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

    夏莉莉微微一愣。弟弟關心她的私生活？

    「你想問什麼？」夏莉莉反問。

    夏博撓了撓頭髮：「因為我要結婚了嘛，所以也想問問你有沒有男朋友之類的。」

    夏莉莉這次沒有遲疑，而是大方的說：「我有男朋友，不過不結婚。」

    「哦，是不婚族是嗎？」夏博點了點頭，「我還是覺得結婚比較有保障。」

    夏莉莉只是笑了笑，沒回應。

    第四天，夏莉莉的母親終於醒了過來，她的眼神划過夏莉莉，看到夏博，流下了眼淚。

    在一旁的夏看著這個一家團聚的感人情景，她默默退出。

    幾天後，夏莉莉的母親已經能夠下床運動，只是還不靈活。夏莉莉的母親抱怨護工照料的不細緻，她看向夏莉莉，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就應該親自照顧我才對，這種活怎麼能讓外人做？」

    夏莉莉兩手抱胸，微微笑道：「那爸爸呢？他用來幹什麼？」

    夏莉莉的母親被夏莉莉這麼一問，表情停滯了一下，而後繼續憤懣的說：「養女兒就是沒用！你動了我的保險和醫保卡是吧？下次是不是要動我的銀行卡了？」

    夏莉莉忍著心痛與失望，面無表情的說：「是的，你要是死了我就會動你的銀行卡，反正你裡面的錢我也有份分一份。」

    「你，你這個不孝女，出去，出去！你別呆在這裡讓我看到你！」

    這時，買了早餐過來的夏博剛進病房就被衝出去的夏莉莉撞了一下，他一頭霧水的看著母親。

    「怎麼了你們？」

    夏莉莉母親生氣的指著門外：「你jiejie，這個不安好心的東西！」

    夏博嘆口氣，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媽媽，你知道嗎？這些天都是夏莉莉在照顧你，我本來不知道你生病了的，還是夏莉莉通知了我。」

    「什麼？她還通知你？！」夏莉莉母親一臉的心疼，「飛機票很貴吧？過來一趟多不容易，你看媽媽一點兒事都沒有！」

    夏博無奈的看著媽媽，張了張嘴，最後什麼話也沒說出口。

    有些偏見，從她jiejie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夏莉莉知道父親和母親一直瞧不起她，但她也算施了孝心，做了實事，問心無愧了。

    剩下的事，就交給他們的好兒子夏博吧。

    出了醫院，夏莉莉便來到附近的一家小面館吃早餐，可吃著吃著，她的淚水滾落進了湯汁里。

    ……

    下班回到家，沈娜麗就看到夏莉莉獨自一人坐在大廳，她看著落地窗外的夜景，似乎很有心事，而且……

    表情十分悲傷。

    夏莉莉感覺到玄關的動靜，她發現沈娜麗回來了，這才露出笑容，可任帶著悲傷的余韻。

    「回來啦？啊，不好意思，我忘記做晚飯了，你等等，我去煮個面……」

    沈娜麗拉住夏莉莉，捧著她的臉說：「別做飯了，我們出去吃吧。」

    夏莉莉看著沈娜麗半晌，忽而兩眼滾落出大顆大顆的淚珠。

    沈娜麗看得心快速收緊，她抱住夏莉莉，用手安撫著她顫抖的背部。

    不知過了多久，夏莉莉突然開口：「娜麗。」

    沈娜麗輕輕回應：「嗯？」

    「我有個弟弟，叫夏博。」

    沈娜麗專注的聽著，握緊她的手。

    「他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他要結婚了，和一個外國姑娘，」夏莉莉把頭枕在沈娜麗的肩膀上，「我母親現在病情穩定，醫院說她可以回家休養，所以我弟弟過兩天登記結婚，只是登記而已，登記完就回去。」

