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四章 新一
宋之明再威猛,也肯定比不过叶兴中。 叶兴中都已经打遍金陵无敌手了,包括谷振龙的警卫营里,都没人是他的对手。 但对方不为来说,也就三五招的事情。 这个宋之昌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 出于礼数,方不为也抱了抱拳,又喊了一声请。 宋之明收了架势,双手护胸,倒踩追马步,不紧不慢的游走起来。 内行都能看出来了,宋之明一是在调息蓄力,二则是怯了方不为,怕方不为突然欺身压进。 宋子明不是瞎子,肯定也看到了方不为之前在擂台上的表现,怕是绞紧脑汁,也没想出取胜的办法。此时之所以硬撑,也只是不想像其他人一样,输的太难看。 方不为哪里有时间和他耗,眉头一皱,冷声问道:“你打不打?如果不打,我认输也罢……” 认输? 谁认输? 齐无相? 台下顿时哗然,张永和皱起了眉头,高振生则怒目一瞪,拍案而起。 方不为有些纳闷,我认输还不好,高振生生的那门子的气? 宋之明则被激的面皮紫红。 方不为真要认了输,他既便争到了魁首,以后在安良堂也别想抬不起头来。 “赐教了!”宋之明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一个箭步,迎面朝方不为扑来。 方不为瞄了一眼宋子明的拳锋。 这一拳要么是朝着胸口,要么是朝着咽喉打来的。 再看下盘,左膝虚抬,脚尖下垂,看似用的是膝,其实力道全聚在脚尖上,八成瞄的是下阴…… 双拳是幌子,脚下才是绝招。 果然是又阴又狠。 要是平常,方不为非让他尝点教训不可,但现在他哪里有这个心情? 他身体猛的往下一蹲,避开了宋子明的一拳,又用双手挡下了宋子明的双腿。 宋之明只觉左腿一麻,像是踢到了铁板一样。 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胸口一闷,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擂台的拦杆离自己越来越远,宋之明又羞又愤。 还来? 之前和方不为交过手的弟子,每一位都是这样飞出去的。 “砰”的一声,宋之明的后背重重的砸到了擂台下的空地上。 出擂即败,方不为胜了。 “好样的……” 下面又是一阵欢呼声。 “这是什么招?”坐堂歪头问着一侧的高振生。 他只看到方不为一蹲,然后一起身,威如猛虎的宋之明就倒飞了出去,根本没看清方不为是怎么发力的。 “我也没看懂!”高振声皱眉回道。 “你不是形意大家么?”坐堂惊问道。 “这不是形意!”高振生摇了摇头。 他还有一句没说出来。 有名的拳路当中,好像就没这一招。 非要找点关系,至多有点像八极的铁山靠,或者是武当拳的狮子拱背。 其实就连方不为也叫不出是什么招。 这完全是他下意识之下做出的反应。 平时闲着,他也会和连志齐,叶兴中等人过过招,对练最多的,就是叶兴中。 久而久之,脑子里就对叶兴中所用的一些发力技巧和技击法门有了印像,而且用的比叶兴中更好。 一方通,百法通,用方不为自己的话说,他已到了无招胜有招,看一眼就会用的境界。 谁都觉的方不为的话太过不要脸,但却没办法反驳。 叶兴中和连志奇常常感慨,方不为天生就是学武的料,以他现的身手,估计打遍津门都没问题。 方不为再次抱了抱拳,准备下擂。 “慢着!”监擂的红棍喊道,“着什么急?” 在洪门内,“新一”代表着状员,还要“戴花夸官”。 这一道程序,仿的还是明朝旧例。 方不为扫了红棍一眼,继续往下走。 他着急下去,是要找司徒龙头说清楚不准备升坛的原由。 “等等!”又是一声高喝,一道身影跳进了擂台。 高振生。 “礼堂的兄弟没教过你规距?”高振生冷声问道。 方不为知道高振生问的是什么意思。 若要升坛,魁首便不能离开武擂,要高声请命,宣告予龙头与各排当家得知。 “不想争了!”方不为回道。 “为什么?”高振生脸色一沉。 什么意思? 不想和你争了你倒不高兴? 方不为看了高振生一眼,实话实说道:“刑副和执堂需常年镇守总堂,我没有时间!” “连执堂都不想做,你想做什么?”高振生咬牙问道。 “行三的披红或是插花,实在不行,行六的巡风或是镇山也行……”方不为回道。 “你想的倒美?”高振生气极反笑,“以为这是你家?” 高振生一掀长袍,卷进了后腰:“先打过再说!” 还有这样的? 方不为一脸的懵逼。 台下一片哗然,都不明白高振生怎么突然下擂了? “振生兄!”张永和快走了几步,冲上了擂台,拦在了二人中间。 “你怎么回事?”张永和低声问着方不为。 方不为又复述了一遍刚刚说的话。 张永和听完之后,看了看高振生,又叹了一口气:“先下去,别乱了规距!” 高振生咬了咬牙,瞪了方不为一眼,跟着张永和下了擂台。 方不为一头的雾水,不明白这闹的是哪一出? 高振生像是巴不得能有人把他从执堂的位子上赶下去似的? 张永和快走了几步,附的司徒美堂的耳边说了几句,司徒美堂看了看方不为,最终点了点头。 “咣”一声锣响,坐堂高声喝道:“唱名!” 方不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老先生同意了。 高振生,张永和,李在义三人,每人端着一个红漆方盘,跟在司徒龙头身后,一起走进武坛。 方盘上的红绸被掀开,露出了几样物事。 一根镶着金边的红绸带,一块铜腰牌,一张请柬一样的香册,旁边有笔砚,还有一方拳头大小的玉印。 老先生先拿起红绸带,绑到了方不为的额头上。 这根绸带意指金花乌纱帽,在明朝只有新科状元有资格戴。 绑好了绸带,老先生又拿起毛笔,打开了香册。 方不为瞄了一眼,上面依然如于二君的那本香册一般,写着一个好多字组合成的大字,不是太像,有些许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