女孩都要骗么,这还不够讨厌? 伊芙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消瘦的脸颊,附和着说:的确很讨厌。她缓了缓,声音变得更加柔软,甚至带了一丝蛊惑,如果他没有骗人的话,你对他的印象会变么? 阿莉娅仰着小脸不解地瞪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无厘头的问题,下意识地想怼她一句,但是鉴于她已经做了决定不想再和他们吵架,还是在思考了两秒后回答她:也许吧,他长得挺英俊的,但是他黑不溜秋的触手太丑了,还是算了。 如果 你今天怎么这么唠叨了?阿莉娅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再纠结下去了,她讨厌这个幻境,随口道,别问了别问了,我还小,不想关心男人。我要努力学魔法,我太弱了。 她不喜欢男人。 伊芙莱眼神变了变,眼底有隐约压抑的兴奋和愉悦。 她微倾上半身,靠近了她的脸,在阿莉娅愣怔的目光下,用指腹轻轻为她揉弄额头。 此刻的伊芙莱似乎有一种让人平静的能力,阿莉娅本来头疼得厉害,在她温柔的动作下,明显地可以感受到头疼的缓解,不仅如此,她甚至感到了恰到好处的舒适,好像她揉的不是额头,而是在揉她的灵魂一样,拨掉了她浑身上下的疲惫,她一时间只觉得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得到了舒张。 好舒她一声呻吟几乎脱口而出,中途又咽了回去,她意识到两个人的姿势过于亲密了,别扭地往后缩了缩,脱离了她的触碰,疲惫乏力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了她身上,她不太理直气壮地说,你离我太近了 伊芙莱的手停在半空,她关切又真诚地看着阿莉娅:舒服一点了么? 阿莉娅勉强地点了点头:嗯。 她周围都是伊芙莱身上隐隐约约的香气,和黛露西身上那种孩子身上才有的奶香味不一样,而是一种幽幽的,带着不易察觉的惑人迷香。 阿莉娅惊讶地发现,她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丝诡异的危险。 伊芙莱看着她退却的样子,神色黯然地垂下眼:我把你背回来的时候,是我们最亲近的时候。 她有些怀念阿莉娅晕倒的那段时光,那时候的阿莉娅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她可以对她做任何事。 伊芙莱说得委屈巴巴的,阿莉娅难得的产生了一点点愧疚的情绪,不自觉地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没有那么生硬:我晕倒以后,我们是怎么出来的? 是那条黑蛇把我们送到地面森林里的。 黑蛇!她差点把它忘掉了,她想着那条看似狰狞,对她却格外温驯的巨大生物,心头微动:它呢?它离开了吗? 没有,它又回到了地下。 啊?阿莉娅的心脏揪痛了一下,一种说不上来的憋闷感聚集在她胸口,堵得她呼吸变得沉重。 明明只是一面之缘而已,但她对那条黑蛇却有着奇异的熟稔感。 就好像他们在很久以前就认识,或者不仅是认识,而是有着某种更深的纽带。 它为什么不愿意出来?是不可以吗?有别的势力禁锢了它?阿莉娅回想起它被囚禁在那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的可怜模样,愈发的心酸。 伊芙莱说:也许是的,它把我们载到森林以后很快就走了。 阿莉娅落寞地说:好吧,希望它能够平安。之后呢,之后你是怎么离开森林的? 出来以后,我遇到了黛露西他们。 阿莉娅以为这句话只是开始,没想到她说完就停了,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然后呢?你们就轻松地直接出来了吗?不可能吧。 伊芙莱挑了下眉:他们当中有一个海妖,他知道路。 阿莉娅怔了一下:海妖? 嗯。伊芙莱似乎不想多说,忽然间凑近了她,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冰凉的手冻得她一个哆嗦,好了,你该休息了。 伊芙莱对于除了她以外的事总是这样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现在想起来,她几乎没见过伊芙莱有什么关系很好的朋友,她的注意力永远都凝聚在她身上。 阿莉娅恍惚了一下,一个只关心自己,只对自己好的jiejie,这不就是她小时候最渴望她能拥有的吗? 要是没有爷爷的事情,也许她会像幻想过无数次的那样依赖她。 她的思绪在一片混乱中变得愈发模糊起来。 好困。 伊芙莱还在轻轻地为她揉脑袋,越揉她越困,意识迷离,眼皮渐渐合上。 睡着以后一脸乖巧的女孩像只小奶猫,平时的张牙舞爪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 伊芙莱停下动作,轻松地把阿莉娅抱到了她的腿上。 她月光般的银发浓密又柔顺,有细细几缕搭在了阿莉娅的脸颊和脖颈上,痒得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发出了几声嘤咛。 梦里她还以为是蚂蚁爬到了脸上,身体无意识地扭了起来。 嘘。伊芙莱的目光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丝毫不留缝隙地将她笼罩其中,她吻了吻阿莉娅的额心,甜心,你很累,好好休息。 伟大一个浑身漆黑,容貌丑陋至极的男人闯了进来,恭敬地跪倒在地上,他谄媚的话语被伊芙莱森冷似毒蛇般的目光吓得霎时憋了回去。 滚出去等着。 男人灰溜溜地跑到了门外等着,刚才那一幕实在过于震撼。 那位尊贵的、不可名状的存在以少女的形态如捧至宝一样温柔耐心地吻着怀里的人。 他茫然了一瞬间,原来那样人性化的神情也会在祂的脸上出现吗? 有什么事? 祂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低冷的陌生男声令他打了寒颤,他不敢回头,颤颤巍巍地说:我就是想问问您的伤是否好些了?真没想到,那头黑龙身上竟然有光明神力,还伤了伤了您 脊柱像被刀刃狠狠剌过一样,泛起阵阵刺痛,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弱,到最后已经低不可闻。 祂似笑非笑地说:你是希望我好还不是没好呢? 当然是希望您好!男人急得脸红脖子粗,我就是再蠢再混蛋,也不敢对您有所欺瞒啊。为了您,让我付出一切我都愿意! 是吗? 他听到这句不冷不热的问句后,心脏紧缩,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下一刻,无形的力量以不可阻挡之势把他的rou体碾为了一团黑雾。 黑雾没有意识,本能地飘到了伊芙莱的身上,围着她绕了一圈。 她伸出手,将黑雾瞬间吸入掌心。 伊芙莱白皙精致如同人偶般的面容上裂开了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