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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臨一路風風火火地跑回內堡,卻在到了臥室門口時遲疑地停下腳步,手指方觸及門扉,便想起了徐安在議事廳留給他的那個眼神——傷心的、死寂的、什麼都不剩的……絕然,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樣子的徐安。

    他猶豫了好半會兒,終是勾著唇角揚了個苦笑,決定喊個丫頭進去伺候他,可他才剛轉過身都還沒走開,卻聽聞屋裡有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是杯盞被摔得碎裂的聲響。

    「徐安!」苗臨慌忙地推門入內,就看徐安坐在一地狼藉之中。

    他應該是想起來喝水,可昏迷了半個月的人手腳虛軟無力,踉蹌地走到桌邊還沒來得及扶著椅子坐下便跌了下去,慌亂之間拉扯到桌巾,桌上的杯壺被帶得兜頭砸下,他下意識伸手擋了一下,除了被涼茶潑濕以外,倒也沒受什麼傷。

    苗臨踩過滿地的碎片去扶他,曾經意氣風發的青年如今瘦得跟紙片一樣,原本合身的絲衣鬆垮垮地掛在身上,露出一對嶙峋的鎖骨。

    苗臨照顧了他半個月,最是清楚徐安這段時間裡是怎麼一點一點虛弱至此,他將人護在懷裡,跨過翻倒的椅子將人抱回床上。

    徐安的皮膚很白,褪了血色之後更是變得有些透明,手背上青色血管明顯可見,脫掉濕淋淋的衣服後,肩上那個怵目驚心的痂口就這麼映在苗臨眼底。

    苗臨回頭取來乾淨的絲衣要幫他換上,但似乎有些睡傻的徐安卻本能地不願讓他碰。

    青年往後退至牆邊,伸手努力地要扯被白陰壓住的被子往身上裹。

    苗臨覺得胸口像被針戳了一下似地有些酸,他把白蛇趕下床,屈膝上床,並不跟徐安搶被子,而是把人逼退至牆角,細碎的吻便落在了眉心上。

    「子歸……沒事兒了,不怕,我幫你把衣服穿上,我讓廚房給你熬了魚湯,你睡了那麼久一定餓壞了吧,聽話,把衣服穿上……」他輕聲喊他,滿溢地溫柔與眷戀,可他的深情烙印在徐安腦海裡的,卻往往是殘虐的開端。

    萬花青年神色脆弱地抵著他的身體不讓靠近,又試圖縮腿想要把自己縮得更小一些。

    苗臨不讓他逃避,霸道卻不失溫柔地把他從蔽體的被子裡剝出來,小心翼翼地替他穿好衣服繫上綁繩,又強制地把人按在懷裡,輕拍他的背脊。

    「徐安,你別那麼怕我,我保證,以後都不那麼對你了,你別怕……我不傷害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你要我的命我也給你好不好,徐安……子歸……你別哭了,別哭……」苗臨低聲哄了半天徐安還是哭,沒有半點聲音地落淚,像是拼命地往內壓抑著什麼。

    他低頭舐去他的淚,舌尖順著水痕滑至嘴角,又纏綿地落在唇峰上,變成一個極輕的吻。

    因為缺乏水份,徐安的唇有些乾裂,苗臨將他圈在懷裡一點一點地吻,舌尖淺淺地探入口腔,盡可能地收斂侵略性,溫柔地捺過齒齦。

    徐安退無可退,連拒絕都有些乏力,只能從鼻尖悶出細細的嗚咽,眼眶裡仍帶著幾分泫然欲滴。

    「子歸……」苗臨在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才放開他,溫柔地將他抱在懷裡,伸手摸他的頭髮,清淺的吻落在他的眉心眼瞼上。

    徐安微仰著腦袋任憑男人吻他,卻一直很安靜,兩隻手有些侷促地抓著衣擺。

    苗臨看出他的異樣,將他的手收攏在掌中,又低頭蹭了蹭他的側頸,含住軟軟的耳垂輕嘬了一口,問他:「怎麼了?」

    徐安有些怔怔地看著苗臨,卻依然一句話也不肯說。

    苗臨不想再逼他,便拿他沒有辦法,只能沉默地把人圈在懷裡,盡可能地溫柔哄他。

    婢女送上了剛煮好的魚湯進房,又把地上收拾了一遍才退出去。

    苗臨小碗盛著還燙口的魚湯,以勺子一口一口地吹涼後才餵徐安喝下,又以筷子剪了幾塊魚rou餵他,徐安半垂著腦袋,長長的眼睫在臉上拉出了兩片陰影,從醒來之後他就一直很乖巧,苗臨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可苗臨很清楚,有什麼東西不對勁。

    他將手上的碗置放在床邊的矮桌上,攬著徐安的腰,重重地吻住他的雙唇,大手順著背脊往下摸到臀部,暗示意味十足地揉他。

    貼得太近的距離讓苗臨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不妨礙他證實了心中所想——曾經讓他驚艷甚至迷戀的那個萬花青年根本就沒有醒來,自己懷裡抱著的不過就是具沒有魂魄的空殼。

    苗臨是真的慌了,他狠狠地咬住徐安的舌尖,見了血,懷裡的人皺了下眉,怯生生地推他,卻被男人給壓制在床上,伸手去摸他的雙腿間。

    「徐安,你再不醒來,我就繼續了。」苗臨盯著他的眼睛威脅他,試圖想從徐安的眼神中看出一絲端倪。

    但徐安仍舊傻傻地看著他,乖巧無害又溫順,眼裡澄淨無波,彷彿一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孩童。

