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 故乡河山
第九幕 故乡河山
郑欲森滚出新闻届、记者无良媒体腐烂、官商勾结害人命、人面兽心金乾等话题比比皆是。 我算是发现了,这二台和四台今天他爆他一个丑闻,明天他回一个,就是狗咬狗一嘴毛,对着干呗。 说真的,我现在都不想打开速说了,每天都是这些破事儿,那些记者能不能别发了,谁想看你们啊。 楼上也太自大了吧,你有你闭上眼睛的权利,还要剥夺别人睁开眼睛的权利吗? 这世界没救了,记者昧良心,新闻不复存在,都是权贵的玩具罢了。 新闻人口里说的话,还不抵我家狗叫两声有用。 ...... 怪怨声同连绵不绝的浊雨相携,泛滥于南城,整个新闻行业产生巨震。 不自觉的唉声叹气充斥在办公楼层内,这种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有苦难言,让他们蔫得像那打了霜的茄子。 也不能放任沉闷无限加剧,金薇将手机锁屏,脸上少见的没带笑容,提声道,都打气精神来。 一个个儿弃甲曳兵的,可还行?同事们的目光聚拢向金薇,她扔下了手中的文件夹,心里难受是吧? 那你们想想,当事人有多难受。金薇靠住了身后的办公桌,朝着轻鹤的办公室下巴微抬,你们再看看陪当事人一路走来的钟老和叶主播在干什么。 陆斯回和林漫前往警局配合调查后,同事们便看到,钟老和轻鹤马不停蹄地继续深挖盛世集团承接的项目,互相再瞧了瞧这如同白昼的办公室,并肩战斗的感觉让他们内心的落寞消失了些。 时间不等人。金薇用着鼓舞人心的语调道,大家都知道新闻的宿命是被覆盖,新闻也终将被覆盖。 但这一次,我们必须得跟这宿命搏一搏,这定律拼一拼。她目露锐敏,接下来,二台百分之百会想方设法转移观众的焦点。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铲除掉一切干扰主线内容的垃圾新闻,让观众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坠楼案上,明白吗? 明白!同事们应声道。 行了,回去都洗个热水澡。罗拉拍了拍手,还有的是硬仗要打。 钟老同轻鹤也出了办公室,嘱咐道,雨赏光,回家都当心点儿。 大家在应声中收拾好东西下班,从昨晚熬到现在,都得回家整顿整顿,养片刻精神。 而二台这边彻底炸了锅,人心惶惶,冯阳气得直跳脚,瞥一眼郑欲森办公室又不敢声张,暗戳戳地恶骂林白露吃里扒外。 有没有报应这事儿说不准,但时运就像个大轮盘,如今网上对郑欲森的口诛笔伐触目皆是,轮到他经受陆斯回曾遭受过的这一切。 挂断电话后,嘣一声,郑欲森手中钢笔的墨囊折裂,腥黑的墨液乍然喷满掌心,墨汁飞溅。 警方就要赶来,Marry望着他身披外套站起,递给自己一摞材料,疾言怒色,天一亮,就爆出去。 Marry掀起一页,大致浏览,材料的内容全部是当红明星的丑闻,她点点头道,好。 爆发性的讨论热度让所有人都不敢怠慢,盛氏与金氏父子,以及郑欲森全部被带往警局,隔离审讯调查。 有律师在,除了必须要回答的问题,郑欲森皆闭口不言。审问他的是一年轻警察,关键信息啥都问不出来,恼得急眼,成,你就跟我这儿耗吧,看谁能耗得过谁? 坐在他对面的郑欲森上下瞟了他一眼,心绪微转,将手腕处的袖钉取下,随手扔在了桌子上,银制的袖钉在桌面敲出叮音,滚转摩擦。 蓦然,他拧眉立目,对眼前的警察道,想让我开口,就要满足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警察一看有戏,眼冒金光。 我要见我的妻子。