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初次相识
第一回 初次相识
“吼……” 随着一声低沉的诡异吼声，在众人的耳旁响起。 另一头身形更加高大，墨绿色长发如同水草般疯狂摇曳的尸鬼，陡然从天而降。 “大小姐，小心！” “慕小姐！” 这陡然出现在场中的第二只尸鬼，直直地便向着绿裙女子扑去。 绿裙女子玉容微变。 这第二头尸鬼出现得毫无半点预兆，恰好在她刚刚用尽全力逼退第一只尸鬼的空档。 此刻她处于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霎那，这时机来得太不好了！ 那尸鬼挥出一只糜烂的手，长长的弯曲尖爪，已挥至绿裙女子的眼前。 她甚至可以清楚地闻到，尸鬼身上所散发出的那强烈的腐臭。 身后传来护卫们的焦急呼喊，但这个时候他们已赶之不及。 糟了！ 来不及躲闪了！ 绿裙女子心头掠过这道念头。 这个时候，“呼”的一声破风之声传来。 “啪！” 接着便是闷沉的一声“啪”响。 一大块泥状物体，直直地砸中了身前那头尸鬼的脸部。 那尸鬼当即发出一声震天狂吼，利指疯狂乱抓。 绿裙女子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裙下玉足轻轻一点，衣裙飘飞，身形急退。 瞬间便与这第二只尸鬼拉开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她转过螓首，朝着刚刚那块淤泥扔来的方向望去，却是见到一个一身打扮极其怪异的少年。 不见他什么动作，那少年随即以惊人的臂力，将其手中另一大块淤泥朝着另一头尸鬼掷了过去。 “啪”的一声。 伴随着另一声愤怒的狂吼。 那第一头尸鬼的脸部竟也同样被砸了个正中。 绿裙女子有些呆住。 这时，她听到那古怪少年冲着她喊了一句。 “它们的嗅觉很快就会恢复，趁现在它们感应不到你们的具体位置，把它们的头砍下来。” 在场的一众护卫也都听到了少年的喊声。 可人人你望我，我望你，就是迟疑着没有一个人有所动作。 两头尸鬼此刻像无头苍蝇般，怒吼连连，利爪疯狂地在身前乱挥。 那气势，看了都让人胆寒。 特别是众人刚刚有好几位弟兄惨死在这可怕的凶物手里，那场面尚未从他们脑海中褪去，突然冒出的这么一个陌生少年，喊几句他们便傻乎乎地冲上去，谁会这般傻？ 场内反倒是那绿裙女子听到喊声后，很快便反应过来，当机立断地娇喝道。 “布阵，砍下这两头尸鬼的首级！” 说完，她一抖手中长剑，当即便向那第二头尸鬼正面迎去。 见绿裙女子身先士卒，其余的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围攻那第一只尸鬼。 所有人之中，唯独这绿裙女子修为最高，达到了凝气境巅峰，与那两只尸鬼处于同个层次。 加之她所学剑技极之精妙，那只尸鬼看上去似是失去了嗅觉，无法像此前般掌握到她的位置，恰好给了绿裙女子最佳的进攻良机。 她纤手中的长剑，陡然化作一道银色匹练。 剑光一闪，她飘逸的倩影已掠过那只尸鬼的身侧。 上一刻，还在疯狂咆哮，利指疯抓的尸鬼。 下一刻，咕噜的一声，首级便与尸身脱离，在地上滚过去。 另一边，十数个身强体壮的护卫，将第一头尸鬼团团围住，可由于大多数人都被吓寒了胆，此前所施展出的那套合击之技，再次施展出来，竟是连这尸鬼都再难压制。 一番缠斗，又有两人给其利爪给抓伤了手臂，惨叫不断，鲜血横流。 绿裙女子一剑砍掉了第二头尸鬼的首级，转过身来，看到这般情景，不由杏目圆睁，一阵斥骂。 “一群没胆鬼，给本小姐让开！” 众护卫刚刚让出一条路，绿裙女子已经一道剑光来到了那尸鬼的眼前。 “刷”的一声。 那尸鬼的咆哮声，仿佛被突然掐住了喉咙似的，没了声息。 接着，一颗可怖的头颅便滚了下去。 这个时候，那一大群大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全都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终于将眼前的威胁解除，绿裙女子也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刚刚那投掷两团泥团的奇怪少年。 