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ll apar

    

Fall ap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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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鄂毓的老家出来,我俩就开车去事先预定的营地。一路上,鄂毓的情绪明显比回家前低落了,也不唱歌了,也不说笑了。

    哥,跟长辈不是讲道理的,你就当她是个小孩子那么哄着。

    小鬼,你不会也是这么哄我的吧?他歪着头,神情严肃地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哥哥你才几岁啊,四舍五入咱们顶多算个同龄,同龄人里我只会哄我媳妇,你当我媳妇儿,我保证哄得你浑身舒舒坦坦。

    老子稀罕?不出所料,他瞪了我一眼。

    哥,明天参加婚礼,今晚算单身派对,咱们是不是该搞搞yin乱活动?我闻上了他的脖子,吸着他脖颈间散发出的幽幽的玫瑰荔枝味,贴着那一块嫩rou吐着热息。他缩了缩脖子,说:又不是你结婚,而且结婚也是新娘新郎分开参加单身派对啊?

    哦,哥哥这么快就默认了是你和我结婚这种设定啦?那到底是谁当新郎,谁当新娘呢?我继续调戏他。

    废话,当然我是新郎。他不服输。

    那今晚你当新郎,我当jian夫,偷了新郎官的小登科,叫你那娇艳的新娘子空欢喜一场。

    他终于阴云散去,捧着肚子咯咯笑了,好啊,那jian夫你是想怎么搞?

    当然是...话没说全,我已经將椅背放倒,压在他身上啃那脖子,我吸着他雪白的脖子,要给他刻上我的印记。

    别!那个地方明天穿正装会被看见!他软软地叫着。

    哥,我就是要他们都看见,你是我的,没人能碰!

    除了你,没人碰我。

    有啊,你忘了,你的新娘子。她有我好吗?她能一边伺候你前面一边也照顾到后面?她能把你幹到爽得快死了吗?

    别说了,你这台词怎么那么尴尬呢?他的双手环住了我的脖子,抱着我拉向自己的脸,软软糯糯的唇堵住了我说话的嘴,叫我不再有机会念出一句糟糕透顶的台词。

    我们这对浓情蜜意的小情侣正恩爱得火热,突然就被不合时宜的敲窗声打断了,年轻人,景区门口不让停车,停车到停车场去!开口的是个大爷,大爷淡定地看着不守规矩的年轻人光天化日之下在公共场所的车里做这档子事情,最近也真是见怪不怪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师傅,不好意思,我这就挪车。我从躺倒的副驾驶上起来,对大爷笑着说。鄂毓也赶紧跟着我爬起来,做坏事被人逮了个正着,他又红着脸看都不敢看窗外一眼。倒是那大爷大概本以为这辆好车里肯定载着个漂亮性感的女人,故意探着脖子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没成想仔细一瞧竟是个书卷气的男人,一时间感觉血压升高了,捂住自己的脑门儿赶紧回门房里的太师椅上好生躺一躺。

    都怪你起的头,害羞死了!他不高兴了。

    你看看,被人瞧见了吧,人证物证确凿,现在你不是我的人都必须入我的族谱了。我调笑道。

    傍晚时分,我们两个在营地搭好帐篷,生火,锅上煮着部队锅,加入的食材都是伯母给打包带来的。鄂毓坐在一旁顾着锅,看我组装天文望远镜。

    他好奇地问:怎么想到要带望远镜来?

    我当然不会傻到告诉他,我是因为看了他的日记,因为嫉妒初恋和他一起看月亮,我的大记者,你都不关注热搜新闻吗?今晚是难得一见的血月月全食,就是红色的月亮。

    我又不是记者。而且这种事情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人生就是要创造各种小小的回忆,今后想起来第一次看血月,我就会想到是和你一起!

    也就那样吧。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以后想起来第一次野战特别刺激,是和你一起!他坏笑着说。

    这个...我终于调好了焦距,幸好还能用。

    不过话说回来,我以为你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想不到你还懂野外生存,煮部队锅也很好吃。他尝了尝锅里的汤。

    我中学时候有一次和我爸参加亲子野外生存训练营,当时去深山里待了半个月。我解释道。

    他:和谦,希望这么问没有冒犯到你,你和你爸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嗯,有一阵子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现在嘛,就是互相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他:和我跟我妈关系紧张的原因一样吗?我说催结婚生子那方面。

    这只是一方面。我从小最崇拜的就是我爸,我爸也特别疼我,直到我知道了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家,还有一个儿子。那种感觉就像遭到背叛一样。

    他:我没和你说过,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离异了,之后我就没再见过我爸,听说他后来又结婚了,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有别的弟弟meimei。

    我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原来是这样,所以才只有伯母一个人在家,我也不太敢问你。

    他点头,嗯,我妈现在还好,以前她见个人就会像祥林嫂一样诉说我爸多么不是人,多么不负责任。在气头上还会骂我和我爸一样都是白眼狼。

    听他说这些的时候我很舍不得,所以,你不想结婚,也不想要孩子?