郑欲森摸上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林白露。 另一边,林漫跟警察交代完怎么找到的白橙,还有找白母时发生的具体情况后,就坐在了大厅里等陆斯回。 雨还在下个不停,陆斯回出来时,看到林漫蜷在铁椅上睡着了,他走了过去,蹲在她面前,心疼地望着她留有倦容的脸庞。 他伸出手想要抚开她额前的长发,林漫却忽地醒了过来,一瞬间,她迷蒙的目光与他视线相撞。 问完了?她用力眨了眨眼皮,让自己醒神,刚醒说话的嗓音又软又轻。 嗯。陆斯回将她那一簇头发挽于耳后,冷么? 林漫摇了两下头,幅度还有些大,她拍拍自己左边的空椅,想让蹲在自己面前的陆斯回坐,又要将放在右侧刚刚去买的药打开。可看了看他的肩膀,再看看这环境也不适合上药,便干脆站了起来,我们去车上吧。 好。 走出警局,陆斯回撑开了雨伞,倾斜向她。 上车后,斯回坐在副驾驶处,林漫侧着身先将他脸上的伤口消毒处理后涂上了药膏。 之后准备处理肩膀时,由于林漫一直别着上半身,有些不得劲儿,便扭动了下,而陆斯回却突然揽上了她的腰,将她一抬,放在了他的腿上。 雨在敲窗,两人近距离面对面坐着,接触的身体,放大了敏感度,对方不同于自己的体温让感官渐热。 呼吸亲昵地相染,谁也不讲话,如此安静地听着雨声。林漫低眸一颗一颗慢腾腾地解着他衬衫的扣子,她对天发誓她只是想为他肩膀上药,可手上的动作难免令人遐想。 陆斯回盯视着她潮红的脸颊,手掌抚在她的腰侧,腿上她臀部的触感带来酥麻的痒意,好慢。 他干哑的声音掺在雨声里莫名性感,林漫为自己不平,小声道,扣子那么小,很难解嘛。 闻言,他一手将她的手掌扣住,又带着她的指尖为他解衣,明明一个人就能做的事,却偏偏要增加纠缠。 被他裹着的手越来越往下,他精壮的胸膛已经袒露,林漫赶紧抽手拿药,好了好了,不用全解的。 被中断的陆斯回,倒也没不满,手又回到了她的腰侧,眼眸微阖望向她的唇部。 消肿药膏在狭小的车内,渐渐散出味道。疼吗?看着他的伤,林漫眼里都是难过。 不疼。陆斯回似乎过分专注于自己盯着她唇部的视线,听觉被屏蔽,回答不是因为他听到了,而是读出了她的口型。 才不信他讲的话,沁凉的药膏很快覆在他的肩膀上,林漫问道,还有哪里疼吗? 有。在欲望的表达上,陆斯回始终直白张狂,收紧了覆在她腰间的手掌。 林漫的呼吸随之一紧,以为他还有哪里受了伤,紧张地道,哪里? 这里。陆斯回拉着她柔软的手压在了他的硬挺上,还没等她反应,他就深吻上了她的唇。 这是个极没有耐心的吻。 因为这个吻不圆融也不柔和,是急迫甚至顽劣,是非对方不可。也或许是药膏凉凉的味道,让这个吻像冰潺的溪水注入了磅礴的山脉,将彼此渗入彼此。 他扣着她的头压向自己,唇舌深度交缠发出声响,令她羞涩的湿润,让她想要支起身体,却怕按到他的肩膀。 转瞬间,视线被颠倒,陆斯回将她整个人笼遮在了椅背上,她发如泼墨,唇被吻得红肿。 我好想你...陆斯回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凝望着她低声道。 嗯?林漫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不解,我不是就在这里吗? 嗯。陆斯回又吻上了她,碰着她的唇重复道,我很想你。 陆斯回明白他的贪心在于,他想要同她在一起的纯粹的时间多一些,再多一些。 他贪恋她在自己的怀里,而不是身侧,他渴求她被他真实触碰着,而不是目光所及。 而林漫在相处的不经意间,能明显地感觉到陆斯回好像很喜欢吻自己,是一种超过饱和的喜欢。他总是一遍一遍地吻着她,或轻或重,舍不得离开。 他的衬衫已褪向腰间,当林漫的手想要解开他的皮带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两声,拉回了些她的意识。 