她将身旁一个持剑侍女叫唤过来，对其吩咐道：“春香，刚刚多得那位少年相助，我才能将这两只尸鬼斩杀，你去把他请过来，我要亲自多谢他。” “是，小姐。” 春香收起长剑，快步走到秦天胤跟前，极之客气地道：“这位小公子，我们小姐非常感激你刚刚的义助之举，不知小公子是否方便移步，我们小姐想当面多谢公子。” 秦天胤很认真地摆了摆手，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并没有帮什么大忙，不用谢的。” 这是他离开山海秘境之后，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师父以外的其他人。 虽然他也挺想跟那漂亮的绿裙女子说说话，但秦天胤不是很想跟这一大群人接触，当下便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时，一把悦耳柔和的动听声音，传进了秦天胤耳中。 “感谢小公子方才的仗义之举，请小公子接受青君的真诚谢意。” 那名叫青君的绿裙女子，竟是亲自走了过来，对秦天胤当面道谢。 随着她莲步款款地走近身来，秦天胤更加直观地感受到她那艳丽的姿容。 乌黑的长长秀发随意地束起，衣裙端秀靓丽，轻盈走来之间，裙摆下那对翠绿色的绣鞋若隐若现，给她飒爽的风姿之上，更别致地增添了一种端庄的迷人气质。 她有着一对美丽的凤眼，给这双美丽的双眸望着，秦天胤一颗心也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 秦天胤没有想到她会亲自过来谢他，不由得摇了摇头，说。 “jiejie，你不用专程谢我的，我只是扔了两块沼泽淤泥，暂时地封住了它们的嗅觉，是jiejie你厉害，才能把它们打败的。” 慕青君微微有些错愕。 这样的回答，如果是在其他人说的，在慕青君听来那简直是世间最蹩脚的奉承。 可是在从这少年嘴里说出来，却是带着一种极其罕见的真诚。 少年的眼睛十分的清澈，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 目光之中，还隐约地透出对她的一丝钦佩，让人丝毫不怀疑他语气之中的真诚。 当走近到他身前的时候，慕青君这才发现，眼前这个穿着着破破补丁衣物的少年，其面上虽是灰一小块黑一小块，略有些脏兮兮的。 可是，那些小污迹完全不能掩盖他那清秀好看的面庞。 他的一对眼睛纯净无杂质，灵动有神，更是慕青君从未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的。 慕青君更是听得出，眼前少年嘴中那句jiejie叫得极为真挚，芳心不禁生起一股异样之感。 她罕见地露出了一个动人的笑容，道：“不管怎么样，正是多得小公子的出手相助，jiejie才能将那两头尸鬼斩下。” “是了，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 骆子晋曾认真地教导过秦天胤关于待人接物的各种常识，所以他知道眼前这美丽jiejie的意思，是在询问他的名字。 师父并没有要求他隐瞒自己的姓名，因此秦天胤便直接回答道：“我叫秦天胤，jiejie呢？” 秦天胤…… 慕青君略一思索，对这个陌生的名字没有任何印象，便微笑地说：“我姓慕，慕青君。” “君jiejie。” 秦天胤的称呼礼貌且认真。 慕青君微微一愣。 接着她不禁展颜一笑。 “既然你叫我一声君jiejie，那jiejie也就不见外，叫你一声天胤弟吧。” 站在两人身旁那名叫春香的俏丽侍女，见自家小姐短短片刻间功夫，便与一个陌生少年互称姐弟，面上满是吃惊。 作为她们小姐的贴身侍女，她可是非常清楚，她们小姐平日最厌恶的就是那些油腔滑调之徒。 小姐自幼容貌极美，但性子却是出了名的泼辣，上宁城不知多少贪慕她美貌的世家公子，就因为言语间胆敢调戏她们小姐，而给她们小姐教训得从此见到她只敢绕着路走。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家小姐竟会跟一个仅仅只是一面之缘的陌生少年，一会儿的功夫便互称姐弟。 春香心中的吃惊可想而知。 不过，她的目光悄悄地在这古怪的少年身上打量。 眼前这少年虽一身衣服破破旧旧，脸上也有些脏兮兮的，但认真地看，他的容貌长得非常的好看。 