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什么关系

    余清音额颊两边贴着汗湿的碎发，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际，她僵硬的点两下头作为回应。

    这些书怕是刚才两人……时掉下去的，还好上面没有沾上什么可疑的液体，不然她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它们了。

    她扁扁嘴，含嗔带怒的瞪了他一眼，懊恼两人只图一时欢好丝毫不考虑后果。

    宋珩对上她的眼神，幽幽的说，“怎么，爽完就翻脸不认人了？”

    ……

    两人出校门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整个校园里空荡荡的，少有行人，余清音全身虚软无力，走的急了腿都有点颤，反观宋珩，却像没事人似的，面色如常，背着沉甸甸的书包仍然身姿挺立，打的一手禁欲学霸的好牌。

    周二下午，宋珩突然去了二级部找到陈绍辉。

    两人立在楼梯口，宋珩紧紧的抿着嘴，似在压抑情绪。

    陈绍辉倚着墙，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吧，您老大老远的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跟踪余清音？”宋珩转头看向他，眼神带着些胁迫，虽是问句但带着肯定的语气。起因是他发现，昨天上午的体育课和晚自习放学，一直有两个人在余清音后面不远不近的尾随，也不是他警觉，是那两个人举止太不寻常，神态鬼鬼祟祟，如果不是穿着校服宋珩还以为他们是社会不良分子呢。

    “我可没有。”陈绍辉摸摸鼻尖，不紧不慢的说，“不过我兄弟我可就不敢保证了，可能他们其中有人想见见新嫂子吧。”

    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宋珩冷着脸，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陈绍辉，你也未必喜欢她吧？”

    “还行，看着顺眼。”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老盯着她不放？”

    “这倒要问问你啊，我盯着谁关你宋珩什么事？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宋珩垂在腿侧的手指突然用力收紧，却又无声松开，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你们不是一路人，你别招她。”

    “你这算有求于我吧，这求人总得拿出点诚意啊，你说是不是？”陈绍辉打量着宋珩，心里爽翻了。

    “你想要什么诚意？”

    陈绍辉轻哼了一声，手搭在宋珩肩膀上，痞里痞气的说，“你不是挺会打篮球的嘛，我们比试比试怎么样？”

    宋珩知道他肯定是有所图，却没想到只是比一场篮球这么简单，半信半疑的问，“赌注呢？”

    看着宋珩有些紧张的样子，陈绍辉故作思考说，“就赌余清音吧”

    “她不行，除了她”

    “好，宋珩，这可是你说的啊”他这句话正中陈绍辉下怀，他醉翁之意本就不在她。

    “我说的。”

    “呦，这么自信啊，宋珩，学习我是不如你。”陈绍辉眼神有变，顿了顿说，“但篮球你可未必能赢我。”

    宋珩沉默，陈绍辉接着说，“就赌篮球场吧。”

    宋珩不明白他指的什么，转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如果你输了，毕业之前这个学校的篮球场，你不可以再进去一步。”

    “你输了呢？”

    “条件你开”

    “理余清音远一点”

    陈绍辉嗤的一声，玩味的笑笑，“相对于她啊，我更感兴趣的是你。”

    宋珩蹙眉，飞来一记白眼，鄙夷他的废话连篇，看陈绍辉难得倔强的眼神，宋珩猜他应该是对上半年的篮球赛还耿耿于怀。

    联谊赛的比赛前夕，陈绍辉因训练时扭伤了脚没能参加成比赛，而宋珩作为编外人员，替代了他这个正队长领队，还拿下了冠军。陈绍辉这样的人，面子看的比什么都大，除了学习，人生中就没受过什么挫折，好不容易有个自己拿得出手的东西，还被人平白无故抢了风头他自然心有不甘，自那之后陈绍辉就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扳回一局，苦于没有什么契机，这下宋珩主动应战，别的他不管，单单能赢宋珩他就满足了。

    陈绍辉说了时间和地点，宋珩应下便离开了。

    输赢他不在乎，只是这场比赛，他必须全力以赴。

    周四的期中考如约而至，高三一共接近五十个考场，按年级排名划分，余清音分到了28考场，中等偏下的位置。

    考试这两天她中午都没回过宿舍，吃过饭就直接在餐厅，忙着复习接下来要考的科目，宋珩把他的数学物理化学的错题本都借给了她，让她按着重点恶补，没办法，基础不好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一中这次是和其他六校联考，而且是按照高考的模式，没有理化生的单科只有理综，考理综没啥太困难的，就是做不完呗，按着余清音那个慢吞吞的做题速度，她也就是放弃了三道大题，所幸最后一科是英语，她还算是拿得出手。

    英语交卷的铃声响起，考试结束，余清音回到原来的教室整理桌椅收拾书，正犹豫着要不要把物理模拟题拿回家时，季敏走了过来，热络的和她说话，“清音要回家了吗？”