    「所以，我在想，送他們什麼禮物？」

    沈娜麗把黏在夏莉莉臉上的發絲理在耳後輕柔的說：「我有一個建議，想不想聽？」

    夏莉莉的眼睛總算亮了一下：「是什麼？」

    「送他們一套婚紗照，私服的那種。」

    夏莉莉明白了：「難道你的意思是……你幫我弟弟和弟媳化妝，然後請個攝影師拍照？」

    「不用請，直接用我手下的攝影師啦，」沈娜麗親了一下夏莉莉，「一切交給我安排。」

    夏莉莉再次濕潤了雙眼，這讓沈娜麗有些慌亂了，她趕緊替夏莉莉擦眼淚。

    「怎麼又哭起來了？眼睛都哭腫了。」

    夏莉莉把頭埋進沈娜麗的懷裡：「你對我真好。」

    沈娜麗松口氣，她輕拍了拍夏莉莉的背：「這哪叫好？這只是個小忙。」

    「可是，真的很好。」

    說著，夏莉莉的肩膀開始顫抖。

    「為什麼爸媽要這麼對我，我做錯了什麼，就因為我是女孩？」

    沈娜麗抱住夏莉莉，沒有說話，她能體會這種糟糕的心情，此刻夏莉莉需要的不是安慰，也不是答案，答案她早就知道了，她只是需要發洩。

    聽著夏莉莉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沈娜麗再次把夏莉莉抱緊。

    ……

    那天天氣很好，夏莉莉和沈娜麗一同去機場送夏博和他的妻子康妮。

    康妮捧著夏莉莉送他們夫婦倆的私服婚紗照片冊，一臉幸福的模樣。

    「照片真的是太漂亮了！我很喜歡，謝謝你們！」

    夏莉莉欣慰的笑了笑：「喜歡就好。」

    夏博看著夏莉莉，又看了看沈娜麗，心情有些複雜，其實他已經感覺到他們倆不一般的關係了，不過……

    他沒資格管jiejie的事，他欠jiejie的太多。

    「姐，爸媽的事我不會說什麼，只是，爸媽老了，有空替我看看他們，有困難給我打電話。」

    夏莉莉抬頭看向夏博，這個比她小三歲的親弟弟，因為父母從未引導過他們姐弟倆如何相處，因此她的童年充斥了各種被父母強迫向弟弟妥協，最後不斷對抗的記憶，但其實……他們也有溫馨的時刻。

    她到現在還記得夏博很喜歡吃草莓，而這點他本人是不肯承認的。

    可惜等他們悟出根本原因的時候，他們已經長太大了，也晚了。

    最後，夏莉莉向夏博伸出右手：「一路順風。」

    夏博笑了笑，握住jiejie的手。

    這時，康妮偷偷的跟沈娜麗說：「你們是情侶吧？」

    沈娜麗笑著點頭：「是啊。」這沒什麼好遮掩的。而且她也感覺到夏莉莉的弟弟已經知曉了，只是她弟弟似乎不怎麼喜歡她。

    沒關係，時間會說明一切。

    「Nellie，如果你們要結婚，就出國來找我們，我認識一個神父，他人非常好，會為你們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結婚嗎……

    沈娜麗有些心不在焉的說：「應該不會吧……」

    「是嗎？果然，我聽夏莉莉說你們是不婚族，」康妮一副理解的模樣，「我和夏博本來也不打算結婚的，不過我懷孕了。」

    「……什麼？！」

    夏莉莉聽到了，一臉無奈的捶了一下夏博：「你這個准爸爸也太大意了吧？怎麼能讓孕婦跑來跑去？」

    夏博不好意思的笑道：「沒辦法呀，康妮一定要跟過來，不過我會小心的，放心啦。」

    沈娜麗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康妮的肚子，然後，她把視線移向了夏莉莉。

    她忽而覺得有些難過。

    夏莉莉若是一直和她過……那這輩子是不可能有小孩的。

    兩個人回到家，沈娜麗突然從背後抱住夏莉莉。

    「你想不想結婚？」

    夏莉莉疑惑的扭頭看向沈娜麗，她感覺今天的她有些古怪。

    「怎麼突然說這個？哦，是不是因為我弟弟的事？」思維轉過來的夏莉莉無奈的笑了笑，「說真的，我不太想結婚呢，像現在這樣過日子，挺不錯的。」

    沈娜麗把夏莉莉擺正，她笑看著夏莉莉，可笑容浸在背光里，顯得有些古怪：「我們可以結婚的哦。」

    夏莉莉愣了愣：「什麼？」

    「我的身份證上登記的是男性，」沈娜麗的臉貼近夏莉莉，「所以，在某種意義上，我屬於男性。」

    夏莉莉聽了之後，微微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