是母亲安月打来的,他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接起,口中嗯了两声后挂断。 怎么了?林漫起身想要离开他的身下。 要去趟医院。母亲在电话里未说明什么事,只是让他来一趟。 空间紧窄,他放下手机就要抱她,我抱你。 不用,我身体可柔软了。林漫说着挪回了驾驶座。 嗯,很柔软。陆斯回整理了下衣服,笑着肯定道,你回家休息,我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医院。她行动比言语还快,已经启动了车。 听着雨刷器摆动的咔哒声,从记忆里一个很小的细节浮现在陆斯回心里,那就是一直以来,林漫表达需求的句式固定且清晰。 我要和你一起。我要和你一起上去修。我不要。我不要你一个人。她的话从不模棱两可,似是而非,让人舒畅。 这场雨下完就要秋天了。 嗯,咱们市夏长秋短,没两天就冬天了,一年又一年啊。林漫感慨道。 喜欢听雨声了吗? 不喜欢。林漫故意这么回答,看他眉头微皱,才顽皮地说,但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雨声。 车窗上的雨水变得清澈。 不喜欢也没关系。斯回的嗓音缱绻,和我在一起就好。 林漫笑着看了他一眼。 到了医院,在病房门口医生对陆斯回道,我们对病人进行了详细的检查,根据陆光莱的脑电图,发现病人有复苏的迹象。 什么?陆斯回一时间都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您说什么? 您先镇静。医生继续道,只是出现了有复苏的迹象,病人康复的概率依然很小,但要比原来的希望大了些。 如果家属同意,我们会请顶尖的神经科专家前来分析指导,共同商讨一个关于病人复健的方案,只是仍不能向您保证,经过治疗后,病人就会醒来。 同意。陆斯回没有任何迟疑,我们同意。 希望再小又有什么关系呢?人不就是靠着那么点儿希望,心里能有个盼头,才能活下去吗? 家属的陪伴也至关重要。医生合起了手中的病例,您也不用着急决定,等我们开会确定后会再通知。 好。陆斯回颔首致意,谢谢您。 待医生走后,安月先是问了句陆斯回受的伤处理了没,又忙看着站他身边的林漫问道,这位是? 林漫光想着来了,这忽然见了未来的婆婆就慌了神,也没个心理准备,脱口便道,同事。 同事?陆斯回一下握住了林漫的手,将她向自己拉得更近,介绍道,母亲,安月。 妈,这您儿媳妇,林漫。 听到这个介绍,林漫气都给顶了下。她最多也就预想他会说个女友什么的,自己口里的同事和他说的儿媳妇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顿感尴尬,说话都不流畅,阿、姨,您好,我是林漫。 安月一听自己儿子有了喜欢的人,还是认准了的姑娘,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简直是心花怒放。 自己儿子今年三十了,安月能不担忧他的终身大事吗,忙拉起了林漫的手要往另一侧走,诶、诶,你好。 见陆斯回还握着林漫的手不松,安月便笑着一把将他打开,满眼都是林漫,儿子也不管了,留他一人站原地。 注意到林漫刚回答两人的关系是同事,想着人姑娘可能不太愿意,估计是自己儿子硬追的人家。安月便同她边走,边慈蔼地道,斯回啊,他没谈过恋爱,只知道读书工作。他要是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千万别担待他。 