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7
满天星7
每一天,师音都会给陆明晖带早餐,然后两人一起去花店买花。 有时是一束非洲菊,有时是几株向日葵,有时是一捧香槟玫瑰无论买什么样的花,师音总会习惯性买一些满天星,粉色、紫色、蓝色,簇拥在主花旁边,妆点房间,让家里洋溢着幸福与甜蜜。 陆明晖另外请了一个家政阿姨,每天过来三小时,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效率之高让师音叹为观止,专业和业余果然是有差距的,那些活换她来干,得干一整天呢。 难怪陆明晖总抱怨她没时间陪他。 现在有时间了,两人天天腻在一起,看电影,听歌剧,在小区花园里散步,并认识了小区里大部分野猫。 他们还会接吻。 在深夜寂寥的树下,在映照余晖的窗边,在柔软深陷的沙发上在门边时最多,因为每次离别总会难舍难分,每到晚上八点,陆明晖总会有种送走灰姑娘一般的错觉,仿佛超过那个时间,经过那扇门,就再也抓不住她了。 灰姑娘至少会留下玻璃鞋,他真想从师音身上也留下点什么,却又担心担心暴露自己内心与日俱增的占有欲,吓到他可爱的姑娘。 亲吻,渐渐变得急剧而激烈,他的手禁锢着她的腰,嘴唇封住她的唇舌,不容她有任何躲闪,只能一心一意与他接吻。 师音觉得肺腑间最后那一点氧气也要被他汲取干净,身体的挤压让她感到灼热,腰间摩挲的手掌也带着烫人的温度,她头脑昏胀,四肢发软,像狂风骤雨中一叶可怜的小舟,受尽风雨洗礼,却又依恋着风雨,盼着它们将她带去远方。 但最后关头,陆明晖像往常一样克制住,为她整理好衣服,然后温柔拥着她,说:舍不得你走。 师音的心像在云端上飞扬。 她好喜欢他,越来越喜欢他。 她踮起脚尖,亲亲他的下巴,我明天早点来。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溜走。 师音拿着签字笔站在日历牌前,看了一会儿,在日期上画了一个圈圈,说:明天是复诊的日子。 这次复诊,或许会决定陆明晖今后能不能复明。 她有些紧张。 陆明晖虽然没表现出什么情绪,但她知道,他一定比她更紧张。 师音扭头看沙发上沉默的男人,想了想,说:我们去理发店理一下头发吧?胡子也该刮了。 陆明晖嫌麻烦,微微皱了下眉,说:戴帽子去好了。 戴着帽子你让医生怎么做检查呀?师音好笑的劝他,头发真的太长了,去理发吧。 陆明晖坐在沙发上不动,不乐意去。 师音猜他不喜欢理发店的环境,毕竟那地方嘈杂,而且人来人往,说不定还会有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 别说陆明晖,就算师音也会接受不了。 我给你理发吧。师音说道。 陆明晖嘴角翘起,好。 你不问我会不会理发?师音笑道,说不定给你剪个狗啃头! 陆明晖坦荡回答:大不了剃光头,反正我不去理发店。 师音无奈的笑笑,去卫浴室拿剪刀和毛巾。 她自认为手艺还可以,因为脸上的胎记,从小很少去理发店,头发长了她就扎辫子,需要刘海就自己剪一剪,让她剪出一个发型有点困难,但如果只是在原有基础上修短一点,应该没问题。 师音把毛巾围在陆明晖脖子上,说:你坐着别动,我给你修一下。 不用打湿头发? 不用,等我修好了,再给你洗头发。 陆明晖依她的话坐好,像乖乖的小学生,一动不动。 他能感觉到,师音握着梳子和剪刀在他脑袋上忙碌,有时这里梳一下,有时那里剪一下,碎发落在他眉间,她轻轻吹了吹,温柔极了。 窗外有阳光照进来,他看不见,但是觉得暖洋洋 全程两人都没说话。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他听见她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声音里透出笑意:剪好啦,我去调热水,你去洗洗头,再冲个澡吧。 好。陆明晖笑着答道。 师音走进卫浴间,打开玻璃浴房里的淋浴蓬头。 水温逐渐变热,她用手试了试温度,觉得合适了,转身准备叫陆明晖过来,却不慎带动蓬头的不锈钢软管 呀! 淋浴蓬头掉下来,瞬间浇了她一身水! 怎么了?陆明晖的声音紧张,音音,烫到了吗? 没我没事师音被水迷了眼,抓了两下才关上水龙头,她把蓬头从地上捡起来,身上衣服全湿了。 眼前忽地一暗,她抬头,看见陆明晖高大的身形堵在门口,眉宇紧皱,带着担忧。 真的没事,就是衣服被水打湿了。师音重新打开淋浴蓬头,又将蓬头挂好,说道,你过来洗洗吧。 陆明晖站在卫浴室的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语气缓慢:要不要一起洗? 师音脸颊微红,小声喃喃:你在说什么呀 陆明晖不自在的侧过脸,低声说:反正我又看不见。 师音: 师音轻轻推了他一把,红着脸羞答答的抱怨:你看不见,可是我看得见啊。 陆明晖笑:看见就看见,反正我不像某人小气,我大大方方给人看。 师音想笑,又不想笑声被他听见,她轻轻咬住下唇,踮起脚尖去掐他的脸颊,哼,你才小气! 陆明晖搂着她的腰,任她掐自己,哄道:还是洗一洗吧,湿衣服穿在身上不难受? 师音在他怀里扭了扭,稍稍挣开一些距离,怕把他身上也弄湿,没事,我回去换一身衣服就好了。 那你回家路上怎么办?就这么湿着穿回去?陆明晖问。 师音心想:我家就在隔壁,换身衣服还不是很容易? 但是这话她不能对陆明晖说,她轻轻推开他,你别管我了,快洗吧,身上都是碎头发。 陆明晖低下头,脸埋进她肩窝里,用低哑微沙的嗓音央求她:音音陪我一起洗,好不好? 他撒起娇来像一只大猫咪,缠着她不松手,这种强烈的依恋也许是出于对她的爱意,也许是因为失明的无助,而现在黏人的程度似乎又升级了。 师音不确定他这样是否跟明天的复诊有关。 她只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他。 总是不忍心让他失望,被他又缠又哄,于是半推半就脱了衣服,等到热水洒到两人身上,再想反悔也迟了 她被压在淋浴间微凉的瓷砖墙壁上。 蒸汽让四周雾蒙蒙的,也让呼吸渐渐窒闷,热烫的身体贴在一起,这样的亲密令师音感到几分惊心动魄,隐约知道会发生什么,脑海中却无法思考下一步如若发生了,她要怎样做? 她像一只被剥去所有防护的光溜溜的幼崽,懵懂而温顺,全然没有考虑过反抗或逃走。 也可能是潜意识在作祟,知道自己只争朝夕的短暂欢愉,一旦陆明晖复明,这一切都将分崩离析,所以当他的吻落下来时,她主动伸出手臂,亲昵的环住他的颈项 陆明晖吮吸着她的唇舌,寸寸深入,交融的喘息也染上了情欲,烫人的唇一路辗转,沿着细嫩的脖子来到锁骨,然后落在她的心口上,带来难以言喻的酥麻。 音音他低低喊她的名字,带着浓烈的爱意与疼惜,我爱你,音音音音 师音不禁痴痴的想:如果他真爱我该多好,如果他真爱我 至少在这一刻,他是爱我的。 所以,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想到这里,她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在陆明晖沉迷于她绵软细腻的肌肤时,嘴唇微张,轻声吟哦,仿佛带着某种诱哄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