那是一种几乎给人看上一眼，便能生出强烈好感的清秀。 他的目光更是干净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脸上带着一种极为罕有的天真与纯真。 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迥异于他人的动人气质。 仅仅只是这么看着他，春香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 难怪，连她们这对男人素来不假以辞色的小姐，对待这少年的态度都异于他人。 加之刚刚确实是这少年出手相助，她们小姐方才将这两只可怕的尸鬼斩下。 想到这里，春香也就能理解了。 “是了天胤弟，若方便的话，不知你能不能告诉jiejie，你是如何知道那沼泽淤泥是为何能封住那尸鬼的嗅觉的？” 这是慕青君此刻最想知道的事情。 他们一行人进入这片地域，实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这里不仅仅是名义上划规给妖族的地域，更是不死尸王的领地。 如非迫不得已，慕青君绝不愿带着身后家族一大帮人，踏入此地半步。 只可惜她实在没得选择。 在透过秘境光门进入这片危险的灾地后，他们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朝着传言中的那片秘境深入，经过仔细地探寻，果真有所收获。 因此在返途之中，慕青君一路上千叮万嘱，一定要小心谨慎，绝不能惊醒沼泽地的尸鬼。 哪知队伍当中仍是有人不小心，给锋利的水草割伤了手臂，鲜血滴入沼泽中，惊醒了一头可怕的尸鬼。 于是便有了此前的一幕。 略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秦天胤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却是为难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君jiejie，不是天胤不想说，而是师父再三交待过我，绝对不可以跟人透露这些东西的来历。” 灾地内的一切异物，它们的强处与弱点都被清楚地记载在山海图中。 不仅如此，连内里的无数遗迹也详细记载于其中。 世间唯有秦天胤一人知晓灾地内的一切秘密。 当年秦天胤的父亲秦秋阳，仅仅只是可能掌握着妖族圣女透露给他的少许遗迹秘辛，便遭到了中土无数势力的追捕。 若这个秘密遭到泄露，秦天胤要面临的危险将千倍万倍于当年。 因此，骆子晋生前极为严肃地告诉秦天胤，这个秘密，除了他的父母以及他师娘这类能够完全信任的人之外，绝对不可告诉任何人。 哪怕秦天胤感觉到，眼前这位叫慕青君的美丽jiejie绝对不是坏人，他很想告诉她，可是师父生前的严肃告诫，他却也不得不遵从。 这便造成了秦天胤有史以来，内心破天荒的第一次纠结。 见到秦天胤面上流露出的毫不掩饰的纠结与愧疚，慕青君歉然道，“该说对不起的是jiejie才对，jiejie不该问起这么唐突的话来。” “只是因为返途的路程还有很远，jiejie担心接下来会再次遭遇这些可怕的尸鬼，不得已才只能向天胤弟询问尸鬼的弱点。既然天胤弟弟的师父有命，便当jiejie没有问过这个问题罢。” 秦天胤听得眼睛忽然一亮：“君jiejie只是想知道尸鬼的弱点而已吗？” “只是关于灾地里这些凶物的弱点，我师父没有禁止我说，我可以告诉君jiejie。” “真的？天胤弟知道这些尸鬼的弱点？” 秦天胤很认真地点头。 接着，他便把尸鬼的人身弱点，以及如何躲避它们的事项都告诉了慕青君。 后者喜笑颜开地道：“这些东西对jiejie这件事至关重要，天胤弟弟，你真是帮了jiejie一个天大的忙。” 慕青君当即便准备把这事告知众人，但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是了，天胤弟是自己一个人，还是有跟你师父在一起？” 慕青君无意间提及到他师父，秦天胤不由目光黯然地摇头，“我师父他……已经死了，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 “抱歉……jiejie不该问起这个。”