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龍過江 29 再見
猛龍過江 29 再見
一切彷彿自然而然,在灑落的水珠裡,他細密地吻她,卻和之前那純獸慾的發洩不同。 有什麼,悄悄地在遇見這女人的三日之內改變了, 此刻映在那雙圓圓大眼中的人,是自己,又或者是她心心念念的雄哥? 他不知道,其實也不該去想的,不過是露水情緣,她對他有足夠的性吸引力,幾乎令他著迷在那種衝頂的狂意之中,然而,除此之外,也許還更多無以名狀的東西,不知不覺地伴隨而生。 陳舊的公寓內,一男一女在陌生的異國他鄉糾纏,寬闊背上,她輕輕吻過那男人的每一處傷疤,如同溫柔的慰藉,他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震,被這一秒的時空暫時定格,在每日每日的拼搏前行之中,似乎根本沒有時間思考任何心的感受,然而此時此刻,他只想全然地佔有她,包括那些不願釐清的幽微。 他將她困在身下,柔軟滑膩,大手肆意妄為地在奶白嫩乳上揉捏舔弄,粗大東西一下一下地撞進那令人無法饜足的深處,熱汗在冬日蒸起yin靡,享受著兩人緊密無間的一秒,和驟然分離的一秒不段交叉,陽物撐開插入,又被那窄緊推擠而出, 她不再在極樂的高潮中叫他雄哥,只是嚀嚀細喘,而他似乎也不再當她是雞,這首雙人舞,令他感覺前所未有的激爽,甚至,有那樣一瞬間,閃過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感覺男人已然準備衝刺,陡然猛烈的衝撞令蘇小小再也無法抵禦,兩人以往如此親密,這樣的做愛,和以前幾乎沒有分別,這是他,一個她愛的男人, “給......給我,”,她斷續地說,臉上不知是因為激情還是因為羞澀,雙頰緋紅,大眼盪著迷離,一雙腿卻緊緊地纏著男人的腰, 他原想在最後一刻抽離,然而因著女人陣陣緊縮的高潮,幾乎產生了一種根本無法抵禦的吸啜力量,陽物又漲了幾分,猛貫入宮口,她被刺激地仰起了頭,彷彿終於洞穿這段錯認迷霧,在無數慾望盡數噴射而出的瞬間空白,一個奇異的念頭突然划過意識,找個固定的女人,似乎也不是一件太糟糕的事。 熱流燙入體內,是rou體之間所能擁有最親密的交流,他吼了一聲,那物事還爽的捨不得離開,猶自衝撞, “妳當我是誰?”,不知道為何要問,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根本不重要,因為只是短暫的關係, 蘇小小看向面前的他,rou體緊緊相嵌著,氣息只在分寸之間,想起一起走過的日子,她輕輕撫過男人帶著微微胡渣的面龐,無論他如何改變,都早已在心中霸道的烙上了印記, “你就是你,” 左衝右突的心緒再度昂揚,也許,明早問她要不要在荷蘭多待幾日? 他想著, 然而長夜春宵,現下只是纏綿的時刻。 累極睡了之後,蘇小小卻在凌晨時分清醒過來,是有什麼不同了,是她貪戀的親密,看著熟睡的男人,她緊緊抱了抱他,如同以往無數個相擁的夜晚。 然而心,卻是紛亂的。 早晨,在食物濃郁的氣味中,他睜開雙眼,盯著天花板數秒,才反應過來這種家中有個女人的不同,窗外幽幽藍藍,似乎又是個雨天,但室內卻是溫暖的,這樣的感覺,似乎真的不壞。 老舊的電暖片熱力努力地將小公寓籠罩,他裸著上身由後方擁住她,“大明星,做什麼這麼香?” 蘇小小被鬍渣弄的刺刺癢癢,忍不住想躲,卻被那個懷抱不緊不鬆地固定著,如同以往很多個清晨,曾經有的傷痛,紛爭,或者是甜蜜,此時都只剩這個似曾相似的擁抱。 她想笑笑,但卻又怕被他發現神色的異樣,微微仰起頭,假裝是在躲避男人落在頸側耳際的密吻,“快去洗臉刷牙,食早飯,” “哇,一早起床就有靚女給我做早餐,”,他玩笑地上下其手了一番,“乾脆多住幾日?” “唔玩啦,”,蘇小小鏟起一顆煎蛋,推了推他,“乖啦!” 他將她手中的碟子放到一旁,一把將女人抱坐在廚房抬上,心中都是新鮮的感覺,卻似乎真的挺好,“叫我乖?寶貝,女人不都鍾意壞男人的嗎?喔,對了,尋晚有個壞女人溝我,要咗好多次,差點玩死,嗰壞女人係唔係妳啊?” 蘇小小被他故意的耳鬢廝磨弄的臉上發燙,“你再講,沒早餐吃,” 被那雙大眼怒瞪,他覺得可愛,咬了咬她細嫩的耳朵,“這麼香,當然要吃啦,” 將烤好的吐司做成三文治,煮著熱奶茶的小鍋冒著淡淡蒸汽,是另一個荷蘭早晨,今日沒什麼事,他想著要不要帶這女人去哪裡逛逛,既然是來觀光的。 