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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改变的血缘

    

无法改变的血缘



    白幽蔓为了穿礼服不显小肚子,整整一天只吃了两根黄瓜和无数杯白开水。

    听说女孩子心情不好时就爱吃甜食,白斯佑估摸着她也饿了,就给她夹了块巧克力蛋糕。

    他将她蹙起的眉头舒展开,磨挲着她的眼尾,问她怎么了。

    人群早已散开,三两成群的社交、聊天,有说有笑。白幽蔓收回视线望向他,须臾,摇了摇头。

    交际场所,最不能缺的是礼仪,白幽蔓闻着巧克力的香甜,有点饿了,便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心情不好就该多吃点甜品,让负面情绪被甜品消化掉,没一会儿她就又吃完了一块草莓蛋糕。

    事实证明白幽蔓就是再吃两个,也完全不需有身材方面的担忧,她实在,瘦的可怜。

    还想吃第三块,白斯佑将那只伸向蛋糕盘的手捞回来,捏在掌中把玩: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你确定你还要吃?

    白幽蔓噘着嘴,不开心都写脸上了。

    白斯佑倒不是怕她长胖,他巴不得她rou一点,抱着睡觉舒服。他怕的是等她长胖了,又来怪他不阻止,闹个没完。

    从服务生端着的托盘上,拿了杯水递给她:喝这个。

    看起来像是无气泡酒。

    白幽蔓捏着杯脚闻了闻,没什么味道,轻抿一口,还是没味道,她以为是刚刚吃太多甜品的缘故。

    再喝一大口,脸黑了:谁会在这种场合喝白开水啊!

    白幽蔓还想跟他闹,迎面走来了两个花甲之年的男人,冲她身边的男人喊了声,斯佑啊,声音浑厚有力。

    看这气势,要么是公司元老级股东,要么是M.S的合作伙伴,白幽蔓自觉闭上嘴退到一边。

    按理来讲,她完全用不着避嫌,这是她家公司,她完全够资本与各路有头有脸的人物交谈说笑。

    从前,文师师就是这样的待遇,但白幽蔓不爱听这些,也不爱陪笑应付,索性躲个清静。

    白斯佑与那两个爷爷辈的男人打了声招呼,转身跟一旁高高瘦瘦的服务生交待了几句。

    交待的什么,白幽蔓没听清,她一心想着喝酒。

    玩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告诉他,他会带你回休息室。募地想起她上个月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样,指节弯曲敲了几下她的脑门,声音沉了沉:不许喝酒!待会儿带你见个人

    狗男人上辈子是属蛔虫的吗!

    白幽蔓朝他眨眨眼,点头,转眼手里就换了杯红酒......

    白幽蔓在拐角处落了个清闲,站定品了口红酒,有点涩口,她晃了晃高脚杯,手包里的手机连着震了几下。

    耿新:怎么样?

    耿新:顺利?

    她自然知道耿新问的是什么,可这才几点呀,八卦也得带脑子吧。她正要给耿新回过去,被前方一声蔓蔓打断。

    声音有点耳熟。

    白幽蔓抬头,视线跟过去。

    两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手挽手朝白幽蔓走来,不认识,但并不妨碍她不失礼节的回以微笑。

    左边这位打扮的真的是......很用功了......

    顶着一脸不合时宜的亮片妆,步伐很是风sao,将她蜂腰肥臀的线条展露无遗,那领低的都快看到乳晕了。

    而与之相较,右边这位舒服多了。

    随着距离拉进,略微有些刺鼻的香水味愈发浓郁,白幽蔓差点没一口气过去,她摸了摸鼻尖,故作淡定的品了口酒。

    亮片妆有些自来熟,上来就扯着白幽蔓一顿夸:幽蔓气质真好,我远远的就看到你了,我还跟婧婧说这位肯定就是白总的meimei,简直有些过分鹤立鸡群了呢。

    右边这位随之附和了几声,应该就是亮片妆口中的婧婧。

    亮片妆继续:蔓蔓你是第一次出席M.S的活动吧?白总真是的,怎么把这么一大美人藏在家里了呢!