慕青君歉然地说道，“那……天胤弟准备要去哪里呢？” “我要离开灾地，去找我师娘，她住在中土南境。” “南境？” 一旁的春香不禁欣喜地插嘴说：“小姐，那秦公子不正跟咱们同路吗？我们来时所透过的秘境光门，恰好就位于南境北面的不周山。” 慕青君听得美目也是微微一亮。 “不仅同路，我们上宁慕家也是在南境，天胤弟若不嫌弃，不若与我们结伴同行，到了上宁，也好让jiejie一尽地主之谊？” “君jiejie的家也在南境？”秦天胤听得很是心动，“能跟君jiejie一起同行，天胤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这都是实话。 秦天胤在山海秘境里待了整整十年，虽说骆子晋也时常跟他说起中土世界的一些风土人情，但中土实在太大，各方势力人物怎么说都说不完。 而且经过了整整十年，外界究竟出现了什么样的变化，连骆子晋也是一无所知。 因此秦天胤对于这外面的世界，基本上连一知半解的程度都达不到。 能够与慕青君一并同行，他也恰好可以慢慢地了解这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 加之眼前的慕青君美丽飒爽，风姿绰约，在他的内心深处，秦天胤不希望就这样跟慕青君分别。 因而当她主动提出要与他同行时，秦天胤想都不想地就答应了。 慕青君那艳绝尘寰的俏脸上，露出一丝动人的笑意，“真会说话。” “如此，天胤弟便随jiejie过来，jiejie来为你介绍一下吧。” 慕青君随即便领着秦天胤朝众人走去。 “对了，君jiejie，这片死亡沼泽应该是属于划于妖族的地域才对，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秦天胤想起一事，不由疑惑，“还有这位jiejie刚刚所说的秘境光门，又是怎么一回事？” 慕青君有些惊讶：“怎么，天胤弟弟不是从秘境光门进入这儿的？” 秦天胤摇了摇头。 慕青君微感错愕。 随后，在她的解释之下，秦天胤这才知道，原来中土世界在十年前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巨变，无数通向这神秘灾地的秘境光门，一个接一个地出现。 三年前，在中土南境的不周山附近，出现了通往不死沼泽的光门。 由于死亡沼泽里栖息着一只可怕的不死尸王，千百年来在其手中折损无数高手的妖族，不愿再浪费兵力来镇守这片危险的地方，便与人族做了交易，将这片地域划规为无人治区。 三年来，许多中土势力为探寻这片区域所存在的几个遗迹，成群结队地深入此处。 其中确实有不少势力大有收获。 而慕青君率领下人来到这儿，自然也是同样的目的。 秦天胤没有冒昧地询问，但他从慕青君队伍中所带来的三头受重重保护的驼兽，猜到了慕青君等人此行应该是收获颇丰。 “大小姐。” “慕小姐。” 慕青君微一颌首，对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刚刚出手相助于我的秦天胤小公子，他接下来将会与我们同行，一道返回南境。” “是，小姐。” “多谢秦公子仗义相救。” 这群刚刚给那尸鬼吓寒了胆的护卫们，纷纷过来给秦天胤道谢。 不过也有个别是例外。 一个年纪大概四十来岁，左脸处留着一道刀疤的中年人，这时皱着眉头对慕青君低声说道。 “慕小姐，这少年虽刚刚出手相助，但此人来历不明，就这样带着他一路同行，极之不妥。” 慕青君抬眼看了那中年人一眼，不悦地说：“刚刚若不是多得天胤弟弟出手相助，面对那两头尸鬼，我们的队伍必然死伤惨重，甚至连我都不能幸免。” “张护卫，我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第二遍。” 她的话说得清楚明白，那就是秦天胤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而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刀疤中年护卫听到慕青君毫不客气地斥责于他，再听她提及秦天胤时那亲密的称呼，脸色不禁有些难看，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这只是个小插曲。 在慕青君的介绍下，秦天胤随后对众人的身份有了大致的了解。 