啊?林漫还是第一次听有妈说别担待自己儿子的。 人得知错才能改呀,你就直说他哪里做错了。林漫看着就比陆斯回小,安月紧着道,斯回他嘴笨,后来性格也闷,这点不好,但他知道疼人。 他还性格不好,林漫觉着阿姨对陆斯回可能有什么误解,正打算回话,就听见陆斯回道,妈,漫漫容易害羞,您别把人吓着了。 林漫瞪了他一眼,分明在用眼神对他说着,大哥,你不说话我根本不会害羞。 安月一想也是,看了眼都凌晨了赶忙对斯回道,你快把小漫安全送到家,让她休息。 我们住一起。瞧着林漫瞪更大了的眼睛,斯回心中得趣儿,浅笑道,是她送您儿子回家。 没想到自己儿子效率这么高,安月笑逐颜开,往外送俩人,那真是麻烦小漫了。 不麻烦的,阿姨。林漫眼尾微弯。 安月越看林漫越喜欢,以后有什么都能跟阿姨讲。 好,您也是。 成了,以后有得见。陆斯回揽过了林漫的腰。 认真道别后,林漫一上车就想把陆斯回打一顿,都怪你,你突然说什么儿媳妇,我慌乱得都没发挥好。 还有,你说什么我害羞啊,你没说之前我本来没那么害羞的。 还有还有,你干嘛要说住一起,这样会不会显得我们很随便?林漫开始拼命回忆刚刚对话的细枝末节。 瞎想什么呢。陆斯回吻了下有些炸毛的林漫,我妈她偷着乐还差不多。 林漫被他吻得平静了些,真的假的? 真的。陆斯回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人要她儿子不错了,更何况还是这么漂亮一姑娘。 林漫笑出了声,我发现,你和阿姨有一共同点。 什么? 就是对你的认知都不太正确。 打了方向盘向家驶去,两人路上一来一去地逗着彼此,没多会儿就到家了,得抓紧时间休息会儿。 因为晚上轻鹤来了消息,迷舟明天要回美国了,下午的飞机。 又赶上顾扬和林昂他们学校暑假期间,按传统搞了个高三篮球赛,约等于最后的狂欢。明儿上午刚好是四进二半决赛,515和516他们俩班儿打,大家便约着一起去看完球,下午给迷舟送行。 雨下了一夜,早上天还阴着没放晴。 斯回和林漫醒来后,收拾完出门,轻鹤已经载着迷舟在门口等着,上车后大家简单聊了两句,可一想到迷舟就要离开,气氛自然低迷。 好在到了南城一中的篮球场,和顾扬林昂他们一见面,氛围立马活泛了起来。 姐,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顾扬带着他们去了观众席,把背着的大提琴放在了他们旁边,他晚上还得去上课。 确切的不知道啦,有空就回来。迷舟笑笑,你认真念书了没,不认真念,爸可是要让你回美国。 他跟疯了一样,一天六套英语卷儿。林昂是见识到顾扬认真起来有多认真了,茶不思饭不想就知道学习。 他叫顾扬出来打球都叫不出来,去图书馆顾扬才去。他还跟顾扬说要劳逸结合,过犹不及,结果顾扬瞅他一眼,严肃地对他说了句我不好好学习,是要回去继承家产的,气得林昂直骂他滚蛋。 鹤儿哥,你最近怎么瘦了这么多,比镜头上还要瘦好多。林昂拍了拍手中的篮球。 我这叫精瘦。轻鹤浅笑道。 你和回哥昨天真太帅了。顾扬由衷赞叹道,我跟林昂一起看的节目,我俩还说这世界上要没你们这样的人,那算上完犊子了。 真的,姐你也特酷。林昂和顾扬往边站了站,怕挡来往人的道儿,迷舟姐也酷,我专门去网上搜了你的作品,拍得也忒好了,好看得不行。 林漫坐了下来,嫌弃道,林昂你快好学学语文儿吧,你这夸人的语言表达能力,我听着都觉得跌份儿。 嘿,姐,不带你这样拆台的。林昂又看在旁笑着的顾扬,你笑什么,咱俩有啥差别吗? 他俩今天在球场上可是敌人,这气势得先起来。 没侃两句,林昂和顾扬就得去更衣室换衣服了,他们四人坐在了观众席上,斯回问轻鹤,要不要赌谁会赢? 好啊。轻鹤鼓弄着摄影机,赌什么? 赌你的心事。斯回侧目而视。 