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苦(中)
死之苦(中)
花开 香江有家日本人开的妓院叫丽人馆,在这地界屹立二十多年不断推陈出新,一点一滴积累人脉,造势,终成了一方享誉香江的极乐天堂。 丽人馆有个规矩,挂牌儿的花魁需三年养身,三年养态,三年养心,左右九年才可成魁。 再经过一番细细打磨,由这风尘间做药,男人精做引,十年魁首方可成型。 每一年都有一个绝色佳人成魁,而魁首却可遇不可求,二十年间,平均每十年才有一个魁堪堪修炼成首,那才是人间尤物,倾城绝色。 谢潋滟就是被关在这丽人馆最高层楼里,被精心喂养成的魁。 她的教养师傅叫灯,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 她有一双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沧桑的眼睛,据说前两任魁首都是经她的手栽培出来的。 九年的闭门雕琢,十六名美人三年一考核,每过一关便去掉四分之三,剩下的最后一个便是可以见到灯的魁、而由灯的双手和头脑,再把她教养成名震天下的魁首。 雨打芭蕉,绣楼外烟雨濛濛。 一只凝雪皓腕顺着打开来的象牙雕窗伸了出去,酥手带回一支迎春花枝,枝头有几朵花苞。 满地的蚕丝帕子一方一方的散落在她脚下。 巧儿有点儿心疼的看着,小心翼翼的贴过去,给每美人儿的杯子斟满了三分之二的白雪玉芽。 三年一窖,一窖一壶的极品茉莉花香茗袅袅,凝脂般的小手翻着兰花指掐起一方新丝帕。 “啪。” 被戒尺抽中胳膊的巧儿下意识忽略那剧痛,回神立马跪倒在地上。 “你绣错一针,我抽她一记。” 灯姨满脸冷漠,她看着坐在窗前绣墩上的绝色佳人,一双锐利的眸子里略有不满。 “那感情可好,我刚想换个手脚伶俐的丫头,借你好意,把她打死了扔出去,我好再换一个。”潋滟簇着蛾眉,白玉似的腕子上套着颗颗圆润的碧玺珠子,衬的那肌肤更添一抹艳色。 巧儿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不住的朝潋滟磕着头,咚咚的响声闷闷的落在地毯上。 “烦死了!你小心点儿别弄脏我的地毯!滚出去!”潋滟心情不佳,一只小脚轻轻蹬上巧儿的肩膀,露出一只缀着东珠的粉色绣花鞋。 巧儿吓得魂飞魄散,行了礼,跌跌撞撞的打开门跑了出去。 灯姨依旧面色不变,她手里拎着戒尺,仿佛没听见刚才这场闹剧。 “你说,一则风尘间需走一遭这风尘里,二则男人精需取人中之龙凤,三则夺人心需得步步为营。要当这魁首…”潋滟站了起来。 贴身旗袍随着她的腰肢曲线完美贴合,她是个绸缎包裹着的妖精。 她贴靠在灯姨的颈侧,红唇轻轻呵出了一口气。 “如今已过三月,我身处这风尘里,半个旁人都看不见,成日里绣这帕子就能当魁首?”她移开媚眼,轻嗤了一声,“灯姨有什么好招数,还请教教潋滟。” “毕竟时间不等人。”香腮微红,任谁都说不出这绝色半个不好来。 无一不美,无处不娇。 “你太过了。”灯姨微微簇起眉头,法令纹一日比一日的深。 “哦?我太过如何?”潋滟才不管她的脸色,“是太过漂亮还是太过放肆…” 灯姨没理会。“三日后,燕子湖心花舫,你过去。”她交代着,黑色布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她丢给潋滟一个香囊,随后转身离开。 潋滟轻咬着樱唇,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神色。 燕子湖占地面积极大,湖心花舫是这燕子湖的一大特色,上了花舫的人,身份极其尊贵,不是买了这湖,便是比湖主人更为贵重的身份。 华雄意气风发,他前几日刚刚用计搞死了顶头大哥,义门这盘儿大rou他吃的舒服妥帖,大刀阔斧的块头拿着杯佳酿半点儿不带犹豫的倒进口里。 义门下三帮五带,这香江上下,皆被他的铁血手腕折服,义门带头大哥的死丝毫不在这香江扑起半点儿水花。 刀五是他义兄,落难时的兄弟情谊,一步一步看着他从小渔船走向这刀口舔血的势力顶峰,当初小渔船上的八个兄弟,现如今只剩二人,华雄行七,人称七爷。 刀五爱享受,江湖人贪杯作乐只为今朝,爽过一日是一日。 趁着这大权在握,刀五把这佳人给他送了过去。 潋滟披了一袭白狐斗篷,小脸儿藏在那斗篷下面,只余一瓣樱唇和小巧精致的下巴露在外面。 她一只手轻轻掂起珍珠帘子。 华雄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潋滟略微有些不自在。 坐在上首的男人拿着个酒杯在把玩,他玩味的看着她,看得出俊秀的脸庞被一道由额角到眉间的狰狞伤口破坏殆尽,一身煞气和阴狠,让潋滟情不自禁低下头去。 那男人从上首下来,他的身躯宽大,几乎是她的两倍宽。 华雄毫不怜惜的把白狐斗篷从她身上扯开丢了出去,惹来佳人一声惊呼。 华雄锋利的眼神盯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一只大手掐起了她的下巴,潋滟反射性的一只手小贴上了他的,微微抗拒起来。 “身子还没让别的男人碰过?”他神色微醺,手指下的细腻让他胸中有火。 潋滟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丽人馆的规矩香江无人不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清倌儿? 两厢眼神交错,华雄了然的点了点头。 “很好。”说着他拦腰抱起一怀软玉温香,扯开珍珠帘子便往船舱大步走去。 花舫上候着的马仔琴娘早就识相的下了船,一路走来,不见半人踪影。 偌大的湖心花舫里,不时传出呻吟和抽泣声。 华雄绷紧了腰刺入她的娇躯,不带半点怜惜的动作着,潋滟的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她的长发大半洒在枕头下,紧致的身子,娇嫩的肌肤,华雄的眸色渐深。 绝色佳人,不虚其名… 一身青紫的潋滟被赤裸着扣在男人的石头一样硬梆梆的胸膛上,她身下粘腻,想去清洗一下都不能成行… 她垂下眼眸,看着罩在她胸脯上的一只大掌,复又感觉到耳边温热的呼吸… 太过了。原来不是太过绝色,太过放肆。 太过了。是太过天真,太过青涩了啊。 她想着,伴着耳边的呼吸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