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真正的风暴三

    罗一民和孙北海强自镇定，还是孙北海首先开口说话了。

    “郎市长，谁找我们谈话啊，起码我们要知道理由啊，郎市长可以先透露一些消息吗？”

    “孙检察长，我没有什么消息可以透露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很快就可以知道了，罗院长，孙检察长，省里来的领导还在淮扬宾馆等着我们，我们现在出发。”

    罗一民和孙北海的脸色迅速变得难看起来，无论怎么说，他们还是副厅级的领导，这样对待他们，只能是一个理由，那就是棉纺厂的事情暴露了。很快，孙北海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说出来一句大家都没有想象到的话语。

    “检察院上午10点钟要召开会议，我现在给单位打个电话，通知他们，会议推迟了。”

    孙北海发现，郎世福脸色非常严肃，徐少杰则是用漠然的眼神看着他。

    “孙检察长，打电话就没有必要了，还是先到淮扬宾馆去。”

    屋里的气氛很不好，当然，这个时候，没有谁强迫罗一民和孙北海，毕竟，两人的身份不同了，但他们的手机，已经被干警收起来了，这个时候，孙北海想着与外界联系，是没有这样可能性的。

    看见没有谁表态，罗一民和孙北海明白了，两人都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孙北海走出干警休息室的时候，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郎市长，你陪着到宾馆去，我暂时不到宾馆了，就在看守所这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落实。”

    “唐厅长，对不起了，这次到淮扬市来，遇见了这么多的事情，这样安排也好，徐书记留在这里，陪着唐厅长，不过，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是到宾馆来，我等着唐厅长，估计到那个时候，武书记也有可能回来了。”

    郎世福上车之后，看着徐少杰，那目光意味深长，两人心里都明白，淮扬市官场最大的地震，这个时候，已经揭开了序幕了，如果郭晓波交代的情况是真实的，恐怕中纪委都要过问这个案件了，因为黄海涛是省委委员，更是全国人大代表，多年的正厅级领导了，中纪委完全可以直接插手调查和处理的，而且，只要掌握了一些相关的政绩，省委省政府也必须给中纪委做出专门的汇报的。

    徐少杰陪着唐文骏回到了屋里，唐婉柔跟着进来了，唐文骏看了看唐婉柔，没有说话，徐少杰要黄志华和杨晨暂时到外面去，辛平峰已经去关注朱宗雄的审问情况了。

    “少杰，这次的事情很大，你是怎么想的，这里没有其他人了，你要说实话。”

    徐少杰脸色很严肃，他清楚，唐文骏之所以这样问，就是为了掌握整体思路之后，决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可不要小看准备采取的行动，上面的重视程度不一样，结果就会有很大的不同，比如说现在，徐少杰的态度，就可以促使唐文骏下决心，对罗一民和孙北海的住处以及办公室展开搜查。

    “爸，这次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棉纺厂的案件，已经升格为大案要案了，特别是其中牵涉到了黄海涛，黄海涛和我之间的关系，您是知道的，黄海涛是省委委员、全国人大代表，棉纺厂的案件必然要引起中央的关注，我相信郭晓波说的是真话，所以，我认为，应该采取果断的措施，掌握一切的证据，避免出现隐匿资产、销毁证据的情况，出现这样的情况，无形之中增加了办理案件的难度，对市委市政府也是很不利的，虽然武书记还没有消息，但是，只要我们从朱宗雄这里取得了突破，就可以采取行动了，至少，孙北海和罗一民在棉纺厂娱乐城嫖娼的证据，是拿到了。”

    唐文骏点点点头，没有感觉到奇怪，唐婉柔睁大了眼睛，看着徐少杰，她还不知道，徐少杰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坚决了，查处问题的时候，毫不留情。

    “少杰，你的考虑是对的，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不能够手软，该怎么做，绝对不能犹豫，我到淮扬市来，一是关心郭晓波的情况，郭晓波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二是提醒你，做事情要干脆利落，不要保有侥幸心理，更不要优柔寡断、婆婆mama，既然你下定了决心，我会认真考虑的，现在，我们去见一见郭晓波。”