    他:我很害怕,如果我的孩子也在一个父母没有爱的家庭长大,变得像我一样困惑,那我宁可他不要出生。

    我心疼地將他搂在怀里,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想给些安慰。

    他继续诉说着:我被我妈背叛过一次,那时候我还在读幼稚园,我妈说是要出差就把我送去姑姑家给我奶奶带几天,我爸也没管我,只在接送我上下课的时候出现。可是一周过去了,她都没有来接我回家,我当时懂什么呀,只是隐约害怕她不要我了。一天下课后,我爸来接我,我就说要回家拿书,刚好我妈下班回家就碰上了,我们两个抱头痛哭,我就和mama说我想回自己家。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时候我爸妈闹离婚,我姨心疼我妈一个女人带孩子,怕她不好再嫁,就教她干脆把我送去给我爸,她也是一时狠心,可见了我就马上心软了。如果年幼无知的时候知道她抛弃我,我肯定会恨她,可是作为成年人,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处境,我不恨任何人。

    我头一回听说这些,抱他抱得更紧了,我不会的。

    不会什么?

    我不会抛弃你的。我重复了一句。

    傻瓜,我又不是要你同情我。听了我的悲催经历,你是不是一下子觉得自己被父亲背叛这件事也没那么可怕了?长辈之间的爱恨纠葛,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没办法管,你只能缓和你和你爸之间的关系。绕了一大圈,原来他是想安慰我,他继续说:和谦,我相信有你那么优秀的儿子,即使他不说,心里一定还是以你为傲的!

    他哪里以我为傲?他说有我这样的儿子是他的污点。

    他:越是亲人之间,越是容易因为一时冲动说出可怕的话,伤害了彼此。他的一句话让你记仇到今天,可见在你心中他的看法是多么重要。换了路上一个地痞流氓,或者看门大爷骂你一句试试,你不把他们当个屁放了?

    我被他逗乐了,只能抱着这个贴心的家伙取暖。夜色渐凉,他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冷清了,而是变得有了点温度。

    你看,红月亮!忽然,他兴奋地喊了句。

    我们窝在帐篷里,熄灭了所有的灯火,看着那黑色夜幕下,月亮从一个红色的圆盘,渐渐缺失了一个角,直到整个被黑色吞噬。天地间失去了所有的光,我们循着彼此的呼吸声,才安心地得知对方不曾离开。不一会儿,那红色的缺口又显露出来,越来越大。他才发现我们的面前停着一辆电动玩具小汽车。

    他惊喜地看向我,什么时候开过来的小汽车?他拿起来把玩,上面掉下来一个小盒子,这是什么?他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枚镶着几颗小巧宝石的黄金戒指-青金石   (Lapis)、蛋白石   (Opal)、绿碧玺   (Verdelite   tourmaline)   和祖母绿   (Emerald)。戒指里藏着我隐秘的爱。

    我取出戒指为他戴上,不大不小,刚好合适,这么漂亮的手,空着太可惜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指围?他问我。

    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借用了你家的缝衣线。

    是什么意思?他低头看着戒指,平静地问。

    我不信他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愿意,我们是不是可以...

    我们是不是可以进一步...

    和谦,我说过了,我们不一样...

    哥哥,和我谈恋爱...

    你还那么年轻,玩心大...

    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只对着你,就够了...

    况且,我还没有考虑好今后是不是真的要放弃结婚生子...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愿望...

    哥,那在你考虑好之前,我们是不是可以像现在这样偶尔见面?彼此不打扰?

    如果你没有腻了我的话,也不是不行,和你在一起他低着头摸着那枚戒指,我很开心。

    我的心像是被绞成一股绳,使劲地拧着那么不舒服。我说了违心的话,如果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我绝对无法承受。

    天边的月亮终于恢复了它完整的形状,那么圆,可我的心从此缺了一角,再也补不回来。

    他伸手將帐篷门拉上,轻轻將我的身子推到,骑跨在我的腰上,好浪漫啊,今晚的前戏你做得那么足,虽然露营不太方便,但我还是会好好报答你。

    我无言以对,伤心到完全不想做那事。我呆呆地看他拉开了我的裤子,俯卧着开始专心口着,他的舌头还是那么软,口腔还是那么湿,温柔地照料着我。

    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有点硬不起来?他咕哝了一句,随后又像是怕影响我的心情,补充道,很正常啦,今天你都累了一天了,我其实也不太有兴致。

    帐篷很暗,我强忍着泪,装作若无其事,来,我抱着你睡。

    他很乖地和我一起钻入睡袋,我们紧紧依偎着彼此。直到他发出了酣睡的声响,我的脸颊上已经淌满了不争气的泪水。My   world   falls   ap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