然而,吃了早飯才注意到那兩個行李箱已經整整齊齊地放在門邊,順著他的視線,靜了幾秒,蘇小小開口,“我......今日走了,” 他微微一愣,若說三日,明日才是,不過從第一天見到這女人,也是三日了, “我又沒趕妳走,” 避開他的目光,她努力壓抑著湧上眼眶的熱意,再待下去,就根本不會有勇氣離開了吧? “嗯,我都要搵食吖嘛,返香港開工,” “妳不找妳的雄哥了?”,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受,只覺得那強烈的悶,前所未有。 她輕輕搖搖頭,最終還是抬起眼看向他,”不找了,“ 為什麼,只與這個女人相識三日,會有如此強烈的感覺,如同此刻窗外的細雨,早在不知不覺中,浸潤著原先無感的心,然而兩人其實只是陌生人,交會在一點卻又轉瞬奔向不同方向的兩條直線,根本沒有開口挽留的理由。 她偶然出現在這座城市,投射在波影中一個過客,現實的生活還要繼續,三日前還百般厭煩的糾纏,此刻竟難以抽離,他意外自身心境的變化,也意外這股突如其來的苦意。 “那好咯,我送妳,”,沒有說些什麼其他的話,他們生活在全然不同的世界,往後,也沒有相見的理由,短暫情緣,只是一場秋日的夢,結束,就不該留戀。 蘇小小點點頭,然而見到那雙噙著晶瑩淚珠的眼睛,他竟忍不住心中一疼,將女人擁入懷中,難道三日之中,早已有些事情,回不到最初, 抱著他,她終於任眼淚奔流,卻只是靜靜無聲地濕了他的胸膛,昨日,她才真正地思考了關於兩人的處境,江湖事,究竟有多複雜她不清楚,然而就算自己放棄一切留在荷蘭,是否會令他好不容易平靜的日子再度曝光?若事情嚴重到他必須離開香港,仇怨也並沒有真正消失,他沒了過往記憶,是否會更加危險? 兩人都沒有開口,一場男歡女愛,就算此刻有些不捨,卻遠不足以支撐生活的繁瑣,他無意開口問她留低,一個女明星不可能也沒理由放棄富裕的生活,跟著他在唐人街搵食,最終,都不會開心,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腦海中,竟真有那樣一秒,閃過想叫她留下的念頭? “別哭啦,下次妳來荷蘭,我免費伴遊可以了吧?陪吃陪睡陪玩,都沒人敢叫我當鴨,便宜妳了,熟客了嘛,”,他故意玩笑,心臟卻陣陣抽著,因為胸口溫熱的淚水。 “你講啦,我好快就來找你,到時候不要裝不認識,我知你住這裡,”,她輕輕笑著,勾勒著一個再不會有的約會,期望心中少些疼痛。 機票還沒有買,但現在並不是什麼旅遊旺季,只要有錢,到機場總有位子,然而這份懷抱,竟是這樣難割捨,她抬起臉,想將他印在心中,狂烈的吻卻隨即覆上, “阿細,”,他叫了她的名字,卻發現沒有多餘的話能講,命運中交會的一個霎那,再怎麼佔有,也是不能夠擁有。 這樣的心緒,似乎從未在心中出現過,卻又是如此似曾相似,有那樣一秒鐘,他竟希望自己便是她的雄哥。 然而此時,一陣驀然驚夢的響動令著兩人心中同時一顫,他皺了皺眉,手機鈴聲卻不依不饒,她的聲音悶悶地在胸前,“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嘆了口氣,時間,終是不可能靜止在任何一刻,而他,原也不是一個耽溺的人,走到窗邊拿起電話, “大佬,我阿公講有人到商會搵你喔,是什麼香港洪興社的人,展叔都在,叫你過去,”,是阿德。 洪興?忽然想起那個叫陳浩南的男人,不正是什麼洪興揸fit人?奇怪,雖說香港洪興和堅叔那一脈的洪門有些關係,但洪門體系龐雜,都不知道有多少分舵多少人,都沒聽說香港那個社團和阿姆斯特丹這裡有什麼緊密聯繫。 “佢有沒有說什麼?” “我不知啊,我仲冇見到嗰個人,不過好奇怪,”,電話那頭的少年頓了頓,“尋晚,我聽飛仔講,有人在唐人街打聽你,那人似乎不知你叫咩名,拿著張照片逢人就問,不知道係唔係同一個人來的。” 他心中一凜,泛起疑惑,“同飛仔幾個找出拿相片搵我的人,我而家去商會辦公室,隨時打電話給我,”,有人來找他,似乎,還是不同的人,加上面前這個女人,難道,是巧合嗎?收了線,他望向她。 “你忙的話,唔緊要,我自己去機場就可以了,”,他的眼神如同以往思考時的神情,沒聽清電話在說些什麼,蘇小小已經穿上了大衣,靜靜站在門邊。 曾經以為自己是依賴的,無論是琪琪還是後來的他,但在不知不覺之間,好像已經習慣一個人穿梭在忙碌之中,如果這場重遇是一個天意,感謝老天讓她得到一個答案,他並非拋下了自己,只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