轻鹤一怔,手上按键的动作微停,似乎确认了眼他左手边的迷舟听不到,才回,我能有什么心事。 鹤儿,你骗不了我。斯回上半身下压,手肘撑在膝盖处。 两班球队进场,观众席上欢呼声充溢而出,迷舟爱看球赛,探过身子问林漫,语调欢快,你猜是你弟会赢,还是我弟会赢? 当然是我弟喽。林漫说完,又闪现了个想法,支持各自的弟弟太无聊了。 不然你和轻鹤支持林昂,我和斯回支持顾扬,看最后谁会赢,怎么样? 好啊。迷舟拉了下轻鹤的胳膊,笑道,好吗? 嘈杂的助威声中,轻鹤想到自己读书时,迷舟站在场边为自己加油的模样,他有些失神地点点头,好。 林昂加油!迷舟双手在嘴边合拢,为林昂加油,林漫也不甘示弱,站起了身,支持顾扬。 哨声一响,篮球被抛起,林昂跳到了球,他们班先进攻。 整个篮球场欢呼声随即而起,只剩陆斯回和叶轻鹤两人之间的空气安静得让人窒息。 陆斯回凝视着他,不容他躲闪,良久,叶轻鹤润了下他惨白干燥的嘴唇,应声道,赌。 比赛正式开始,迷舟和林漫都觉得今天他俩人有点闷,迷舟就跟斯回换了位置,和林漫坐在了一起,她们好胜心都挺强,热烈讨论个不停。 顾扬跨步上篮,林漫激动地抓着迷舟的手道,你看见了吗?你弟太帅了。迷舟撇撇嘴,就很普通啊。等林昂投了个三分时,她又猛晃着林漫的胳膊,你快看!你快看,你弟超远三分!林漫摆摆手,这不是他的实力,他这球是蒙的。 就这么互夸又互损着比赛来到了第四节最后三分钟,比分不相上下,异常胶着。 到底谁会赢啊。林漫和迷舟紧攥着的手心都出汗了。 瞄了眼计分器,91:91,顾扬这边进攻失败,还没等516班的同学可惜,林昂那边又一个失误,时间仅剩17秒,比分依旧保持原样。 会不会加时啊?迷舟望着顾扬他们又掌握了球权,急得喊,防守、防守呀! 篮球迅速转移,到了顾扬的手里,他运着球却找不到空位,计时器上倒数4.8秒。 就在倒计时的红色数字快速消减,所有人都认为要进加时赛时,顾扬一个后撤步,站在三分线外出了手。 随着球的抛物线,整个篮球场内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砰! 是个空心三分球。 我天,绝杀绝杀!林漫血压都飙了上来,噌一下站起身,顾扬绝杀了啊! 比赛分数变为94:91,观众席上516班尖叫庆祝声不断。 赛场上球员们汗水滴落,喘息中望着那颗落网后,在地上弹跳不停的篮球,先是一愣,随后奇妙的亢奋感便腾跃于身体里。 我靠。林昂不顾任何人的眼光,放弃了任何避嫌的念头,大步向三分线外的顾扬走去。 扬哥,你他妈帅呆了!他的拳捶向顾扬的肩膀处。 你也不差啊!顾扬笑得灿烂。 尔后,在波动的声浪中,即使目光异样,可他们人群中紧握的手,也没有松开。 从篮球场上出来就得往机场赶,迷舟他们在后排各种欢乐地回味着刚才的比赛,什么林昂第二节那个盖帽太强啦,顾扬最后的绝杀太神奇啦。 而轻鹤和坐在副驾驶的斯回只偶尔应几句,下车后俩人便搬行李,迷舟在一旁和他们仨道别。 你俩好好读书,其它事都先放一边,jiejie作为过来人呢,总结出一道理。迷舟检查了下手中的护照和证件,就是想不通的事就别去想了,想做的事就直接去做。 嗯。顾扬和林昂点点头,到那边儿就给我们发信息啊。 放心。迷舟和林漫拥抱了下,冲着她和斯回道,你俩好好过,矫情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好,要常联系呀。林漫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一路顺风。斯回看了眼时间,提醒道,在值机了。 我送你。轻鹤同迷舟往前走着。 在熙熙攘攘交错的身影中,两人背影渐远。