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对峙
152＃咬一口 —————— 153＃ 山田阳射快步走在地下车库里，他低头迈进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扭动钥匙点火，余光一瞥，突然看到了车窗外的反光镜——于是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英雄装，不适合进行任何…诸如跳舞之类的娱乐。 “Shit.”他低声骂道，然后速度极快地探身拉开副驾驶的车抽屉，随意翻了翻，发现里面除了几条数据线和一包烟，什么也没有。 于是他拉开车门，“彭！”地关上，又顺着来时的路一路往回走去。 ………… ………… 如果把时间倒回两个小时之前，他、根津、13号、横刀一斩、狙击、灵质、还有水泥司和欧尔麦特，八个人坐在一起，讨论了一会爱日惜力的教育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以思想品德教育为主，自然科学知识教育为辅，最不重要的就是战斗相关。 “信不信我生切了你？！” 横刀一斩拒绝这个方案，他的暴躁都快具现化成怪兽了——但山田阳射却觉得，前者这份情绪的真实性还有待商榷。 “是你自己说的她走歪了。”根津如此指出。 它语气认真，像个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 “我不认为爱日惜力需要被教导如何战斗，这对她来说是次要的。而从其他人的讲述中——没错，就是袴田桑，他们之前一同生活了一段时间——我也不觉得爱日惜力具有危害社会的可能，倒是有自毁倾向。” “她的价值观还未完全定型。”欧尔麦特说，这次他依旧是以八木俊典的形象出现的，因为经历过一天的变身活动后……他的伤口又裂开了，内脏尤为疼痛。而治愈女郎却偏偏被一通电话紧急召到了北海道。 “自毁倾向……非常危险，”他双手握在一起撑着额头，眼神幽幽的盯着桌面，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因为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死的——不是，不要激动，我的意思不是我期待着她死，而只是陈述事实—— 我是说假如，如果一个人想死，却发现死亡对他而言不那么容易，也许就会期待着……被杀死。而杀人，对于任何人来说都需要勇气，很多人宁可自己被杀也不会选择杀人。所以就需要仇恨……” “哪有那么麻烦，想死？自杀啊。”灵质不以为然，“从楼上跳下去，吃瓶安眠药，躺在浴缸里放个血，死不了那是因为不想死，真要想死，怎么也死得了。” 八木俊典停顿了一下，“没人想死，”他说，语气低沉，“只是活不下去了。” “他？”山田阳射问，“不是爱日惜力？” 八木俊典“嗯”了声，“只是也许，猜的。” 横刀一斩心中不屑，表面上却皱起眉。 水泥司和13号从头到尾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而狙击知道一些，却没发表评论——因为他对爱日惜力不了解。 “但这么比喻也太夸张了，他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山田阳射反驳。 “是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八木俊典点头，“所以我没说他们相同，只是类似。” “所以八木君已经有解决方法了是吗？” 根津歪歪头，黑漆漆的眼睛一转。 “说真的，我很不擅长人类情感这一块啊。” “是的，问题就在自毁，”八木俊典说，“其实最开始我也不清楚，但是听了横刀前辈的解释后，突然就明白了。她对她的母亲极其失望，那她就不需要母亲。她没有父亲，她就会期待一个理想中的父亲。她的jiejie即将死去，那么她就需要一个像她jiejie一样的替代品。而最容易成功……同时最容易带她去死的，也正是后两种人。” 也就是这一刻，八木俊典抬头看了山田阳射一眼——他们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和闪闪的金发，并在两秒后，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一般，同时撤开了视线。 “居然这么复杂吗？” 根津很快就顺起来了——怪不得他的好徒弟和爱日惜力才过了20多天就变得跟个疯子一样。因为某人要自毁，潜意识里希望自己被杀死，所以才会折腾出这么多破事。 “的确很危险。”它咂咂嘴，“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所以解决方法的话… 第一，给她个真爹——横刀，辛苦了，牺牲了自己却好像没效果？可怜娃。 第二，把她亲姐救下来——如果这位美女足够通情达理，说不定会砸烂某小孩儿的屁股蛋。哇喔，期待，让治愈去试试。 第三，她姐死了，安慰……嗯，我没什么可说的了，因为我实在是不擅长这一块。” “如果是这样，我应该能帮的上忙。” 13号突然说，他的声音很温和，但却罕见的有些犹豫——这就很奇怪了，虽然看长相他仿佛是那种优柔寡断的类型，但实际上，他却是雷厉风行、很果断的那类人。 “我的一位堂叔昨天去世了。”他说。 “因为是旧时代的家族。所以住在山上，保留着一些……嗯，比较迷信的仪式，但对于孩子来说，应该还是比较有教育意义的。比如针对死亡的探讨，&039; 死亡只是活着的另一种形式&039; ，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下，空泛的言语也许真的能安慰到…即将失去亲人的人。” 这好像是个好办法！ 八木俊典眼睛一亮，立马转头盯向横刀一斩——小狗狗似得殷切眼神，让后者瞬间很是崩溃。 “走开走开，别看着我，”横刀一斩不耐烦地推推眼镜，翻了个白眼，“看我有什么用？她又不听我的。反正只要别让她上课，干什么她都乐意。