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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重金聘请

    

第三章:重金聘请



    厉慈食量不大,喝了一碗粥,吃了半块饼就饱了。

    侍卫烤的炙rou他没动,主要是头晕恶心,食欲不振。

    不过这荒郊野岭,条件却是太差,他意识清醒时,在这嘈杂环境中有些难以入睡,便转头询问起身边的侍卫班蓬。

    他身边常用的随侍蜀风不在,因为这次回封地,封地的府邸要提前修缮打理,所以蜀风提前他们一个月出发。

    这一个多月也没收到开阳城的书信,所以这次他才会提前动身,想要弄清楚封地徐州这边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一路上没少遇到劫道的,但是一看是官兵护卫,那些落草为寇的流民鲜少会再冲出来。

    民不与官斗,这些落草为寇的山匪,骨子里对官府还是惧怕的。

    这些是普通匪患,处理起来并不会太棘手,到时候整治徐州吏政,在赋税和农耕上做整改,应该能招安解决。

    还有一些山匪,一看便不是普通人马,穷凶极恶,连官兵护送的粮食辎重都敢抢,甚至连朝廷官员都敢杀

    要说是普通匪患太牵强了。

    再不处理,长此以往,必会酿成大祸。

    班蓬从皮囊中抽出一支箭羽,递到了厉慈面前:王爷,之前收拾那些山匪的东西时,属下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厉慈接过箭羽,入手便发现了异常。

    入手的箭羽明显比朝廷军中制式要重,。

    厉慈在工部暂领侍郎一职三年有余,对于朝廷的兵器制造十分了解。

    朝廷目前用的还是五年前的旧式箭簇,是用冶炼的铁作材料制造的,三翼箭簇和三棱箭簇掺半。

    不过三翼箭簇在逐步被淘汰,已经在逐渐回收,重新冶炼锻造成三棱箭簇。

    三棱箭带倒刺和血槽,破甲能力和杀伤里都很强,但制造工艺复杂,造价也相对很高。

    但三棱箭也是有区别的,箭羽的杀伤力取决于箭的重量、硬度、锐利度、器型和速度。

    朝廷锻造的箭簇,和他手中的这只相比,逊色太多了。

    眼下这只箭羽,硬度和重量都比朝廷制式箭羽要强,而且器型也做了细微改动,锋刃越发贴合簇身,前锋硬度高,破甲和杀伤效果更加。

    厉慈握紧了手中的三棱箭,眉间忧色深重。

    徐州已经出现了比朝廷更为精湛的锻造工艺,这个讯号意味着什么?

    没有人比厉慈更清楚。

    这批箭就像一个引子,想要慢慢引导着他们拉开徐州私底下藏着的天大黑幕。

    锻造这种锋利的箭簇,最重要的几点缺一不可。

    其一是技术,其二是铁矿,其三是人脉。

    背地里锻造这些箭簇的人,显然不会只造这么几支。

    更不可能拿着这样的技术和材料,只造一些弓箭,肯定还有兵器。

    如果是大范围的锻造兵器,那些武器流向了哪里?用作什么?

    而且发现了铁矿,私自挖矿炼铁,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但消息始终被封锁在徐州地界,递不到帝京去,这里面又有多少人参与其中,欺上瞒下?

    琅琊郡守灭门一案,和这些事情是不是有关系?

    想到这些厉慈原本平静的心也泛起了波澜。

    徐州的局势比他想的还要乱。

    王爷,王爷?班蓬看着厉慈走神,担心地问道,王爷,您没事吧?

    厉慈将箭羽放在一旁,看向班蓬身边两把刀剑:把那两把武器拿过来,我看看。

    长刀脱鞘而出,锃亮的刀面能看到很清晰的锻打花纹。

    这应该是卅炼的横刀。

    厉慈拿着刀挥手劈向身侧的木头,和朝廷工部督造,统一配给兵卫用的横刀不相上下。

    但横刀是统一由工部督造,民间是不允许私自锻造这种武器的。

    班蓬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今天杀的那些山匪,与朝廷应该没有关系,也不会有谁活腻了,把朝廷统一配发的军刀卖给这个山匪百姓。

    唯一的可能性,这些刀也是私铸的。

    王爷

    班蓬看着眼前这些武器,心里沉沉的。

    皇帝也真是阴险,把徐州这么一块蛮夷荒凉的地方划给王爷做封地。

    如今除了私铸武器一事,处置稍有不当,王爷的处境怕是要危险了。

    明天一早启程,尽快赶回开阳。

    厉慈话不多说,将刀递给班蓬,靠在墙上阖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荣簪跑去溪边洗脸时,遇上了厉慈等人。

    厉慈看着她惺忪的睡眼,忽然出声道:阁下留步。

    荣簪站在溪水边,打着哈欠,侧身道:什么事?

    不知阁下打算前往何处?厉慈问。

    荣簪挠了挠后脑勺,随口答道:不知道,我向来随遇而安。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聘请阁下护送我等去开阳。

    若是阁下能答应,一切好谈。

    荣簪掬了捧溪水扑在脸上,凉意上头,她脑子也清醒不少:一天一金。

    厉慈笑着一口答应:可。

    在下厉慈,还不知该如何称呼女侠?

    荣簪挠头,想胡编,但怕自己回头给忘记了,那得多尴尬。

    于是乎,便道:叫我簪娘就行。

    厉慈多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那便多谢簪娘阁下。

    荣簪觉得厉慈这人太古板了,循规蹈矩,像住在格子里的人。

    她生而随性,离经叛道,行事待人全凭个人喜好与心情,素来被人说难缠又吊诡。

    所以,她向来和这种一板一眼的人不太处得来,不过也就几日光阴,还能赚些盘缠,倒也不妨事。

    厉慈站在她身后,微微垂眸,语气温和:两刻钟后启程,不知簪娘意下如何?

    荣簪随意地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我洗把脸就回。

    厉慈还没离开,荣簪又捧着水往脸上泼,水珠顺着她优越的下颚线滚落,打湿了麻衣的前襟和袖口。

    厉慈看着连连皱眉,从袖中掏出锦帕搭在一旁树枝上:簪娘,这个给你。

    荣簪将眼皮上的水抹掉,看着搭在树枝上的青色锦帕,摆手道:用不着那么麻烦,东西你拿回去吧。

    厉慈看她不打算拿,只能忍住想把她脸上水珠擦掉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移开眼,将手帕拿回来。

    他偶尔对一些事情有很强的控制欲,比如衣冠必须正,腰带玉佩也得整整齐齐,乱一点儿,看着便忍不住想上手调整回来。

    尤其是看着荣簪脸上水珠滚滚,衣襟湿了一片,头发还乱糟糟的扎了个团子,腰带也是歪的。

    哎!

    厉慈转身离开,让自己尽量忽略这些微妙的不顺意。

    荣簪也发现了厉慈的不自在,望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衣服也没少穿啊,怎么脸色那么别扭?

    这男人有点儿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