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五

    放学之后Peter难得没有飞快跑掉，而是等你做完实验，跟你一起回家。

    你脸色依旧不是很好，他站在你身后一步的距离，忽然开口，带着一点奶声奶气的腔调:“谢谢你，今天在学校维护我。”

    “不用在意，我也不只是为了你。而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当然是。我的朋友不多，我希望我的朋友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所以，就当是为了我，别再想Caro那个混蛋的事情了吧。”

    你看了他一眼，

    “好。”

    第二天下午，你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路上你还有些疑惑，你最近都在找Peter玩，也没有心思和精力搞其他事，应该没有什么事惊动老师吧?

    原谅中国学生骨子里对于进老师办公室这件事的恐惧吧。不管好事坏事，见面慌三分。

    你敲了敲门。

    “请进”。

    “请问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昨天是你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的吗？”

    “是的。”你经常做不好实验，又不肯服输，就总是课后留下来加班加点，实验室的老师都烦了，总把钥匙留给你让你自己关门。

    “昨天实验室的显微镜缺少了两台。你...走的时候有发现吗？”

    “...没有。我走的时候，实验室好像没有什么缺什么东西。”你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行了，那你回去吧。”

    “好的，老师再见。”

    你回到教室，里面有人围在一起说笑，见你来了就散开了。

    你回到家，看见窗外暗淡的夕阳，兀地想起一句诗，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

    红日彻底西沉之后，你爸爸给你打了一个电话，也无非是问你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成绩如何。你的模板就更简单了，一路好好好都好，一通电话over。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过这一套，你早会背了。

    你扔下手机洗了个澡，早早地睡了。

    且认他乡作故乡。

    第二天你来到学校，走到你的储存柜旁边，刚才还在一旁窃窃私语的人走开了去，你没去在意，把东西放柜子里就走了。

    课间大家依旧吵吵闹闹，只是往常拥挤的你的座位旁，此刻却只有你一个人的静静坐着翻书。Jesen走过来吞吞吐吐地跟你说，他跟另外的人组了队，希望你能找别的实验搭档。你到是没想到Caro和他那群狐朋狗友能量还挺大。

    你放学没再跟人去逛街，周末也没再去party聚会。安静在家整理学习心得，有空闲就去公园转转。

    偶尔在洗手间听见那些关于你的流言，你故意慢腾腾地洗手，整理仪容，等到她们出来再对她们微笑，顺便打个招呼。

    你知道那些人怎么传你的，高傲又虚伪，心机深沉喜欢吊着人玩，外国婊子，手脚不干净，下流货色。怕是没几天你“那些中国前男友”的事情也要传的有鼻子有眼。

    流言猛如虎，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有一个突破口，谁都不介意踩上一脚，真相这种东西哪有谎言来的有意思?

    你没有任何办法，能做的只是不在意。幸而你对他们也并没有付出多少真心，今天才不至于伤心到难以面对。不过也可能正是因为你对他们没有用心，和所有人都是泛泛之交，他们才这么肆无忌惮。根系浮于表面的树木最经不起风雨。

    你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这些事，但你怀疑Peter可能知道些什么。这些天他总是跟你一起上学放学，试验课主动要跟你一组，你跟他说不必这么做他也不听，还说斯塔克工业的实习也没那么忙，送你回家的时间总是有的。

    你也就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