还有，别让她喝酒，别让她被不三不四的人给骗走了——不行，等等，你先告诉我你是哪个家族的？你全名叫什么来着？家住在哪的哪个山上？我先去查查你是不是骗子……休想把她拐卖进山里去！” “叶冶噬，神道叶冶家，东京都御岳山。”13号一一回答道，并没有因为横刀一斩不留情面的质疑而动怒。 “虽然是大家族，但我在家族中的地位并不高，只是无关紧要的旁支，而且家里一直对我的职业有些误解。我没曝光过我的英雄身份。还有，爱日惜力的混血长相不太受旧时代欢迎，家里的有些老人因为历史原因，十分仇视外国人。这些我都得提前跟您说一声，毕竟你是她爸爸。” 后面的事就是横刀一斩悲愤撒泼，他好像已经完全沉浸在“好爸爸”的表演中了。 ……… 你们都错了，山田阳射心想。 他一点也没觉得爱日惜力是想找死，也没觉得她要自毁，因为她顶多就是胆子大了点，心野了点，不想学习所以日子无聊了点——所以综合起来，她就是想找个刺激。 比如抓几个国际通缉犯啊，又刺激还又锻炼实力，特别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电视里不天天演么：出名要趁早！真正的猪脚，哪个不是长到三头身就开始拯救世界。 再比如谈个恋爱啊，这更好理解，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明星——而现在，只能在街边上看到的职业英雄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不止关系近了一层，还一个飞扑就能亲，一扒衣服就可以啪，大家都是帅哥靓妹，谁也不吃亏——上司？老师？真刺激！ 这才是真相…… 山田阳射叹气，但他不能说。 不过，山田阳射倒是隐约想起…爱日惜力好像很喜欢他的头发，有事没事就拿起来玩，但她就不会玩相泽的头发——所以，她没准真把相泽当爹了，但却绝对没把他当姐——毕竟谁会在大庭广众下……对自己的jiejie干那种事！ 就这样，山田阳射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结束了餐厅小会议，也没去管正在补习的某两人。 相泽消太肯定不会干出格的事。 ——要是连他都出格到趁着补习在教室不可描述，那这个世界就该毁灭了。 山田阳射回到办公室开始加班，风一样的写完了下个周的教案和周五的检测卷——并大发慈悲的调整了难度……毕竟某人这周就上过一堂英语课，别的课不能保证……英语有作文，好歹让她得个A？ 路过横刀一斩的办公桌时，山田阳射不小心瞥到前者的电脑，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自己用美剧出理解已经够过分了，没想到这还有个更过分的，整张试卷就一个作文题也就算了，题目居然还是？？？ 然后他一转头，发现欧尔麦特正襟危坐，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因为长的太高，哪怕盘着腿也比桌上的电脑高出一大节——却依旧挡不住，或者说根本没去挡……脖子上的那块有些发乌的吻印。 而就在欧尔麦特面前的那台电脑上，“我的梦想”四个字正熠熠生辉，特别是…后面还跟了一行小字—— 注解：为了更合理安排今后课程，请详述你的理想梦想以及爱好。P.S.饮食习惯和锻炼方式也包括在内。 还能怎么办？谁还没几个炮友了？山田阳射试图原谅，内心深处却满是呵呵——就算他有过的炮友是她的1234567…倍，他也没同时搞过一对！更没专挑一个办公室下手！ 雄英高校英雄科，教师组，去掉校长校医和厨子，一共才11人。现在好了，放眼望去足足4个——超过1/3，是某人那啥。 我为什么这么生气？ 山田阳射决定出去溜达溜达，顺带看看那两人怎么样了——他发誓，他真的不担心那两人背着他干什么，因为相泽消太的不解风情程度和他本人的风流程度…几乎成正比。 于是他溜达着出去……然而刚走出大楼，就忍不住一抬头：A班还亮着灯。 教学楼的正面没有遮挡，暗蓝的天空深沉且干净，安静的在H型的教学大楼后面做着布景，月亮藏在了云里，星光更加夺目，但这一切都不如那几方亮着灯的教室窗户。 时间不早了，也该叫他们结束了吧？ ——往A班走的时候，山田阳射这么想。 ………… ………… 山田阳射从地下车库又上了楼，其实前后也就过去五分钟不到，他现在已经想明白自己刚刚干了多蠢的一件事—— 关门关灯？他怎么不顺手扔包避y套呢？ 所以他必须上去一趟，阻止教室里真的发生什么——先不提爱日惜力，因为卵虫上脑的女人本来就没什么理智，但相泽消太……原来他也会精虫上脑？！ 然而等山田阳射再度跑到A班门口，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部锁上了，他愣了两秒，用极好的听力听到了湍湍的水流声——来源是走廊尽头的厕所，于是他慢吞吞地走过去，和刚洗完手的相泽消太打了个照面。 嘴唇红了，脖子无伤，其他部位严严实实看不出来，但衣服整洁，卫衣无褶，外套还穿着——所以，应该是什么都没发生。 “人呢？”山田阳射语气轻松地问，还故意探头往男厕所里看了看，“跑了？” 相泽消太没理他，但走了几步后突然顿住。 “再有一次，”他回过头看着山田阳射，没什么表情地说，“我就真动手了。” 山田阳射想了三秒也没想明白这个“动手”是对谁动手。顶多被揍一顿——但也好像不是顶多，这种“你弱所以让负你”的语气，真是令人不爽。 “当时乍一看我还以为你俩在打架，所以吓了一跳啊，闲的没事别乱抓女孩子的脸。” 山田阳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然后转身，朝着与相泽消太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还回去工作？那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拜拜～” 而相泽消太没说再见，转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