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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一跳,这口红是怎么花的呢。

    刚才那心悸而温热的触感又涌上来,我拿手冰了冰脸:卸妆没卸好你怎么还不去写作业?

    急什么,后天才返校。小轩又低下头去,想到了什么,又抬起头来不仅抬起头来,还站起来了:那人怎么还在你屋里?

    我心虚瞟了瞟屋门:人、人家是客人,客人总得睡最舒服的床

    小轩声调更高了:他还睡在你床上?!

    我伸出食指嘘了一声:正倒时差呢。

    想了想又说:他他一个人怪可怜的,来见网友让人给仙人跳了,这边除了我谁都不认识,身上又没钱

    小轩皱眉道:这么惨?

    可不是。我痛心地点点头:行了,别光顾着玩,客房还是老样子,刚才给你收拾了收拾,去屋里看书去。

    小轩拎起书包,却又问道:他睡主卧,我睡客房,那你呢?

    诶呀你别管了,晚上的事儿晚上再说。

    没收了小轩的游戏机,我瘫回沙发打算继续看书,冷不防手机铃响起来了。

    看了一眼来电,我叹口气。

    是嫂嫂的。

    阿陈,小轩是不是去你那儿了?嫂嫂的声音颤颤,我摁着太阳xue答道:在呢,您甭担心,我让他回屋复习去了。

    在就好,在就好。那头顿了顿,果然又带着哭腔说:阿陈,你劝劝你哥,哪里有成天在外头不回家的?工作忙,再忙也不能整月地不着家呀。这个月要不是小轩放假,他一准也不回家小轩脾气又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个人冷言冷语的。我不过劝了几句,你哥就又拉着脸不说话小轩一摔门就出去了

    我无语看着天花板,这些年整天给这个家料理破事儿了。

    哥不是那种在外头浪荡的人,他工作是真的忙。今天飞德国,后头飞日本,一年到头跟我也见不着几次。

    嫂嫂呢,跟哥是大学恋爱。

    富家女么,又用不着上班,因此安心在家相夫教子自然就免不了疑神疑鬼的。

    当然,这事儿我自然心里偏向哥,毕竟是亲人么。

    可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嫂嫂,自己的男人整月不着家

    仔细想了想,李俊也差不多一个德性。

    不过我倒是没什么感觉。

    又一想,没感觉也正常。

    我跟李俊只是互相满足的工具,而人家是夫妻。

    夫妻啊

    我默了默,对那头宽慰道:嫂嫂,您别急。我哥那性格您也知道他干什么事儿不是全神贯注的?这些天政策风口动了嘛,他不得不中美两头跑您不说当年就喜欢他这副学霸的冷酷劲儿嘛。等过阵子不忙了,您再好好跟他说。

    嫂嫂在那头应着,又说:你还是给他打个电话,他刚才又接电话就走了。唉、阿陈啊,你哥现在只肯听听你的话。

    我心里听着这话觉着挺怪,我哥在世界上就这么一个血浓于水的亲人了,他不听我的听谁的?

    挂了电话,我叹口气,又拨通那个无比熟悉的号码。

    那头很快被接起,是秘书生硬的中文:张小姐,张总正在开会,待会儿给您打回去好么?

    我忙道:不用,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那头客气地道了再见,我想来想去觉得不大好。

    于是去客房,小轩扭头看我:姑姑,有事?

    我肃着脸坐在他床边:是不是又跟你爸吵架了?

    他将头拧过去不再看我:啧,我妈又给你打电话?

    嘿!你还反问我?我抱着胳膊伸腿踹了踹他屁股底下的椅子:那是你爸!回回见着你们,父子俩都跟见着仇人似的。你就不能有一次服回软儿?

    我跟他服软?小轩听了这话直冷笑,连身子带椅子转过来,那模样真是跟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眼里有过我这个儿子?当爸不像当爸的,当妈不像当妈的,我们这个家,真是

    顿了顿,他泄劲似的瘫在靠背上,忽然一笑:还是姑姑好,姑姑这里是最舒服的。

    少来这一套。我瞪他:现在快高考了我不多说你,高考完咱们再算账。

    说着起身往外走,这时候哥的电话打过来了。

    于是我不得不停下摁接通键,将手机刚贴在耳边喂了一声,身后突然一紧。

    小轩闷闷地从后面拥住我,手臂小心翼翼地搭在我的腰上。

    姑姑他的声音竟带了点小时候的软糯,却仍是有些沙哑,低低地带着热气在耳边绕:你别接他的电话。

    阿陈,怎么了?哥的声音很低,似乎有些疲惫。

    怎么不说话?

    我

    腰间的手紧了紧,我的手反向后推,边说道:刚才嫂嫂来电话,说你又急匆匆走了我

    我一时想不出个理由,那头便轻轻笑起来:想我了?

    当然想。我对答如流,小轩不知发什么神经,突然掐了我的腰一把。

    条件反射地闷哼一声,那头顿了顿,又问道:在忙?

    不是,没有。我喘口气,索性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刚才嫂嫂的电话打来了,哥你你没事儿了就多回家里看看,毕竟

    这不是你该cao心的事。那头声调又降下去,似乎同身边人用英语应付了几句,航班延迟什么的,听不太清。

    过了会儿,声音又清晰起来:也有阵子没见了。下个月我去你那里看看。

    说完还不待我回答就断了线。

    看来真是挺忙的。

    我回身捶小轩:张宇轩!敢掐姑姑了你,作死呢?!

    小轩笑着举起双臂做投降状,往后退道:谁叫姑姑不听话。

    我什么时候要听你的话了?我指了指桌上:赶紧看书,再没大没小的我揍你了啊。

    在客厅里看书直到黄昏,天色渐渐暗下来。

    我简单做了点晚餐,三个人尴尬而诡异地围在桌边吃了饭,之后小轩回了客房,我回了主卧。

    李俊可怜兮兮躺在客厅沙发上。

    这个可怜兮兮的形象持续到夜里十二点半。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到身侧有人在动。

    心里咯噔一声,猛然清醒了。我没有锁卧室门的习惯。

    当时还在犯迷怔,早已忘了家里还有两个男人,是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可还是条件反射地想尖叫。

    身侧的人轻车熟路摸过来捂住我的嘴,温热而熟悉的气息拂在脸上:是我。

    你怎么进来了?我见是他,便放心地重新躺下去:沙发睡得不舒服?那咱们换换。

    换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头埋进我的脖颈里: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不行,小轩

    你那侄子屋里熄灯半小时我才过来的。他的声音偏冷,手却在身上四处点火:现在真不需要我,嗯?

    我被他引得困意都没了,往他肩上泄愤咬一口:明天有黑眼圈就是你害的。

    他俯下身来笑:明天身上多点伤也是我害的。

    先前说过,李俊这男人

    在这种时候真的是兽欲上身。

    因此凌晨才疲惫睡去。

    次日一早,卧室门被敲得咚咚响:姑姑,你怎么还没起?怎么把门锁了?

    我费力地睁开眼刚要起身开门,李俊闭着眼将我摁回去:再睡会儿,别管他。

    姑姑?

    外头顿了顿,声音明显冷下来:那位朋友,不会就在你床上吧,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