他们四人看了看机场里正热播着的,是二台爆出的明星出轨,小鲜rou嫖娼的两则新闻,料到对台会这么做,故而内心并无什么波澜。 我准备登机了。时间已不多,迷舟理了下肩膀处的包带。 嗯。轻鹤深深地望着迷舟的容颜,想再多看一眼,照顾好身体。 你才要照顾好身体。迷舟眼中不免酸涩,你和斯回不要总加班,工作是做不完的。 好。轻鹤喉结翻滚。 那...再见了呀。 说完话他没回话,犹豫片刻后迷舟正要转身,却被轻鹤一手拉住,拥入了怀里。 轻鹤的眼泪,掉了下来。 怎么了。轻鹤没怎么流过泪,迷舟失措。 以后,你要好好生活,懂吗?轻鹤的嗓音哽咽着,强忍着的情绪终于迸发,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明白吗? 他本想再说一句遇到了爱的人就去爱,可他最终还是说不出口,他做不到让她去爱别人。 迷舟本忍下去的泪又涌了上来,我知道的。 他用尽全力拥抱着她,让她觉得他像是最后一次会这样拥抱自己。 芝加哥到南城只有15个小时。迷舟在他的耳侧道,不要舍不得说再见啊。 我们还会再见的呀。她故作轻松。 机场的广播又提示了一遍前往芝加哥的乘客尽快登机。 即使不忍分别,终归还是要分别。 即使道别了很多次,可喧嚣的人声中,迷舟还是没有听到轻鹤的那句我爱你。 守着迷舟过了安检,进了登机口,完全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后,轻鹤才与他们汇合。 天渐渐放晴了些,回程的路上大家都不太讲话。 途经南城大桥时,叶轻鹤啧了声,不知道车哪儿不对,老感觉有点儿震。 有吗?顾扬问。 可能错觉吧。轻鹤单手扶着方向盘,这都快半下午了也都没吃口饭,就问他俩,你们饿吗? 不咋饿。林昂应道。 斯回见轻鹤另一手抵了下胃部,便道,河边儿停一下吧。 好啊,好久没在河边儿坐会儿了。林昂侧身对林漫道,姐,你记不记得咱小时候闲没事儿干就来喂鸽子。 记得啊,现在鸽子变少好多。 也不知道为啥。 停车后,可能是雨后的原因,河水带着种酸腐的味道,他们随性地散坐在了河边附近的台阶上。 不想去上琴课。顾扬仰头望着半晴不晴的天空。 你清醒点儿,你是老师。林昂有些想听他拉琴了。 顾扬。轻鹤同斯回坐在稍远处,很久没听你拉琴了,拉一首吧。 在这儿吗? 嗯。 任谁都能察觉到轻鹤身上流动着一种浓郁的悲伤,顾扬便拍了拍手上的湿土,去车上拿了琴。 想听什么?顾扬将大提琴的尾杆插入了土中。 拉首旧曲子吧。 顾扬调了下音,悠扬的琴音与河水缓缓流淌。 当那熟悉的曲调响起时,斯回看到轻鹤的眼眶里装满了泪水。 是那首曲子,林漫静静地听着琴音,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我们曾经终日游荡在故乡的青山上。 鸽子伴随着林漫的脚步飞舞而上。 我们也曾历尽苦辛,到处奔波流浪。 远方的飞机传来震响。 举杯痛饮,同声歌颂友谊地久天长。 那个他们相聚的夏日热夜恍如昨日。 琴声幽幽婉转,林漫轻声说出了斯回的那后半句话,在那之后,我知故乡河山。 我知故乡河山...... 他们生于斯,长于斯。 这片土地上有他们的家人、爱人与朋友。 他们在脚下的这片土地相遇分离。 他们也在这片热土上,守望着心上的爱人回家,重逢。 这里是他们的故乡与河山。 只是,他们不知盛筵难再。 一刹那间,琴声在呼喊中断裂。 轻鹤!轻鹤! 只是,他们不知会者定离。 林漫回头,在斯回的痛呼中,倒地的轻鹤让白鸽振翅。 那惊慌振翅的鸽子,割破了阴晦的天空,留下了残红的夕阳。 哎。 记得投珠或留言,感激不尽,下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