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19号技师
第二十五章 19号技师
登机后,甄影身旁的座位是跟组编剧,她坐下后就对着剧本修修改改。 甄影起了好奇,询问专业人士,这部电影两个男主,皇帝和李将军,怎么又弄进来一个太监?王耕月还和他有重磅的吻戏床戏,我看他台词不到十句,这是什么新出的剧本表达吗? 编剧总不能说是陈导让她这么改的吧,她佯装专注地查改剧本,强装笑颜,这样会让故事更有层次感。 甄影是演员,对吻戏床戏并不抵触,更何况这片不是三级片,吻戏床戏无非亲上几口然后拉帘子,太监的演员定了吗?她看过演职人员名单,太监那栏是空的,演员迟迟未定。 陈导打算过一回戏瘾演这个太监,知道真相的编剧对甄影说了瞎话,不知道呢。 这边前往武昌的飞机起飞,谭全雨一行人被分到前中后三排,他登机后就有条不紊地投入工作。 飞行向来冗长又无聊,有个性活泼的年轻人看后排此行唯一的女性白莉莉闭眼睡着了,话匣子打开,谭工,和女演员拍拖结婚是什么感觉?她们是不是为了控制体重经常吃草,衣服化妆品一大堆? 谭全雨想了一下,是会经常吃草。尤其甄影分娩完坐月子,为了减重常吃沙拉和蔬果汁,吃完又瘪着嘴怨叹吃不了rou,一怨叹就冲他来,像小叭狗咬他的手臂。被咬疼的谭全雨推她的脑袋,够了没?甄影咬完他又心疼他,满眼哀怨地给他揉。 谭全雨又想到甄影那数不清的衣服包包首饰化妆品,笑道,的确,东西一大堆。 不过,甄影东西虽然多,但是她惜物,几年前的衣物都整齐地规整收纳。前段时间,她冲他晃手腕,腕间一个花纹细密繁复的玉兰花金钏,问他还记得这个吗。 她的首饰这么多,他怎么记得?得了他不知道的回复后,甄影有小情绪了,抚着那个手钏,在普吉,我看中了,你掏钱给我买的。这是你买给我的第一件首饰。 谭全雨想起来,那时满月,海滩灯光连绵,凉风拂面,并肩走一起,可能人挤,甄影不慎用胸蹭到他的手臂,那地方热,她穿着吊带背心,大波浪的长发光泽丰顺,若隐若现细腻雪白的胸口。他被她蹭得起了欲望,手臂残存着那软暖的触感,而她却像小精灵,方有却无,一转身就去小摊上看首饰了。 好看吗?她挑了一个戴在手腕上示给他看。他那时眼神在她脖子和锁骨那大片雪白流连,他随意颔首,去掏钱包,好看。买了吧。 如今,见谭全雨不记得这手钏了,甄影嘟着嘴埋怨他,为了哄我去酒店上床,什么事情都做,做了又不记得。 机上,这年轻人又问,是不是家里常有不认识的助理啊化妆师啊导演来? 谭全雨回答,没有多少演艺圈人士来家里作客。他还有后半句没说,除了一个最让他烦的导演外。 有人问,谭工,你太太演过什么?我不怎么看电视,没看过多少电视剧。 谭全雨说,我太太不红,演的都是小角色。 那人哦了一声,怪不得甄影不眼熟。 有人好奇,谭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女演员哦,去哪里能遇上? 谭全雨回答,旅行的时候认识的。他回想起二人在酒店的那一夜不由莞尔,他低头痴缠地吻住她,她热情地回应,又骑坐在他身上扭着腰求他轻一点。 对方遗憾,旅行时认识正妹,然后拍拖结婚?这个还真是模仿不了。 那人正要问甄小姐有没有说过什么娱乐圈的八卦,一道女声突兀地插进来,哦,这么说,师兄你是奉子成婚咯? 从那年轻人激动地缠着谭全雨问女演员这问女演员那,白莉莉就醒了,阖眼假寐想听听男人堆会聊什么,就是个戏子,至于捧成这样?