在场之中主事的自然是身为慕家大小姐的慕青君。 她身旁随行了两个贴身侍女，分别是刚刚来请他的那个春香，以及另外一位正在给伤者包扎伤口名叫冬香的侍女。 别看这两个俏丽少女身份只是慕青君的贴身侍女，她俩人的修为都达到了凝气境初期，从境界上说要比秦天胤强得多。 骆子晋曾说过，在中土世界，一旦修为跨入了凝气境，便算得上是高手了。 仅仅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出，慕青君所出身的慕家必然是个名门世家。 随行而来的，还有一个被众人称为王叔的老管家，以及手底下带领着九个护卫的慕家侍卫长王雷。 两人都是凝气境中期的修为，后者还是前者的亲侄子。侍卫长王雷手底下的那九个护卫，更是个个都有凝气境初期的实力。 剩下的就是那个刚刚开口，对慕青君邀请秦天胤表示质疑的刀疤中年人，其名叫张绰，同样是一身劲装作护卫打扮， 而令人奇怪的是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衣着明显与其他护卫有区别的大汉，几人对慕青君的态度十分恭敬，但又很明显地并非慕家中人。 不过慕青君并没有具体介绍他的身份，秦天胤也就没有开口去问。 他们一行总共十八个人，带着三头驼兽，一路深入灾地。 本来一路上都是有惊无险，哪知道在返程的时候却在这里出现了变故，还死伤了数人。 队伍出现了死伤者，不得已，慕青君唯有下令队伍停下，对死伤者进行处理。 待到埋葬好那几个不幸丧命的慕家护卫后，天色也渐渐地晚了。 此时一阵阴风掠过。 远处的死亡沼泽，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阵阵水泡声。 众人神情不由一阵紧张。 “慕小姐，时候已经不早了，再过不久便要天黑，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启程赶路吧。” 早在慕青君下令停下队伍，将那几个不幸遇难的护卫埋葬于此的时候，那刀疤脸的护卫张绰，便已经暗自不耐，满脸的焦急了。 待到众人终于将死者葬好，其余人还没说话，张绰便已急不可奈地走过来，要求立即上路。 慕青君见此时天色渐暗，回想到不久前秦天胤告诉她的那些有关于尸鬼的信息，不由沉吟片晌，随后望向了身旁的秦天胤。 “天胤弟弟，如今天色已经快要暗了，你觉得jiejie应该是继续赶路呢，还是趁这些尸鬼尚未苏醒，先挑一个安全的地点过夜？” 秦天胤回答说：“君jiejie，我认为还是先挑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夜更好。” 此前慕青君告诉了秦天胤，她们来时的秘境光门处于东边大约三百多里的位置。 很显然，以众人的脚程要一夜赶这么远的路是不可能的。 当然，他也知道慕青君的意思是想趁着目前尚有时间，尽量地远离这片死亡沼泽，以减少被尸鬼发现的危险。 但沼泽里的尸鬼显然已经处于活动的季节，昼夜群体伏出的可能性极高，这种情况下夜行非常危险。 加之尸鬼的力量不受灾地禁制限制，没有涅槃境的修为，一旦被其发现，根本无从摆脱。 慕青君点了点头。 他们脚程快，虽说只需几天的功夫便可抵达光门。 但今日见识到尸鬼那可怕的实力和速度，慕青君也觉得不管他们跑多远，一旦被发现，后果更加严重。 她本身也倾向于先寻找安全的地方过夜，当下便吩咐下去：“王叔，天要黑了，你们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供休息的地方。” “是，大小姐。” 老管家等人刚准备带人去附近搜寻。 那张绰却是面色大惊地道：“慕小姐，那群尸鬼昼夜伏出，极为危险，我们绝对不能留在这附近过夜，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连夜赶路离开才是！” 慕青君秀眉轻蹙，“张护卫，你刚刚也看到了，那两头尸鬼轻松一跃便是数十丈远，它们根本不受灾地禁制的限制，你认为短短几个时辰，我们这群人能够跑得了多远？何况还带着三头驼兽。” 张绰不由大急：“慕小姐，这跟您之前所决定的不一样。” 慕青君淡淡地说：“天胤弟对灾地尸鬼的习性非常了解，我们连夜跑是跑不过它们的，而天胤弟也知道如何安全地躲避它们。