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囚5
狱中囚5
慕倾倾每晚临睡前都会练一遍景宣教授她的内功心法,时日尚短,也就起个耳聪目明,强身健体的作用。 刚走了几步,她便感觉到身后有道目光跟着,锐利中似有探究。 她若无其事的把帽檐压低了些,巡逻狱警握着枪走到事发地,还是前几天罚了她的那名眼睛长在头顶的狱警。 狱警一席绿色制服,上衣别在裤腰里,腰间扎着手枪带,手里还拿一根粗长警棍,看到地上被血染红的尸体,环视众人,“谁干的?”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慕倾倾。 她也没想着抵赖,便大大方方道:“人是我杀得。” “4682,跟我来。” 慕倾倾跟在狱警身后去审讯室,说是审讯其实也只是走个过程。 狱警本想推搡几下,想想这少年非同寻常的战斗力,也就作罢。 “给我看着车,我去看看。”亗狩叫罗伊看着他的采集器,紧跟而去。 还说不喜欢男人,还说我就想着裤裆里的这点儿事,人家出点子事就巴巴的跟去,切! 罗伊腹诽。 狱警脸上带着傲慢与冷漠,“安分点,别三天两头给我惹事,加班且记着,先给我去禁闭室待一个月。还有,你没什么背景,做事别太过,否则,就算我毙了你,上头也不会说什么。” “是,长官。” “长官,一个月是不是太久了点儿?不如就二十天好了。”跟在两人身后进来的亗狩看向狱警,提议道。 “2239,这里没你的事,别乱参合。”狱警对亗狩忌惮颇深,话语间少了些傲慢。 “好意心领,一个月不多,我接受处罚。”慕倾倾对两人无所谓的说。 “那就随你。”难得发次善心,结果人家还不领情,亗狩也懒得再管了。刚才也不知抽了哪门子疯,竟就不忍他受罚跟了过来。 亗狩迈出审讯室,没再看慕倾倾。 禁闭室四面无窗,从一扇小铁门进去,慕倾倾目测里面不到八平方,唯一的光源是斜架着的送饭窗口透射进来的自然光,经过特意了解她知这世界能源的珍贵,政府不会大方到给禁闭的囚犯设电灯。 一张小小的钢架床,有个能容一人的小卫生间里设了坐便器和洗手台,别的再无他物。 这是被关小黑屋了! 检查了一遍,里面并无装有监视器,慕倾倾笑了笑,对她来说反而是福利,能静下心来修习内功心法。 至夜,203宿舍里,华七不知去了何处,男人靠在床上,暗淡的月光将他的眼睛映的浮浮沉沉, 那个被他烙刻在骨血里的女人和下午那少年极为相似。 云倾倾,是你吗? 可四年前,回横州途中,她为救他被弹击中要害,在他怀里停止了呼吸,她死了,确确实实。 若不是她,世上哪会有这般相像之人? 很多人以为,如果分开的时间长了,会记不住人的长相。 每当回忆的时候,脑中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可他却能清清楚楚地记得她的长相,对他的冷淡,和对他人笑时的娇美。 那个女人总是能将他欺负得体无完肤。 可那一夜山洞里她为他盖衣时的温暖一直铭留心底,也是他最珍贵的记忆。 似流水浸润他的心。 他想她,在这样安静的夜里,那种思念几乎将他吞噬了。 可天上人间,再也没有那一个她。 刹那间,犹如平地惊雷猛然劈开心底还未愈合的伤口,汩汩地往外渗血。 他代号懒虫,实际上只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虫。 他常常想,她愿为他舍命,那他是否可以奢望的认为,她的心里也有他懒虫的一席之地? 就是这个念头支撑着他躲开一次次危机,像坚韧的杂草般活了下来。 随着云韩两家覆灭,队长死亡,当年的勇者小队跟着分崩离析,为保大熊陈越等人,他担下所有罪,进了极恶之地,以雷霆手段镇压试图欺辱他之人,他的命是她换来的,容不得他人践踏。 虽生活无忧,却徒具形骸,行尸走骨。 想到那个黑衣少年,懒虫猛的从床上坐起,拉开房门闪身出去。 他的异能是速度和敏捷,想躲开为数不多的几个监视器易如反掌。 铁门“咔吧”一声,惊醒了盘膝打坐的慕倾倾,她睁开眼,猫一样轻灵的飘移至门后,随着铁门打开,慕倾倾抬手朝来人劈去。 黑影一晃,避了开来,腕上手电扬起,光束打在对方脸上,一张清媚无双的脸霎时撞进来人眼帘。 是她…… 是她…… 真的……是她! 来人瞳孔紧缩,眼里透出不可置信,胸腔里的那东西似没了节奏,仿佛被人捏住了命门,全身的力气都骤然从她的躯壳里抽离,呼吸凝滞,嘴唇颤抖。 慕倾倾被光束一照,本能的眯了眯眼,她不知来人深浅,有何目的,先下手为强总归没错的。 在她再一次抬手攻向来人时,忽听得干哑的低唤:“倾倾……” 这一声低唤仿若来自海的另一端,似包涵了数不尽的思念和苍凉。 让人听起来莫名的心颤,她的手一顿,来人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你是谁?”她沉声问。 “懒虫,我是懒虫,你可还记得?” “懒虫?”慕倾倾轻声呢喃。 遥远的记忆被打开,兽魇岭初遇时对她不屑一顾恶语相向的雇佣兵,却给了她100%的倾心度。 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总是懒懒的,叼着根烟,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像个兵痞。 当时她好像还挺讨厌他,后来知道他的心思才知道他的很多外表只是他的伪装。 她抢过懒虫手里的小手电照向他的脸。 凤目狭长,鼻梁峰挺,身材匀称修长,背脊慵懒的微驼,与记忆中的身影交汇重叠。 但气质迥然,比之以前清冷了许多,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 难怪那天对他只惊鸿两瞥就觉着熟悉,原来是他。 竟是他。 说不清什么心情,更多的,还是惊喜。 他乡遇故人,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况且,有了懒虫,她在极恶之地也会过的更加方便。 双目对视半晌,从他黑湛湛的眼底有某种浓烈的情愫喷薄而出。却紧牢的克制着,那种真挚的眼神剖心置腹,让人心惊。 慕倾倾嘴唇蠕动,默了默,慕倾倾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