尤其是谭全雨的寥寥片语,说起甄影时声线的醇厚愉悦。之前去他家,她问他怎么不请她进去坐坐,他说甄影新近生孩子家中乱别介意,看来是奉子成婚,奉子成婚的你们感情一直都这么好,一帆风顺吗? 在场的人听出了白莉莉话里带刺,面上一紧,就是闲聊,没必要这样,更何况是领导的私事,吴工缓和气氛,是夫妻总会吵架的,我和我家那位 谭全雨见白莉莉眼神笃定、轻蔑,吃准了他和甄影定有难以触碰的阴暗面,他垂眸思付片刻,确实,也会有波折。以前我和她闹过分手,想分手分不掉,想离开她,没走几步就想回去抱着她。再说奉子成婚,我们那时因为一件事吵架,吵得不可开交,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或许就分手了。奉子成婚这么说虽然有些难听,但是或多或少有因为有孩子的缘故而要结婚。从甄影怀孕开始,她怀BB的辛苦和付出、身心的沉重负担,她还因为受惊而住过院,桩桩件件我都看在眼里。谭全雨说到这,自嘲地笑笑,我这个人性格有点别扭和脾气差,甄影都没有怨言地一一包容。我有时想起来,只有感激和庆幸,幸好当时她怀孕了,不然我就要错过这么好的女人了。 谭全雨再看白莉莉时,把她的挑衅原封不动地还给她,每段感情都不会一帆风顺,需要两人合力的经营和付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直白说来就是每段感情并非一帆风顺互有龃龉是正常的,但也是两个人的事,凭什么要被外人说三道四。 年轻人在公司里听闻关于谭工的八卦颇为活色生香,办公室的秘书小姐把谭工的演员妻子描述得妖艳美丽,祸水一样的女人,全身都是刷男人卡的一线当季新款,走路时下巴微抬盛气凌人,把谭工迷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公司还流传着谭工和演员太太感情不佳,迟早会掰的流言。今天机上谭全雨一番话,让几个年轻人想,甄小姐并非秘书小姐们口中那么不堪,谭工说起他太太时眼神温柔,像在说天上的仙女。 白莉莉原想diss一通谭全雨是奉子成婚,倒让他坦荡平静地有一说一反击回来,陈述一番对甄影的心路历程,感谢怀孕生子付出的她。 一时之间,白莉莉不知道该相信谭全雨所说的他遇到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还是该羡慕甄影的好运气,遇到这般感恩深情的好丈夫,越这么想她就越想得到谭全雨呢。 甄影之前是小演员,戏份不吃重,加上她乐得自在没聘个助理,这次演电影女一号,演艺公司看不过眼,给她拨了位助理,叫茜米,自我介绍时和她讲,在香港谋生,得取个洋气的英文名。 这晚天黑,没风没月,不宜拍戏,甄影一行四五个人在影视城外寻了家灶炕鹅吃鹅rou,吃完时间还早,往回见到有处水桥,桥边有位阿婶在那卖小船,纸船里小小一盏蜡烛,一旁放着几朵含苞欲放的玉兰花,说是放船祈福消灾盼平安。 女人们来了兴趣,买了纸船在水边放,如豆大的蜡烛灯火莹莹,放在河水之上遥遥飘向远处。 甄影也买了一盏,阖眼许愿说谭全雨在武昌工作顺利,最重要的男人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他是她这个狐狸精的。 这时来了位保安,说这里都是木质结构,随意放纸灯把人家家点了就遭了,气势颇足地一挥木浆把纸船打翻,溅起无数水点。