    郭晓波做梦都想不到，省里居然来人了，唐文骏当着郭晓波的面，宣布了省委的决定，郭晓波什么都没有说，低下头，只到唐文骏离开的时候，郭晓波才开口，说是一定配合调查，将知道的所有情况，全部都交代出来。

    刚刚回到休息室，辛平峰就进来了，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

    “唐厅长，徐书记，朱宗雄开始交代了。”

    唐文骏异常冷静，慢慢开口说话了。

    “辛局长，不要着急，慢慢说，朱宗雄都交代了一些什么？”

    “朱宗雄主要说到了娱乐城的一些事情，他交代的人不少，都是到娱乐城去嫖娼的，而且朱宗雄提供了人员的名单，这些女人，大部分都还在娱乐城上班，可以很快调查落实，朱宗雄重点说到了罗一民和孙北海，他对孙北海的印象很不好，说孙北海好色，每次到娱乐城去，都要两个以上的女人服侍，而且每次都没有付钱。”

    “很好，这与郭晓波交代的情况，已经吻合了，我想，其他的事情，朱宗雄暂时是不会说的，但已经从侧面证明了郭晓波交代的情况，大致是属实的，辛局长，现在，你马上安排人手，同时，签发搜查令，随时等候我的通知。”

    徐少杰、辛平峰和唐婉柔看见辛平峰拿出了手机，都明白了，他们很快走到了休息室的外面，太阳早就出来了，照着院子的一些地方，这个时候，徐少杰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就像是这个太阳光，和黄海涛斗了这么长的时间，本来以为，黄海涛调到了合川出任市委书记，两人难以有什么交集了，却因为棉纺厂的事情，再次碰撞了，不过，这次的碰撞，对于黄海涛来说，是致命的，徐少杰清楚，自己之所以这样得力的办理郭晓波的事情，就是隐约感觉到，棉纺厂的案件，很有可能牵涉到黄海涛了，出现这样的机会，徐少杰当然不会客气，会尽全力进行查处的。

    徐少杰等人再次进入休息室的时候，唐文骏神色严峻，开口安排任务了。

    “辛局长，你亲自带队，对孙北海和罗一民的住处以及办公室，进行搜查，因为罗一民和孙北海的身份特殊了，所以，在搜查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同时，看守所要进入高度戒备的状态，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入看守所，看守所的干警取消休假，全部到看守所集中上班，上班期间，不准于外界联系，我会马上调集省刑侦总队的干警，赶到看守所，协助你们的工作，武警战士主要负责外围的警戒，一定要强调纪律，如果有干警胆敢以身试法，严惩不贷。”

    空气骤然变得紧张起来了，陆续有干警进入了看守所，进来之后，手机全部上缴，公安局分管看守所的副局长亲自蹲守在这里，看守所的负责人宣布命令，强调纪律，武警战士负责看守所大门以及外面院子的警戒，需要进入看守所的人，必须有唐文骏签署的命令，武警战士一律看命令行事，对事不对人。

    唐文骏和徐少杰、唐婉柔赶往宾馆的时候，已经接近12点钟了，辛平峰暂时不到宾馆，一方面督促对朱宗雄的审讯，一方面准备带着干警，对罗一民和孙北海的住处已经办公室进行搜查，唐文骏的要求很高，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干警，很快就要赶到淮扬市了，搜查工作，主要是省刑侦总队的干警负责，这是硬性的要求，其中的蹊跷，辛平峰当然明白，现在，辛平峰必须省厅干警到达这之前，取得尽量多的证据，也就是让朱宗雄尽量多说话。

    淮扬宾馆的贵宾，气氛一样非常严肃，到这里来谈话的，是省纪委的副书记，罗一民和孙北海进入房间已经两个多小时了，谈话依旧没有结束，郎世福和廖鸿运坐在一的休息室，看见唐文骏等人进来了，赶忙站起来，准备要服务员带着唐文骏到房间洗漱一下。

