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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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宁忽然心情好起来,她想笑,但是对嗓子而言发出哈哈声是个巨大的考验,于是她咬着后槽牙发出“kkkk”的声音。 程之珩将用过的湿巾暂时放在床头柜上,翻过身来,将她重新抱着,低声问,“你笑什么?” 顾思宁从牙缝里挤出回答:“我笑,感觉我们才学会怎么谈恋爱。” 他轻蹙眉头,不满意这个答案,“那之前呢?” “算——”她顿了顿,“友好的rou体关系?” “顾思宁。” “嗯?” “我看你是欠cao了。” 她又发出“kkkk”的声音,大笑起来:“看吧看吧,我就说我们才学会恋爱,以前你才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程之珩那点恼怒在她的愉悦里化为乌有。 他亲了亲她的头发,“饿吗?” 顾思宁感受了一下,“有点。” “吃点米糊?” “什么味道?” “你想要什么味道?” 她佯装惊讶:“什么?你竟然忘了我喜欢什么味道?” “燕麦小米。”程之珩无奈道,“我给你热一下?” “不要。”顾思宁又说,“我要喝新鲜的。” “好。”他好脾气地说,“我去给你重做。“ 顾思宁只是玩笑,见他真起身,忙揪住他的衣角,“诶,我乱说的。” “我提前泡了豆子。”程之珩弯腰摸了摸她的额头,“喝点新鲜的吧,等一会儿,很快。” 程之珩从没照顾过生病的顾思宁,但性格使然,让他考虑问题时颇为周到,而对象变成顾思宁,这种周到更是翻倍。 他一边打新的米糊,一边将之前做的热了吃掉。 顾思宁躺太久不舒服,撑着起来,床边站了会儿,头还是晕得厉害,就地坐倒在了小沙发上。 程之珩端着东西进来,第一眼就瞄到靠着墙发呆的顾思宁。 因为高热,她脸颊呈现出红色,整个人像只烧熟的虾子。 就着他的手吃了几口后,她缓过些力气,说想洗澡。 “你还发着烧。”程之珩温柔地拒绝。 “可你都洗了。”她吸了吸鼻子,“我都闻出来了。” 实际上鼻塞什么也闻不到。 程之珩说:“我没发烧。” “不洗好难受的。都把床睡臭了。” “没臭。” “不行,我就要洗。” 在这点上程之珩却坚持,不管她什么语气都不松口。 顾思宁知道他是块硬骨头:“那你帮我擦。” “擦什么?” “擦澡。你小时候发烧你mama没帮你擦过吗?”话出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程之珩却毫不在意,他摇头,又问:“是我字面上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顾思宁声音低下去,又不想显得刻意避讳,仍作强硬,“不管,你学。” 程之珩真去百度了。 “你确定吗?” 顾思宁点头,她可实在遭不住这满身汗的粘腻感。 程之珩眼睛垂下去,慢吞吞地哦了声,走了出去。 他烧了两壶guntang的水,一壶兑成了温的,一壶放手边备着。 “衣服要我帮你脱......”没说完就看见地毯上的睡衣。 顾思宁趴在床上,伸出一条光秃秃的胳膊,“擦吧。” 程之珩动作很轻柔,呼吸也不敢太大声。 顾思宁是神智不清的病人,他不是。 少女光洁的肌肤微微泛着粉,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是罪过。 程之珩全程只敢盯着手里的毛巾。 之前亲密的时候,他一直都有种罪恶感。 他在隐瞒了自己那些晦暗的、不堪的想法的情况下,自私地占据了一个少女的青春。 这事实仿佛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破碎他的美梦。 他一边巨大的负罪,一边贪心索取更多。 每一次都当成最后一次,不知满足。 跟顾思宁分开的那些年,他很想她,想到疼。 心疼,身上也疼。 每疼一下,罪恶和自卑又多一分。 于是这次重逢,就算再怎么想靠近,也强忍着。 他在装。 装一个正人君子。 如果顾思宁喜欢,他愿意装一辈子。 等擦完了四肢,程之珩已是满头大汗。 顾思宁双手抱着枕头,半个肩膀都在外面。 程之珩眼神暗了暗,很快挪开,伸手将被子往上拽。 指腹不小心碰到,麻麻的。 额角汗水划落,脸颊一阵燥热,皮肤底下的毛细血管跳动着,几乎烧起来了。 “好,好了。”他说。 “唔……”顾思宁转过脸,双眼闭着,闷声道,“程之珩,你再帮我擦擦背吧。” 第55章 .不要紧 卧室只点了床头一盏阅读灯,暖白的灯光倾泻下来,游走在暧昧与清冷之间,一如他的理智,左右摇摆。 他垂眸,目光下至处,一片春色。 毛巾投到热水里,荡开,拎起,微微用力,挤干,摊开,叠成手掌大小。 皮肤上蒸发着的热气仿佛变成实体,不知哪一刻便会将人灼伤。 背后的热气被带走,多了些舒适,顾思宁不自觉哼哼出声。 程之珩手指微顿,额头薄薄一层汗。 明明不是什么吃力的活儿,却艰难得很。 顾思宁是病着,但不是完全丧失理智,她感受不到欲望的流淌,却可以从那缓慢的,迟疑的动作里,读出他的情绪。 她微微抬起胸口,撑着脑袋看他。 被子只是盖住她的下身,此刻随着她的动作下坠,露出白色的衣料边缘。 往哪里看都是错的,他索性盯着床单。 顾思宁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放弃。 这几年经历多些,又听他剖析心路,也能理解一些他的想法。 只是每每想劝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写游戏台词的时候她总被夸能抓住人物特质,写出最苏的情话。 可到了现实的恋爱中,有时连一句“我很想你”都变得难以启齿,更别说他们之间那些晦涩难明的隔膜。 她很难总结出一句话来点醒他,点醒自己。 顾思宁想啊想,又困了。 她重新低下去,眼皮像被粘住了一样。 程之珩擦得很细致又拘谨,她让擦的是背便绝不超出一寸。 盖好被子,他才长舒口气。 起身,低头看着裤子,不由苦笑起来。 是嘲笑,更是鄙夷。 “橙汁。” 顾思宁嘴里咕噜出两个字。 他跪在床边,将耳朵凑近,轻声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