怕被水溅到,女人们把脸撇过去,在慌乱里,有人揽了甄影一把,把她护在怀里。 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位,甄影不悦地把他的手往下拉,陈导,少对我动手动脚。 一片黑暗里,陈叠在那处笑,下巴往河里抬了抬,喏。船翻了,你许了什么愿怕是要落空了。 甄影没好气,痴线。再去看时,几艘纸船的船面翻过去,蜡烛沉底,剩下几支玉兰轻飘飘地荡在湖面。 为了方便软件项目的跟进,谭全雨一行人入住昌大校内的竹园宾馆,他刚和昌大的领导应酬完回房间,满室灯光里,站在落地窗前喝水散酒气,他此刻出奇地想甄影,把那张收好的拍摄日程安排拿出来看,本周周五周六周日三天她没戏份休息。 今天周三,谭全雨打给甄影。 刚回酒店,甄影接到谭全雨的电话,他的声音有点醇和低,隔着电话,她甚至能想象他浅笑时牵动嘴角的英俊模样,她的心柔软下来,似嗔似怒,谭生,你是不是喝醉了?喝醉了就打电话给我,说些撩拨人的话,清醒时不见你找我,拿我当糟糠。 谭全雨最爱她说话的这个调调,笑声低沉愉悦,状似无意地提起家中淼淼说谭奕总咳嗦的,应该是南市最近降温,他怕孩子生病了。 甄影不知这是男人的把戏,想把她骗回家欺负,她心想今天周三,明天周四,本来她有戏,但因为战马没调教好,还不能用,她这周四至周日足有四天休息。心思一转,她问谭全雨,你什么时候回南市呀? 谭全雨把房间窗帘拉好,周五早上的飞机,昌大这边明天有个午餐会,开完就没事了。 甄影准备周四坐飞机回南市,听他这么一说,索性先飞武昌找他,夫妻双双把家还。 定下主意的甄影对镜子取下首饰卸妆,和谭全雨八卦了些演戏上的事,例如这种时节穿着唐朝宫装落湖快冻死她了,在挣扎时,头上金步摇险些怼她嘴里;再有,拍与李将军初遇的戏时小桥流水,情景美好,他高头大马地昂首出现,看来飒爽英姿,实则战袍背后夹着无数的别针为了让他的肌rou入镜饱满。 此刻,甄影的声音软糯,娓娓道来时,谭全雨有种牵扯心脏之感,像痴缠时,她濡下一道水痕的吻,听得他很想要她。 男人开始哄着甄影说几句甜话sao话来助兴,她明天就去找他,给他个惊喜,她假装恼了说不要,你悠着点,校宾馆墙体薄不隔音,待会让人听见谭工房间里有异声会怎么想你。 谭全雨很是坦荡,我们结了婚,孩子都有了,不是做这事来的是怎么来的?夫妻人伦很正常,你现在在穿的什么?一周没见了,小猪不想要吗? 谭全雨的声音色.气满满,甄影差点被蛊惑着依了他,随意敷衍几句后挂上电话,她心想明天就见面了,傻瓜。 温州飞武昌,甄影推着身侧的行李箱往机场外走,女人束腰风衣下的两条小腿纤细笔直,走路款款,风情万种,刚刚在飞机上,她连待会见到谭全雨想跟他说什么都想好了。 她预备半倚门框,妩媚的眼儿在他身上流连,谭生,我是你点的19号技师,你选我不会选错的呀~ 与此同时,谭全雨结束一场午餐会,在昌大临湖处的湖畔小楼吃饭,餐桌上觥筹交错,多喝了几杯。 武昌人饮酒不忌,白的黄的,自家酿的果酒蛇酒皆能进肚,等到谭全雨一行回到昌大的竹园宾馆,吴工看谭全雨有些醉意,往日敛着精光的一双凤眼染上几分醉意,眼睛有些红,他酒品好,酒醉没有多余话语和表情,落座在宾馆大堂的沙发处休憩,半眯着眼。 白莉莉在他身边半蹲身子,话音温柔,师兄,我帮你找些解酒药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