    苗臨覺得好像有一隻手緊緊攢著自己胸膛內的那顆心,酸澀得難捱,他將纖瘦的人攬進懷裡,好半晌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卻嘶啞得如同失去摯愛的兇獸那般,發自肺腑的悲鳴:「徐安……徐安……你別這樣好不好?我求你……你醒過來好不好?」

    徐安愣愣地看著他,半聲不吭,甚至被進入的時候也只是微微皺了下眉,便下意識地攬著苗臨的肩坐得更穩。

    苗臨本來是想用粗暴的性事逼他有所反應,可視線一接觸到那張柔美精緻卻帶著恍惚的容顏時,又捨不得那樣對他了。

    粗長的性器只進了一半,苗臨便又溫柔地吻他,冰涼的手貼著後脊撫摸,將纖瘦柔韌的身軀按在懷裡。

    「啊……」徐安發出一聲短促的呻吟,赤裸的雙腿夾在苗臨腰上,眼裡閃過一絲無助。

    苗臨啃囓著他精緻的下巴,飽滿的頂端戳著敏感抽搐的腔襞,不敢躁進,只輕輕地在他暖xue裡抽插,一邊磨還要一邊同他說話:「徐安……我以後都這麼溫柔對你,你醒過來好不好?」

    青年被他磨軟了腰,發出淺淺的哼聲,濕暖的吐息盡數吹拂在苗臨的耳邊。

    他身上有傷,苗臨怕傷口繃開,不敢對他使什麼花招,將人放倒在床上,一隻腳架在肩上,抬著胯骨九淺一深地用最原始的方式進入他。

    徐安好久沒做了,那裡纏人得很,濕潤的暖rou爭先恐後地包裹上來尋求撫慰。

    苗臨一點一點地磨開那處,偏頭在他腿肚子上咬了一下,又掀開衣服露出側腹上那兩朵依然殷紅如血的月季花,視線沿著綠色的藤蔓滑進腿間,落在了兩人正緊密結合的那處。

    徐安仰躺在床上,長髮隨意地散在床上,閉著眼睛皺眉像在忍耐什麼一樣。

    苗臨不喜歡他這表情,彎下身去親他,哄得他張開眼,細碎的吻落在了紅潤潤的眼角,瘖啞著嗓子喊他子歸,又交換了幾個纏綿的吐息。

    他一心想取悅徐安,每碾過一處就要問他舒不舒服喜不喜歡,青年不肯答話,他便在他最敏感的地方流連。

    徐安嗚嗚咽咽地喘,被cao出感覺之後,下腹硬挺挺地戳著苗臨,手裡不知何時攥著一把苗臨的頭髮,握得死緊不肯放開。

    苗臨勾著淺笑,重新將他抱著坐在自己身上,背靠著床褥,由下而上貫穿他。

    「啊……」徐安雙手撐在苗臨胸上,珠白的絲質裏衣襯得垂落的長髮更是濃黑如墨,他半斂著眼眸,痴痴地望著身下這個正在佔有他的男人,好半會兒後,淚水奪眶而出,他輕啟薄唇,喃了一聲:「苗臨……」

    正在埋頭苦幹的苗臨倏然停下,滿是驚喜地抬頭看他,正想開口,就聽聞青年清冷的嗓音又起,他說:「你殺了我吧……」

    苗臨愣了一下,心中因為徐安情醒過來的喜悅蕩然無存,看著滿是哀戚的徐安,咬牙切齒地問:「你說什麼?」

    「我討厭這樣的日子……」青年像是感受不到男人的憤怒,明明兩人的身體還緊密地相連著,可兩顆心卻從未靠近,他勾出一個哀戚的淺笑,美得驚心動魄,出口的話卻滿是絕望:「苗臨……我受夠了,你不肯放我走,那你殺了我吧……」

    「你休想!」苗臨怒吼著截斷他的話,扶著腰狠狠地撞了進去,像是要折磨他一樣用死力氣去碾磨他最受不住蹂躪的那處敏感。

    徐安跌在苗臨身上顫抖,身體卻誠實地迎接這樣粗暴的佔有。

    苗臨對這具身體實在太熟了,他溫柔地cao幹著徐安的脆弱,想哄他收回剛才說過的話,「徐安,我知道你生我氣,你給我彌補的機會成嗎,我以後會好好對你,我不許你再說這種話了你聽見沒有,徐安……子歸……我會疼你的,你別這樣……」

    「你我之間……除了各、各種不許……以外,還剩下什麼?」酥麻的快感綿延不絕,徐安有數次被打斷思緒,卻仍執著地開口。

    「我……」苗臨停下動作,因為徐安哭了,洶湧的淚水浸濕了衣裳,苗臨覺得那觸感似乎比自己的血還要再冷一些。

    徐安壓抑的哭聲從頸間傳來,喃喃低語:「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你還、還想……毀掉我什麼?」

    他從來都是那麼驕傲自負的一個人,卻被苗臨步步緊逼到懸崖之上,除了往下跳讓自己粉身碎骨之外,他不知道他下一步該怎麼走。

    「徐安……」苗臨捧著他的臉想吻他,可早已被他折磨得千瘡百孔的那顆心,又要怎麼復原。

    徐安閉上眼睛,任憑苗臨舔去他眼角的淚光,唇角卻勾起一抹笑容,「都隨你吧……」

    「什麼?」苗臨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徐安像下定決心一樣地開口:「都隨你吧,萬花谷也好,蘇凡也好,所有你能用來威脅我的一切,我都不要了……你想做什麼,都隨你吧……是你讓我明白,我根本就扛不起他人的生死……」

    輕觸即離的吻落在苗臨的唇上,這是他認識徐安這麼久,他第一次主動,卻帶著足以將苗臨千刀萬剮的請求:「殺了我吧,苗臨……我真的,好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