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2099】
钥匙【2099】
临近下班,辛淮月接到苗红的电话。 月月,快下班了吧!我在门口等你! 妈,你怎么突然来E城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啊,坐你王姨的车过来的,小薛呢,把他也叫过来,今天妈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他等会应该就到了,我前几天钥匙丢了,小薛叫了换锁的师傅上门 什么钥匙?苗红见面前突然出现的小帅伙,两边的话都没听清,于是先对辛淮月说,月月,你先等等啊。 小伙子,你找谁啊? 今天早上,辛淮月把他删了。周越拎着钥匙找上门,打算蹲在门口等她下班,恰好碰见她的母亲。懒散的背脊立刻直了起来,他甩了甩手上的钥匙,说:我是来送钥匙的。 苗红被他一打断,只隐约记得女儿说的什么钥匙小薛,脑子自动理解成另外一层意思。 哦,你是小薛的同学,过来帮他送钥匙的吧?心里还觉得有点怪,也没多想,接过钥匙把门开了,又对电话那头说,月月,小薛同学替他送钥匙来了,你先忙吧! 挂掉电话后冲外面热情唤道:小伙子,你进来坐,留下一起吃吧。 周越背着光,脸上的表情在阴影中显得尤为阴鸷。他扯出一个笑,对里面的人说:我不是他同学。 我是他债主。 什么同学? 辛淮月一头雾水,发信息给薛瑾度。 【小薛,你叫哪个同学去家里了?】 【什么同学?我在等电梯。】 【我妈在,也不知道碰见谁了还说是你同学。】 这条信息发出后,许久都没有收到回复,辛淮月右眼皮直跳,心也不住发慌。从出租车下来时,老妈又打来电话,语气相当严肃:月月,你什么时候到? 我到了,妈,你怎么了。 苗红停顿了会儿:上来说。 门是虚掩的,她推开,老妈坐在沙发上,神情紧绷,小薛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低着头。气氛凝滞而压抑,她不明所以地走进去,先叫了声老妈。 你们坐在这干嘛?她又叫了声小薛,他抬起头来看她,漆黑瞳仁中的悲伤快要溢了出来。 生活总是充满着无数的偶然和戏剧性。 苗红把亮着的手机举到她的面前,眼神中蕴藏着种种复杂的情绪,愤怒、震惊、不可置信还有疼惜与后悔。月月,你知道的吧? 手机上是几年前的新闻。 她看了一眼,心跳瞬间停了一拍,嘴里下意识道:妈,这对爸妈坦诚是迟早要做的事,可绝不能是现在这个时机。她心疼地看着耷着头的小薛,对苗红说,妈,我是知道,小薛是受害者,他从小就被 苗红直接打断她的话,看向薛瑾度:你能先出去吗? 薛瑾度站起来,像没发生过什么似的对苗红说:好,阿姨,那我先走了。 她的心都碎了,薛瑾度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拉住他,眼里打转着泪水:小薛,你去哪? 辛淮月!苗红的语调猛然拉高。 门从外面被人轻柔关上,苗红的话紧接着跟来了。 月月,你跟这个人分手。 妈 你不要命了?苗红的手在发抖,这个新闻她有印象,当年E城电视台放的时候,她还跟老辛感慨过,好好一个家就被一个疯子毁了,要是受害者没有好心拉人一把,他不会死,他老婆也不会突发疾病跟着去了,就剩一个儿子孤零零留在世上。现在这个世道,好人越来越难做了。 这种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能养出什么样的儿子?光是想象,苗红就开始后怕,浑身颤抖地站起来,拽住辛淮月的手,不行,你马上跟我一起回家,工作也给我辞了! 妈。她眼泪唰唰地落下来,我不回去,他对我很好,也从来不会欺负我,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很善良,从来没有害过别人 她泣不成声,恳求着自己的母亲:妈,你相信我好吗。 辛石在家里接到电话,哭声和说话声混乱地交织在一起,他一瞬间怀疑对方是不是打错了电话,仔细辨认,对方的声音是自己的妻子没错。 而那道抽泣声是月月? 阿红,发生什么事了,月月怎么在哭? 苗红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来,说:怪不得我上次问她不肯说呢,她找的那个他爹杀过人!一讲到这个,苗红的气压就飙了上去,胸膛剧烈起伏,我叫她分手还不听!你现在给我买最快的火车过来,你这女儿我是管不动了! 两个小时后,辛石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两夫妻坐在辛淮月对面。 苗红看着女儿哭肿的眼睛,心早就软了,她推了一把旁边的辛石,让他先说。 月月。小薛这情况爸妈肯定不同意。辛石注视着女儿,语重心长地说,你说小薛从小就被他爸打对不对,那你应该也知道,从小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心里多半是不健康的,长大后有很大的概率有暴力倾向。你说以前没有,那你能保证以后吗?你跟他才认识多久,你了解他真实的为人吗?你在E城工作,爸妈离得那么远,他要是打你欺负你,爸妈看不见也帮不上忙 听到这,苗红忍不住抹起了眼泪,靠在辛石肩上哭了出来:月月,你就听妈的话吧,跟他分了,好不好? mama。辛淮月坐到苗红身边,抱住她的腰,含着泪望她,你能不能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再看看小薛,他真的是个好孩子,不会打我欺负我的。 爸爸,好不好? 最后,还是一家之主先妥协。 阿红,走吧。 苗红:走了?月月呢? 我们先回去吧。他叹了口气,摸摸辛淮月的头,月月,你是大人了,该有自己的判断,爸妈替你做不了决定。但是你受伤难过,爸爸mama是最为你心疼的人。 辛淮月点点头,哽咽说:爸,妈,今天太晚了,你们明天早上再走吧。 没事,我们坐你王姨的车走。辛石说,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说完便将苗红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