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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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阳神色淡淡的。 “你别以为我开玩笑,当初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萧爷直接在萧阳对面坐下,扬着脖子粗鲁灌酒,酒壶举过头顶,哗啦啦直接倒入口中。 很明显在用饮酒掩饰尴尬。 他在萧家待了这些年,眼看萧阳长大,却从没漏过任何的口风。 萧阳慢慢夹菜,放入口中缓缓咀嚼,喉结滚动,低声说了一句,“其实你还是恨着先帝……” “咳咳咳。” 豪爽灌酒的萧爷被呛得连连咳嗽,几乎喘不过气,同萧阳对望,沙哑的说道:“你想呛死我?” 萧阳唇边含着一抹了然。 “其实皇家没一点的好,纪太后是个面此心很,你看她好似对英宗愧疚不已,实则她是怕,怕英宗的报复,她是为自己失去的权力和地位难过,但凡给她一丁点的机会,她立刻就恢复往日的精神。” “你看安乐王……那孩子太可怜了。” 萧爷遗憾的叹息,“先帝还活着时,他是个乖巧伶俐的孩子。” “你真厉害,先帝故去时,安乐王才一岁。” “……” 萧阳没看出萧爷的尴尬,继续说道:“以前我没怪过你,只是越王回京后,倘若我查不到真相,你是不是也不准备说?” “萧阳。” “如何选择,是我的事儿,我最是讨厌旁人代我选择和为我好的隐瞒。” 萧阳严厉上几分,他不反对自己继续姓萧,对皇家实在是没有任何好感,何况他倘若认祖归宗,身世大白,萧老侯爷,二哥他们肯定少不了旁人的议论。 他做了先帝皇子,和岳母的关系又会再次尖锐瑞立起来。 好不容易在小暖面前刷足好感,萧阳可不想前功尽弃! 只是该给萧爷的教训还是要给,他的态度要摆出来,省得再被萧爷瞒着。 “你……是为这事生气?不肯见我?” 萧爷小心翼翼的询问,丝毫没有以前的骄横跋扈,唯我独尊的架势。 “要不你以为呢?”萧阳淡淡斜睨了他一眼。 “呼。”萧爷长出一口气,笑声朗朗,“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忘恩负义的种子,老萧为你,牺牲……罢了,罢了,我不提,不提。” 明显感到萧阳不约,萧爷连忙转移话题,“越王那个老畜生,你不需要担心,把他交给我,当初没同你说,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越发不像个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咳咳,好,我闭嘴,闭嘴。” “都说先帝在夺嫡时几经磨难,险象环生,你是先帝的生死大敌?”萧阳疑惑的摇摇头,“传言不可信啊。” 覆盖在面具下的脸颊红了,萧爷的耳朵尖也是红的,色厉内荏:“你的意思是我徒有其表?” 萧阳看都没看他,自顾自的用膳。 “你……” 他好歹还是萧阳的叔叔啊,被侄子鄙夷了,可这些年在萧家嬉笑怒骂,随意享受惯了,又因为他在萧家地位超然,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死过一次的人,还不恣意享受? 反驳的话一时也说不出,难道能说他这些年已经习惯不用脑子了?当年的汉王可被称为智谋无双的。 “好汉不提当年勇,横竖我已经输了,不,其实最后还是我赢了。”萧爷骄傲的拍了拍胸膛,“我还活着,享受美食,美女,可他已经死了,被国政累病了,成了一只病老虎,被他一直保护的亲娘和弟弟算计。” 萧阳的目光暗淡了几分,捏着筷子的手指泛白。 “那个位置真不怎样,挨累不说,还要算计,平衡,人人都说皇帝好,屁,那是他们不明白做皇帝的难处。” “我觉得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这小子一句话不顶他是不是不会说话? 萧爷冷哼一声,“怎么,你想吃葡萄?” 萧阳淡淡的说道:“有何不可?” “以萧家的名义?” “不行?!” 萧阳的神色好似萧爷问了一句蠢话,萧爷那是早就不把自己当做汉王的人,眼睛很是明亮,“行,怎么不行!就该这样,开国皇帝更过瘾,萧阳,我支持你,全力支持你!” 完全没有皇室子弟的觉悟,更不觉得刨自己祖坟是不孝。 他很是兴奋为萧阳谋划起来,“干死越王后,天下就是你的了,楚帝根本挡不住你。” 萧阳静静的听着,直到现在萧爷还没察觉出楚帝已经不重要?岳母掩饰得真好,竟然没一人看出岳母……倘若没有小暖,他萧阳也未必能看清。 “你果真会全力支持我?赞同我的选择?” “那是当然。” 萧爷毫无防备的跳入萧阳挖的坑中,将来他为这句话后悔的直撞墙,在屋子里骂了自己三天,当初自己还是太傻了,真的,太傻了。 可谁又能想到萧阳会对唾手可得的江山放手? 谁又能想到萧阳竟是爱美人胜过江山的痴情种子? 萧阳为萧爷倒满酒,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同萧爷碰了碰,“我干了,你随意。” 萧爷后背一紧,心头涌起一丝的警觉和异样,仿佛自己已经落入算计中,萧阳算计他什么? 就是算计他,他又能怎样? 欠着老萧的情分,欠着英宗的……他这一辈子只有这两个债主,萧阳恰恰是他们的心血和骨rou,人情债难还啊。 萧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 ****** 萧府后宅,萧越和自己生母商量着给镇国公主下聘的事儿,太夫人看着单子上标注的聘礼,一阵阵的rou疼,“儿子,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你看我们刚刚搬过来,家底不丰,不少好东西都留在侯府……” 太夫人劝说萧越减少聘礼,而萧越的心思却早已经不在聘礼上面,灭口的人是回来了,但是萧越不敢确定该死的人到底死了没有。 而且小叔频频的动作到底要做什么? “越儿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娘。”萧越回过神,看了一眼被聘礼单子,立刻明白母亲的打算,“男一头,女一担,镇国公主是越王唯一的骨血,她的陪嫁自不会少了,您送出去的越多,她的嫁妆也越多,以后她进门,对您也越是孝顺。” “也是,有几个似殷茹一般,什么都要我们花钱?她当时的嫁妆还是你给的。” 同萧越妾室站在一起的殷茹脸色一白,心头再被深深的捅了一刀,当时她的嫁妆是顾诚给的,虽不多,但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