    “郎市长，廖书记，不用了，朱宗雄已经开代了，刚才，我已经发布了命令，对罗一民和孙北海的住处已经办公室进行搜查，具体的搜查工作，省厅刑侦总队负责执行，淮扬市公安局协助，朱宗雄的交代，和郭晓波的交代，很多地方已经吻合了。”

    郎世福的身体轻微摇晃了一下，最为高级领导，郎世福清楚，出现这样的情况，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吩咐秘书，去请省纪委的领导到休息室来，现在，策略要改变了，罗一民和孙北海一定是什么都没有说的，如果采取了强制措施，罗一民和孙北海将失去最后的自首机会了。郎世福甚至可以想到，随着搜查的开始，棉纺厂的案件，将会马上震动整个淮扬市，乃至于西山省。

    省纪委副书记进入了休息室，微笑着和唐文骏、徐少杰、唐婉柔等人握手，唐文骏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告知了目前调查的情况，很快，省纪委副书记的脸色严峻了，双眼射出了灼人的光芒，充分体现出来办案时候的那种锐气。省纪委副书记点点头，没有说话，接着上去了，这个时候，徐少杰知道，罗一民和孙北海这次在劫难逃了，不仅仅是他们两人，包括黄海涛和朱宗祥，都将失去目前拥有的一切。

    中午吃饭的时候，省纪委副书记没有下，说是将饭菜送到房间里面去，罗一民和孙北海更是没有下，郎世福、廖鸿运、徐少杰和唐婉柔等人陪着唐文俊，以及省纪委来的其他的干部，早有服务员将精心准备好的几份饭菜端上去了。徐少杰清楚，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省纪委的高度重视，恐怕现在采取的措施，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省纪委一共来了10余干部，但是，下来吃饭的，只有5人，其余的饭菜都是端上去的，也就是说，守候在罗一民和孙北海身边的，都是3人以上了。

    吃饭的速度很快，没有人喝酒，遇见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家都没有心思喝酒，不到半个小时，所有人都离开了餐厅，大家进入休息室不久，辛平峰的秘书报告消息说，刑侦总队的干警已经进入了淮扬市高速公路出口处，请示是不是先到宾馆。

    “我看，先不要到宾馆了，直接开展工作，郎市长，市委市政府需要有一名领导参加，我看，就是少杰参加。”

    郎世福点点头，表示了认可，到了这个时候，郎世福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武圣军刚刚打来电话，恐怕暂时不会回到淮扬市，省委省政府领导还需要掌握更多的情况。

    “人员分为四组，每组都负责一个地方的搜索，淮扬市公安局要派出警力配合，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大家一定要集中精神，按时保质完成任务。”

    唐文俊安排工作很简单，这个时候，大家都在高速公路的出口地方，唐文俊简单几句话交待了任务，询问徐少杰是不是有什么需要说的，徐少杰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说的。这个时候，徐少杰已经从先前的兴奋之中拔出来了，开始思考下一步的事情。徐少杰是分管政法工作的市委副书记，这次，淮扬市的政法机关，即将遭遇重创，下一步，必然面临着大幅度的调整，有些调整是省委拿在手里的，有些调整是需要市委决定的，无论怎么说，这都不是一次很顺利的调整，而且，在这之前，淮扬市必然要引发一系列的波澜。徐少杰不是市委市政府主要负责人，站不到那样的高度，但是，曾经在沙隆县发生的事情，令徐少杰有着很多的感触，方方面面的工作都是要受到影响的。

    看着眼前整装待发的干警，徐少杰的思绪飘远了，他不知道是为什么，面临的形势越来越严酷，官场上，虽然出现这样的事情是正常的，但从源头上说，这件事情是自己引发出来的，从棉纺厂的清产核资开始，事情就不可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