    聊了半天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林贤,是咱公司销售部的,日后还望蔓蔓多多关照呀!

    白幽蔓挑了挑眉,弯上半边唇角,若有所思

    的晃着杯里的红酒。

    林贤,说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自己送上门,倒有点意思。

    没得到白幽蔓的回应,林贤干咳几声,自以为的往上攀了一层:我和文姐,我俩关系可好了,昨天还在一起吃饭呢,蔓蔓你记得带我向她问声好哦。

    白幽蔓实在觉得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声笑,将林贤眼里溢出来的得意逼退。林贤不解,和她身边的婧婧对视一眼。

    你们关系可好了,语气很是耐人寻味,视线从高脚杯移到林贤脸上,好到我哥哥和她分手了你都不知道?

    白幽蔓笑着问婧婧:婧婧姐,你说她们关系好不好?

    婧婧看了一眼春风满面的白幽蔓,又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林贤,全明白了。

    她收回挽在林贤手臂上的手,沉默的喝了口香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幽蔓这是跟她杠到底了,一点面子不给:还是说,你的意思是师师姐虚荣名利,故意拿这套说辞糊弄大众?师师姐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我猜,她应该不知道你背后这些事儿吧。

    白幽蔓这段话,字字为坑,她侧面表示自己和文师师关系不错。

    林贤若是承认,就是背后污蔑她老板的前女友,老板meimei的好朋友。她若是否认,就证实了文师师跟她根本不熟,她在说谎。

    林贤空荡荡的手臂动了动,被堵的哑口无言。

    要说林贤在背后做了什么?其实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比常人爱慕虚荣了些。

    这种人,白幽蔓见多了。

    若不是她三番五次的自撞枪口,白幽蔓也许会和她虚与委蛇几句便作罢,但这人爱慕虚荣的同时,却将她的命门一击即中。

    饶是她有教养知分寸,也忍不了。

    白幽蔓和文师师并没有太多交集,但因为白幽蔓一直把她看做情敌,所以多多少少对她有些了解。

    去除文师师是白斯佑前女友的这个头衔,她本人对她没有任何偏见,甚至,她还挺喜欢文师师,谁不喜欢美女呢。

    而现在互不打扰,偏见消除,情敌这个身份自然就不存在了。

    以她对文师师的了解,她根本不会结交林贤这种朋友,更不谈林贤口中所谓,白斯佑的小八卦。

    林贤扯没扯,外人全听她一张嘴了,外人不知道,白幽蔓还能不知道吗。

    白幽蔓也不说话,就望着她。

    白幽蔓本身就高,再踩上高跟鞋,气场类比刘雯,倒生出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将周身的一切踩成缩影。

    见林贤被怼的一愣一愣的,白幽蔓觉得无趣,还以为是个能跟她大战三百回合的王者呢。

    失陪。

    白幽蔓举杯,朝她点了点头,离开。

    宴厅最不起眼的角落,有几个围成四边形的小沙发,白幽蔓记挂着喝酒这茬,直奔目的地。

    短短十几步路,走的是格外漫长,不断的有人迎上来与她打招呼聊天,她皆以身体不适回绝。

    白幽蔓坐在了背对宴厅的位置。将空酒杯递给一直伴随她身后的服务生,递过去后,便没了动静。

    本就有些心烦,好不容易能舒会儿心,这服务生怎么也这么不上道?

    白幽蔓语气很是不善:M.S的入职门槛什么时候这样低了?今晚能进入宴厅的服务生就是这种水平吗?

    服务生知道这大小姐说的是自己收走她酒杯的事儿,他态度恭敬:白总吩咐过了,不让您喝酒,刚刚的那一杯算是他对您的纵容,但他的纵容也是有限度的,您

    现在的服务生,嘴皮子都这么溜耍吗!

    打住!

