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二章 上行下效
但先得把陈浩秋安顿好,再回过头来,慢慢收拾赵金山也不迟。 “劲夫兄今晚在哪里落脚?” 等何友国上了车之后,方不为又问了一句。 “就在本部!” 方不为点了点头。 等高思中缓过来一些,也被赵金山和何友国扶上了车。 临走之时,方不为特意瞅了一眼站在车外的赵金山。赵金山依然一脸的笑意,不停的挥着手,与进门时相比,热情依旧不减。 方不为转过了脸,放下了窗帘,用鼻子冷哼了一声。 回去之后,方不为也在陈浩秋隔壁找了个房间住了下来。 第二天天不亮,刚听到隔壁有了动静,方不为便一骨碌翻了起来。 …… “昨天我说了什么?”陈浩秋一头的雾水,“我喝成那样,现在哪里能想的起来?” 方不为面无表情的盯着陈浩秋, 陈浩秋一脸的懵逼相,看起来是真的喝断片了。 “真想不起来?”方不为又追问了一句。 “你就直说吧,我到底说什么了,让你跟审贼似的?”陈浩秋不耐烦的问道。 “你说你知道我在去美国干了什么……” 方不为的话还没说完,陈浩秋的表情就被冻在了脸上。 “这个……”许久之后,陈浩秋才干笑一声,“你也知道,我喝的太多,说的全都是酒话……” 方不为的脸上仍上没有一点的表情。但越是这样,陈浩秋越是心虚。 “我还说了什么?”陈浩秋不敢再打哈哈了,“当时都有谁在场?” “你还告诉谁了?”方不为不答反问道。 “你疯了?”陈浩秋一声低呼,“这种事情我敢乱说?我根本没打算问你……” “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喝醉酒说胡话的习惯?”方不为心里阵阵后怕。 “老子要真有这毛病,还能在上海那种地方活下来?”陈浩秋急道。 看方不为满脸都是不相信的神色,陈浩秋又叹了一口气,“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怎么敢乱说?” 方不为盯着陈浩秋看了好久。 陈浩秋是老特务,肯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但为什么偏偏在昨天晚上,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一句话? 确实是无心之举,还是心中对自己有怨气? 陈浩秋表现的很无辜。 方不为长叹了一口气,难道还能将他灭了口? 现在只能当陈浩秋喝多了,一时口快。 “你到底有多缺钱,竟然撺掇着我去贩毒?”方不为定了定神,又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维持上海站所需,靡费甚大,我这也是不得已为之……”陈浩秋看着方不为,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 他背着马春风贩毒的事情,是肯定不敢告诉方不为的。但没有大笔进项,上海站便无法运转之事,却可以让方不为知道。 原来是公事? 那就不能以私人的名义贴补陈浩秋了,不然马春风第一个不答应。 方不为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笔帐,然后才对陈浩秋说道,“反谍股新建,暂时没那么多用钱的地方,我去找一下处长,先把这笔钱调拔给你,你先拿去维持,剩下的再想办法……” 陈浩秋不但没感动,还一脸的失望之色。 他原本还想着拿这个打动方不为,让他松口。但方不为根本不为所动。 党国上下,干这个事情的人难道少了? 陈浩秋想不通,方不为平时那么机灵,为何一碰到烟土这个东西,就那么死板? “算了,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陈浩秋叹了一口气。 陈浩秋的脸色不好,想来还在耿耿于怀。 但方不为有自己的底线,哪怕让他现在去找于二君化缘都行,让他贩毒,坚决不可能。 要不是毒贩,他能跑到民国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 陈浩秋明显没有了深谈的意思,主动转移了话题。 闻弦歌而知雅意,方不为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出了房间。 天色刚亮,外面才开始发麻。 方不为站在楼下,往上看了一眼,又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既然遇到了,他就不能当没看见。方不为甚至想着,什么时候偷偷去一趟上海,想办法把那两座制毒、工厂给端了。 先把南京的这一件查清楚再说。 涉及到陈浩秋,还有稽查股,肯定不能大张旗鼓的查,方不为思来想去,决定交给叶兴中和冯家山去办。 也正好让他们练练手。 既便事发了,也至多被人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方不为当既便有了决断。 他直接回了中央饭店,给叶兴中和冯家山交待了一番。 冯家山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叶兴中正好相反,咧着大嘴,笑出了一口白牙。 “又不是让你去发财,有什么可高兴的?”方不为问道。 “这样货国殃民的东西,见一次就该烧一次才对!”叶兴中回道。 这王八蛋上一次好像不是这样的? 方不为努力的回忆着。 但时间太长了,他实在想不起来,当时烧了何世荣那一批烟土的时候,叶兴中是什么表情。 “带好手去,注意隐弊!”方不为又交待了一句。 两个人应了一声,回洪公祠调动人手了。 若是想隐秘,方不为完全可以不用特务处的人,比如找到宪兵司令部郑营长那里,甚至不用通过谷振龙,就可以借调一批好手出来。 方不为的本意还是想练兵。 纪律部队真不是那么好练的,只能把自己的一些观点和理念灌输下去,让手下的人知道:原来长官喜好或者厌恶的东西是这个。 上行下效,肯定有作用,不过要慢一些。 没办法如前世一般,专门让人负责团体内的政治思想工作,方不为迫不得已,只能言传身教,用自己的个人魅力,一点一点的去影响下属。 国党不管是政府还在是部队,内部也都有类似于后世的书记和政委一类的职务,比如高思中之前就是干这个的。 但这些党代表和政训主任,在国党团体内部的存在感很低,政府内部还好一些,同一级之中,比如说县一级,县长排第一,县党代表能派到第五六位。 在部队之中,这样的人物纯猝就成了摆设,团一级的政训主任,说话还没一个营长好使。也就是遇到委员长重要讲话的时候,才能乘机露个面。 方不为如果冒然弄出这么个人物出来,不让人误会他是赤党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