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夏元满彻底说不出话来。 “驰渊,我老婆子话多,你不怪我吧?”程琴突然转向身旁的男人,神情清明,“我把满满交给你了,喝了我的酸梅酒,要答应我好好待她。” 夏元满哭笑不得,奶奶还真是把酸梅就当宝贝,驰渊什么样的酒没喝过。 “会的,奶奶放心。” 夏元满听得驰渊敷衍奶奶,莫名扯唇一笑。 一个敢要求,一个也敢答应。 还真是登对。 第30章 黑历史 “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发出来,都是向着夏元满。 “……” 夏元满眼睛瞪圆,止住笑,轻轻咳了一声,“我刚刚笑了吗?” 她干脆抵赖。 半饷,驰渊轻笑:“多吃点。” 他还夹筷子菜到她碗里,眼神意味深长。 程琴很满意驰渊,能时刻关心满满吃的好不好,这个男人待她还是不错的。 一顿饭吃的差不多了,那瓶珍藏的酸梅酒见了底,程琴满意地晃动瓶身,笑着说:“阿泰啊,我的任务完成了。” 那年埋这坛酒的时候,元泰还在,其实是他酿的,也是他要埋的,他说就当女儿红来埋。后面他出了车祸,程琴代儿子埋到地窖下面。 这是元泰的心愿。 夏元满看着空空的瓶子,轻声说:“这是爸爸酿的酒吧?” “他酿的酒比我酿的好,可惜啊……”程琴长叹一声,那句没福气在嘴里转了转,还是未出口。 谈起元泰,夏元满眼底微暗,他过世后,少有人提及,夏元满亲眼目睹了车祸惨剧,元泰就是在她面前阖眼的,程琴赶到医院的时候没能和儿子说上话,当场晕倒。 夏元满出院的时候,正是他的出殡日,过了那日之后,元泰这个名字完全消失在她的耳中,她和程琴异常默契,从来不提这件事,久而久之,大家都慢慢忘了。 粉饰太平只是表面,心里的伤口是一直在的。 元泰是徐惜雪口中十恶不赦的男人,也是外人眼中不成器的人,可对她们来说,是好爸爸,也是好儿子。 他走了,元满才被迫搬到夏家,才有了后面的痛苦。 徐惜雪对程琴说,要想元满以后还能念书,进好的高中,搬到夏家什么都解……决了。 程琴思量再三,还是不敢耽误孩子的前途,催着她跟徐惜雪走。 “我跟着你照样能考到最好的高中。”十五岁的女孩认真地反对。 “可是奶奶没钱了……” 最后,元满妥协了。 今日这顿酒,年逾七十的程琴得到了某种慰藉,似乎终于完成了儿子交托的任务。 “满满,以后和小渊好好过日子,你爸会高兴的。” 老人家默了会,站起身,去门厅下面的柜子里取出几根线香和纸钱,径直走到外面的院子里,燃了纸钱,点上香,对着东面叩拜,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驰渊拿眼看身旁一动不动的人,她垂着头,手上还拿着筷子,双眼没有聚焦,不知是在看盘子还是在看菜。 他伸手过去轻轻拍了下她的肩,“不如去拜拜?” “……好。”夏元满转身对上他深邃的视线,突然觉得抱歉,“不好意思,今天……” “要这么见外吗?我是你老公。” 他喝了足足大半瓶酸梅酒,离她又那么近,和沉缓的话语一同呵出的酒气萦绕在她周身,缠缠绕绕,冲淡了她心下的惘然。 夏元满对着他笑:“谢谢。” 她起身来到奶奶身边,也学着老人的样子点香叩拜。 驰渊转身看向门外,静静地等着。 等她们祖孙两回来,这晚饭也结束了。 夏元满去沏茶,给奶奶和驰渊一人一杯。 驰渊不像是喝醉的样子,眼神清朗,接过茶杯时还道谢。 程琴抿了一口茶,登时看着孙女,奇怪地问:“这什么茶,怎么这样清香?” “还有这么好的回甘?” 夏元满但笑不语,驰渊给老人家解惑。 “奶奶,这是龙井,我家里有人送过来的,元满说你喜欢喝茶,给您带了点。” 程琴恍然大悟,这丫头又把礼品拆了。 “你啊,是不是要把小渊带过来的东西都拆来了?”程琴笑骂着。 “哪能呢,您还是尝尝荣记的酥饼吧。” 夏元满笑着将酥饼递给奶奶,自己坐在一旁什么都没动。 驰渊睨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问旁边的老人:“奶奶,那是满满的照片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夏元满才看到电视柜角落里的相框。 她登时想毁尸灭迹,冲过去把相框扣起来,耸耸肩说:“还是别看了。” 这照片就是她的黑历史。 照片是初一照的,当时她正处在此生最重体重上-108斤,元泰还给她买了条不合身的裙子,照片里她简直就是个白面馒头,发面极其充分的那种。 “已经看过了。”驰渊一本正经地抿了口茶。 “啊?什么时候?” “你去倒茶的时候。” “……” “挺可爱的。”驰渊点评道。 程琴也附和就是,那时候胖乎乎的,别提多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