    白幽蔓起身,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红酒,威胁他:我喝多了撒个娇就能过去,但你不给我,你今晚就可以卷铺盖走人。

    见服务生面色为难,她也不是故意要跟人家作对:名字,我会跟哥哥说清楚,你放心吧。

    冯,冯陨,谢谢白小姐!

    白幽蔓点点头,把酒瓶塞回他手里:倒酒。

    她撑在沙发扶手上,支着脑袋给耿新回语音。

    没什么感觉,就是高跟鞋有点累。

    耿新在那边冷笑一声,她白幽蔓穿高跟鞋蹦两小时迪都不带半句累的,这会儿跟他喊累?

    但他有更八卦的问题,还是那俩字:顺利?

    白幽蔓知道他说的什么:拜托你看看时间,才十点不到好吗。

    行行行,你少喝点酒,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女生呢要懂得保护自己,无论什么场合。

    安全到家,给我发消息报备。

    白幽蔓一个电话打过去,对面刚接她就噼里啪啦:你是在我周围按了监控吗你,死变态。再说了,我跟我哥哥在一起,需要向你报备吗!你算老几啊你!

    他是点了炸药桶吗?

    耿新表示他很委屈:不是,我这么关心你你不感动就算了,还骂我变态,你个小白眼狼!

    跟你哥在一起怎么了?跟你哥在一起就绝对安全了吗?你哥在你身边吗?我估计他现在忙着呢吧。

    白幽蔓烦被他一言戳破:呵,管好你自己吧,你干嘛呢。

    zuoai咯。说着他还亲了曹烟祺一大口,亲的老大声了。

    zuoai还能秒回消息秒接电话?还能有功夫关心她?听他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揍的声音就知道闲的,还亲亲!成心刺激她这是!

    滚!

    白幽蔓直接挂了电话,调成静音收进包里。

    一杯接一杯的酒涌入肠胃,她盯着桌上永不枯萎的蓝色妖姬发呆。

    在这场不被世俗所认可的感情中,白幽蔓事事主动,却被迫处于被动。

    她用尽全力去爱白斯佑,白斯佑能给她多少回应呢?是否同等于她的付出呢?大家都很累了,她不能强求。

    她不敢。

    这份爱太过来之不易,地基还未建稳,酸甜苦辣还未尝尽,他还未能执手带她环游这世上的繁华与悲凉。

    能被风吹倒的爱情,经不起她肆意挥霍。

    白幽蔓不是一个能自给安全感的人,将自己包装的再坚强,当爱情撞上她时,她也会慌神。

    如今,栽在自己哥哥身上了,她可以明明白白的认栽,但同时,她也想要他全部的爱,可偏偏她在乎的,迟迟不来。

    什么才是爱情本该有的样子?她现在还不能领悟透彻,可她向来敢爱敢恨,她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俗话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非黑即白的,但她希望她的爱情如此。她渴望纯粹的爱情,她盼望给她带来这一切的人,是白斯佑。

    已经两个月过去,每一个被白斯佑抱在怀里的夜晚,她都似困兽犹斗一般。

    还要她等多久?

    他们要以现在这种状态走下去吗?

    白斯佑到底爱不爱她?若爱的话,这爱的分量足够支撑她走下去吗?若不爱......不,他说过他爱的。

    眼前是她拔不开的迷雾,逃都逃不掉。

    她望着镜子里双目猩红的女孩,她扪心自问,真的爱吗?爱她,就这样难吗?

    她的大脑会因负荷超重,不自觉的让爱为彼此重新添上滤镜,模糊一点就能糊涂一点,糊涂一点就能走到底了,不是吗?

    可现在,她独自清醒,她太过清醒,这种滋味,不好过。

    这场黑不见底的漩涡,说不准是帮了她多,还是害了她多。

    她固执的认了死理:白斯佑一天不碰她,便是一天没有放下心结。

    这心结,是无法磨灭的,是无法改变的,是他们的血缘。

    崩溃了.我又在同一个地方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