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张护卫如果不想与我们一道走，大可自行离开，我不会怪罪你们的。” 张绰听得脸色十分难看。 他总算是明白了，令慕青君忽然之间改变主意的罪魁祸首，赫然就是眼前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少年。 而且，这才一会儿间的功夫，这位素来以聪慧独立名闻上宁的慕家大小姐，便与这少年亲热地互称姐弟。 这简直是令人难以想通的事。 张绰望向秦天胤的目光，登时就变得很不一样的。 他当然不可能离开。 离开了大队伍，仅剩他们几个人，在这危机四伏的灾地是件极为危险的事。 再一个，他们本来就是被派来保护慕家小姐安全的，若他自行离开，回去之后迎接他们的必然是严厉的处罚，张绰绝没有这个胆子。 他见这脏兮兮的小子，实则面目长得极之清秀，别说慕家小姐对他态度亲热，就连她身旁那两个俏丽侍女，都不停地在背后偷瞧他。 张绰心头暗自盘算，待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知他们公子。 秦天胤的灵觉较常人更加敏锐，他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张绰那奇怪的目光。 他不禁有些奇怪。 他又没有惹这个人，为何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并不是那么友善。 另外从他与慕青君的对话听来，他并不是慕家的人，却不知他为何会一路与之同行。 不过慕青君没有解释，秦天胤也不方便去问。 慕青君手底下那个叫王雷的中年大叔，很快找到了一个三面连通的天然洞xue，内里空旷又通风，毫无半点闷气之感，非常适合众人过夜。 慕青君随后便按照秦天胤此前与她说的，命人小心地到沼泽地里取出大量的沼泽泥，堆覆在山洞的三个入口处。 做完了这一切，慕青君便命一众护卫分守在三个洞口，以便观察洞外的情况。 两个侍女跟老管家在洞内另一处看守着三头驼兽，秦天胤则跟慕青君留在洞察的最中间。 “天胤弟，这样就行了吗？”慕青君捂着小巧的鼻子，皱着秀眉说道。 秦天胤点了点头：“尸鬼探寻活人的手段主要依靠嗅觉，我们将这山洞的三个入口用大量沼泽泥围堵着，我们身上的活人气息也便被隔绝住，它们发现不了我们的。” “那jiejie便放心了。” 慕青君纤手轻轻扇了扇，“就是这些沼泽泥散发的味道，实在不是那么好闻。” 这些从死亡沼泽里取出的沼泽泥，本身当然含有轻微的腐气，事实上隔绝生人气息靠的正是这些淡淡的腥臊腐烂尸气。 慕青君虽也非是自幼养尊处优的人，但她毕竟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大小姐，对于难闻的气味自然格外敏感，当下略有些不适。 “有吗？为什么我一点都闻不到？” 秦天胤的鼻子左嗅嗅，右嗅嗅，但什么都没有闻到。 反倒是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芳香，轻轻盈盈地飘入他鼻中，他顺着香气的来源寻去，却是愕然地发现香味来自于慕青君的身上。 他不禁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君jiejie，你身上怎么那么好闻？像花儿一样，香香的，天胤从来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味道，为什么我刚刚一直都没发现呢。” 若这话在其他人的嘴里说出来，慕青君说不得要直接赏对方两个耳光。 可是秦天胤与众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地率真，令人听出他是发自真心。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竟还像只小狗似的，嗅到了自己的身前。 在确定香味是从她身上发出的后，面上露出了欢喜的神情。 “天胤弟弟，你……属小狗的么……” 在山洞火把的火光照映下，慕青君那绝美的玉颊不禁飞起两朵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