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蔓藤(二十)已修
菟丝蔓藤(二十)已修
“你要干嘛?” 萧笛脱下外套,用衣服把女婴裹住:“报警,现在证据确凿,警察一定会出警的。” 简清望着已经被遮住的女婴,低声呢喃:“警察,真的会管吗?” “当然!”萧笛笃定的说,“简简,你回去休息一下,把一切都放心的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 她一言不发的望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才轻声答了句:“好。” 萧笛转身离去,寂静的夜色中响起引擎发动的声音。 车开走了。 简清没动,她没有听萧笛的话回房休息,而是坐在女婴身旁哼着歌。 那是首童谣,她曾听吴萍对自己的孩子唱过,但具体歌词不记得了,只有那朗朗上口的简单旋律还会偶尔想起。记得吴萍的孩子每次听到那首童谣,不是睡得很乖,就是笑得很甜。 虎毒尚不食子,可这个村子的人却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她不知道能为这个惨死的女婴做些什么,只能为她哼首孩子们喜欢听的童谣。 简清在墙边唱了很久,唱到嘴巴干裂,声音嘶哑。 头几遍哼出的曲调还有感情,到后来只是机械的重复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村子里的公鸡开始打鸣儿,远方隐约有炊烟升起,已经有人起床,在灶台旁边忙活,也没有要停的打算。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日出,因为职业的缘故,这个时间她大多都在睡觉。今天难得有机会看一眼日出,简清却没心情,因为安颜她爸正朝自己走来。 安颜爸习惯早起之后,早饭之前来这里看上一眼,祭上一炷香,诚心祷告,愿男胎早点投胎到自己家。 他的诚心天地可鉴,他觉得,没有人能比他更想要一个儿子了。可今天,他满怀诚意的想要看看自己精心准备的祈祷仪式,却遇上那个说自己是来旅游的女人。 那个女人还把他的仪式毁了。 他生气,他愤怒,所以他失去理智的朝简清冲来。用一种老虎扑食的姿势,一下按住了简清,将她压在地上,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 安颜爸就像着了魔一样,用他抽了无数叶子烟的嘴巴,喷着臭气,不停念着:“你杀了我的儿子。” “你竟然敢杀了我的儿子。” “你怎么这么恶毒,想让我陶家绝后。” “我要杀了你,为我儿子报仇。” “我跟你有什么仇,为什么要毁掉我的儿子。” 简清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翻着白眼,伸手去够旁边铲子。她缺氧严重,几乎就要昏死过去,只有一个信念在苦苦支撑着她。 活下去! 必须活下去! 她还不能死。 死也不能死在这个人手里。 铲子终于被她攥在手里,简清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向安颜爸挥去,打中他的脑袋,一下见了血。安颜爸松开手,去捂自己的后脑勺,摸出一手的血。简清趁机用膝盖去撞他的腹部,趁他吃痛,立马起身跑走。 安颜爸在后面追她,边追还边冲屋里喊:“孩他妈,快出来,那个女人把坟给刨了。” 安颜妈闻言,也追了出来,从另一头把简清拦住。她看了眼远处被挖开的土包,指着简清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贱坯子,我就说你们怎么这么大方,花钱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住,原来是来捣乱的!” 被拦住去路的简清,心急如焚,暗暗叫道:这个萧笛究竟去哪儿报警了,怎么还没回来。 她刚念完这句话,门口就响起了汽车的关门声。 萧笛来了。 简清松了口气,看向门口,只见萧笛推开大门,一个人走了进来。 警察呢?不是说去报警吗。 简清正疑惑着,就看见萧笛向自己跑来。 他把她护在身后,警惕的盯着已经站在一起的安颜父母:“你们要做什么?” 安颜爸怒气冲冲的说:“是你们要做什么!” 萧笛沉声道:“我们不过是发现了命案,来确认一下真伪而已。” “命案?哪里来的命案?”安颜妈尖着嗓子说,“我们不过是拿女儿换儿子,算什么命案。” “你们虐杀了一个已经出生的女婴,这就是犯法。” 安颜妈笑了,挥着她那粗壮的胳膊,指着门口说:“那你报警啊,叫警察来抓我啊。” 简清也拉着他,小声问:“警察呢?” 萧笛面露难色:“警察……来不了了。” “怎么回事?” 萧笛没说话,或者说,他不知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