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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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逼自己露出惊喜的神情,握住谢恪呈的手:“真的吗,那太好了。” 谢恪呈嗯了一声,推着云忱的轮椅从画框中间缓缓走过。 他随意停在了一处,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这些画,你觉得怎么样?” 云忱垂眸看了看:“我不太懂画……” 谢恪呈:“你懂的,你就是美术学院的学生。” 云忱喉结轻轻滚动:“原来我是美术学院的学生……可我,可我一点都不记得了,难道这些都是我画的吗?” 谢恪呈站在他身后,寒光闪过镜片,笑意冰冷骇人:“不,这些画,是我一个仇人画的。” 第243章 小画家他没有求生欲08 云忱僵硬地坐在轮椅里,耳边是谢恪呈那冰冷凉薄的音线,盖在毯子下的双腿已经开始不可抑制地发抖了。 “我父亲在我念初中的时候,在工地上意外去世了。” “按照合同,我本该拿到一笔抚恤金,至少可以支撑我完成学业。” “但工头打了一场官司。一通文字游戏玩下来,我一分钱都没有得到。” “为了不饿死,我被人骗到了地下拳馆,每天都要被摔在地上无数次……可你猜,工头的儿子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谢恪呈的手突然搭上云忱的肩膀。 云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身体瑟缩了一下,音调已经飘了:“做、做什么?” 谢恪呈:“他家里砸着钱,替他拜了一位著名的画家做师父,为他今后的画家生涯添砖铺路。” “而我,被打坏了一只眼睛,浑身脏器受损,险些死在了一处地下室里。” 谢恪呈手上的力道收紧,耳后的银链一晃,发出清脆的声音。 云忱的手紧紧攥住睡衣的料子,眼眶通红一片。 别说了。 对不起,对不起…… 谢恪呈突然半跪下来,声音在云忱耳边轻轻道:“你说,我该不该恨那个孩子?” 云忱:“该、该的。” 谢恪呈:“我该不该把他也送去擂台上,等他被打到奄奄一息,就把他的四肢都砍了,绑上块石头沉进海里去?” 云忱眼前眩晕了下,身子一软,脸色惨白地仿佛随时都能晕过去。 谢恪呈手摁在他肩膀上,忽地叹了口气:“可惜,他已经死了。” “我报复不了他,只好毁掉这些作品来出一口气,你愿意帮我吗?” [云忱:飚起来了,飚起来了!我好久没遇到这么强的对手了!] [系统112:……]有点演技怎么了? 把我放出来我也能演! 我还会后空翻呢,他会吗? [云忱:……]虽然但是,他要是顶着这张斯文败类的俊脸突然来个后空翻,我就换下一个世界了。 云忱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手里被塞了一把尖锐的美工刀。 然后,他被谢恪呈从轮椅上抱起来。 可他的脚一挨着地,身体就猝然软了下去,狠狠摔在了一副油画上,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吐了出来。 “你愿意帮我吗?” “愿意。” “好,我就在这儿看着你。” 云忱推出刀片,光线从刀刃射进他的眼睛,脑袋里狠狠地疼了一下。 他的嘴唇早已被自己咬破,鲜血滴落在了画上,可他却浑然不觉。 他本想承认自己想起来了。 他想告诉谢恪呈,自己这些年来都活在愧疚里。如果自己死掉,会让他好受一点,那就对自己动手吧…… 可谢恪呈那一个个冰冷的字眼,实在是把他给吓坏了。 他还记得少年谢恪呈浑身是血被抬下来的场景。 他不敢想象自己被送到擂台上的话,能撑住几拳。 或许一拳就能把他打的半死了。 而且,他还要砍断他的四肢,把自己扔进海里…… 谢恪呈的声音从后面幽幽响起:“为什么不动手,是舍不得吗。” “缪云忱,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不。 我没有! 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云忱握紧刀子,猛地将他身下这幅画从中间划开。 刺啦一声,画上的小鹿被一分为二,云忱手剧烈地颤抖着,喘息间仿佛听到了小鹿凄厉的惨叫声。 他曾执着笔赋予它们生命,如今又执着刀,将它们亲手毁掉…… 讥讽的声音在身后不断响起。 “很好。” “继续。” 云忱毁了一张又一张,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张画前。 那张画里,是一个扯着风筝线的白衣少年。 他的父母携手站在不远处,看着天真活泼的孩子,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云忱刀尖悬在半空,忽地看向了自己跳动的手腕。 第244章 小画家他没有求生欲09 谢恪呈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摸清楚了。 这些天来,他无时无刻不在试探自己。 云忱本就不擅长说谎,不过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强烈的求生欲推着他这样做的。 那些想要活命的伪装,那么拙劣,早晚会被谢恪呈发现…… 云忱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道属于自己的,却又十分陌生的声音。 毁了这幅画,然后呢? 停下吧。 就在这里停下吧,就像割这些画一样,往血管上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