    余清音点点头，“这就回，有事吗？”

    季敏本想再寒暄两句的，没想到她倒是直接，她也不好再拐弯抹角，表明来意，“周六团支书请客出去玩儿，你去吗？”

    余清音心里当然一百个不愿意去，心里纳闷，季敏和何晓莉平时一向眼高于顶，不是很不屑与她有来往的嘛，这会儿怎么这么平易近人了，她思索着该怎样委婉的拒绝，料想刚要开口却被季敏打断。

    “你不会拒绝的，对吧？周六是晓莉生日啊。”季敏看她犹犹豫豫的样子，就知道她要拒绝，索性先发制人，亲昵的靠着她，摇了摇她的胳膊，撒娇状，“哎呀，反正也期中考试完了，大家去唱唱歌放松放松一下啊，去嘛去嘛”

    “是全班都去吗？”余清音被她的阵势吓到，随口问了句。

    “没有，就是我们几个平时玩的好的，十几个人吧。”

    “哦哦”

    “宋珩啊，班长啊，哦还有你们寝室的都说要去的……反正大家一个班的都玩的不错的几个人。”季敏看着她又添了一句，她重点强调了宋珩，试探着余清音的态度。

    这么热情的季敏还真让余清音有点不习惯，看她的意思是非要让自己去了，平时都没什么交集，哪里玩的好了，而且最近何晓莉一直看她不顺眼，怎么会突然……

    她下意识瞟了了一眼宋珩，他也要去吗？余清音心里有了一丝动摇，季敏一直强调她们宿舍都答应要去的少了她也不好看，这下余清音更没理由拒绝了。

    自从知道季敏做着这样的工作后，余清音一看到她就想到那天的场景，也不是说看不起她什么的，只是不明白也不理解她一个花季少女，为什么要步入歧途。就算是没有“以身犯险”，在那种场合混迹怎么可能会独善其身，尤其是看到她平时在学校一副骄傲自诩的做派，这正反对比明显。

    季敏眼睛和鼻子生的还不错，只是嘴的部分整体往外凸，可能是牙齿的问题，她平时在学校不怎么化妆和那天在夜总会门口的样子差别很大，但平时嘴上喜欢涂着色彩感很强的口红，风尘味十足，人不温柔声音不软，说话却硬要刻意放嗲，略显得俗气做作。

    周五晚上，何晓莉把十几个人拉进了一个微信群里，后来又陆续拉了几个人，因为是要出去玩儿大家兴致都很高，七嘴八舌讨论一番，做东者为大嘛，众人一致同意何晓莉提出的周六下午两点在银座楼下集合的建议。

    莫名请她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余清音心里老觉得别扭，整个晚上宋珩也没有只言片语发来，余清音也习惯了不主动。

    虽说心里不情愿，但既然答应要去了，也不能被小觑不是，余清音翻腾衣柜，挑了间中长款的浅色毛呢外套，里面搭黑色毛衣，又配了双合适的鞋子，她背上斜挎包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才出门，奔赴银座。

    大家都很准时，人到齐了之后一起去乘电梯，银座里面的那个KTV叫盛世，在五楼，学生党经常光顾。何晓莉不停的周旋众人，俨然把自己当成聚会的中心，她也确实是今天的主角，余清音也是很佩服她，能和一群自己不太喜欢甚至讨厌的人谈笑生风，比如她们宿舍的人，昨天晚上还在宿舍群里痛毁极诋，今天见了面却个个姐妹相称，尽显和谐融洽。

    何晓莉很大方，点了一众的酒水饮料零食甜品，要了个大包间，之前在季敏的策划下大家集钱给她买了个蛋糕，毕竟人家生日又请客，大家也得有所表示吧，这样也好，省的挑礼物了，余清音乐得自在，问清楚该出多少钱之后，直接转了钱给季敏。

    推来蛋糕的惊喜，寿星许愿，众人送祝福吃蛋糕，一套流程下来，何晓莉眼睛含着泪一直说着谢谢感动惊喜之类的话…次数多到让人腻耳。

    宋珩全程仿佛一个局外人，也是为了降低存在感，但大家看何晓莉把宋珩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神都请来了，这下更坐实了俩人的绯闻，但没有直接点明更没人戳破，只是这样反而更撩起了大家的八卦之心。

    唱歌的时候也不知道谁点了一首林俊杰的，前奏刚出来大家都起哄要何晓莉唱，可这是一首男女对唱的情歌，她要是唱的话需要找个搭档，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宋珩，有起哄他们俩的意思。

    宋珩喝了一口果酒，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认真的装傻，陈鹿鸣看何晓莉有些尴尬，碰碰他的胳膊，小声提醒他，“期待爱啊，你唱不唱？”

    宋珩睨了他一眼，“你说什么醉话，我哪会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