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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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他询问后，才得知，母亲是在他怀中去世的。 他的爱人因为自然衰老，逐渐逝去，无论他如何为他取暖，也抵不了生命的流失。 “他说，他爱我。”父亲重复这句话时，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表情。 他眉毛向两侧舒展，双眸深情的凝视着母亲，嘴角带着些许浅笑。 我从他语气里，感受到了满满的悲伤和幸福。 他们从热恋到如今，因为各种琐事，纷纷扰扰吵了多年，母亲本就是傲娇的性子，鲜少直白用言语表达对父亲的喜爱。 直到临终前，他坦然地告知父亲，他对他的爱意。 父亲是如此痛苦而欢喜。 也在此刻，我才明白，原来，两个极端的感受是可以同时出现的。 父亲一直都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他有条不絮的将他和母亲的遗产一一告知我，顺便挑选了他们的坟墓地址。 我清楚意识到，他准备随母亲一同离去，为此，我非常难过，却又无可奈何。 我亲眼见证过他们相互扶持的生活，知道他们犹如双生植株一样紧紧相连，非彼此不可，少了一方，另一方就会快速的枯萎老去。 我无法阻止他，能够让他妥协的人，已经沉眠在他怀中。 我只能将父亲的话语一一记录下来。 父亲平静的讲述完，跟我说：“睡吧。” 我思考片刻后，在父亲身旁打开睡袋躺下，我想这是我们父子最后的相处时光了，我想离他们近一些。 这一晚过的很煎熬，在半夜时分，熊熊燃烧的篝火只剩余烬，我被降低的温度冻醒，迷迷糊糊的从睡袋里爬出来，小心翼翼越过父亲，前去添加柴火。 当篝火重新燃起时，我转身和父亲略显涣散的视线对上，他开口说了什么，又很快清醒过来，恢复了原本的神态。 身为知论派的毕业生，我清楚的读出他的口型—— “卡维。” 他在呼唤母亲的名字。 而在那一瞬间，他身后多年未变的好感值终于达到了100。 我的眼前也突然浮现出一行红色大字—— 【滴——检测到攻略对象[卡维]、[艾尔海森]好感度皆达到100%，任务完成，由于本体灵魂已脱离，直接为任务完成者发放奖励［无尽的财富］！】 我看着那行大字彻底出神，感到无比的迷茫。 而在字幕后，我的父亲已经合上眼，将脸颊重新靠在了母亲的身旁，胸前的起伏逐渐微小。 我来不及去探索无尽的财富是什么，只见到许多绿点从父亲身旁离去， 他身旁披风上，依靠在母亲灰白神之眼旁侧的绿色神之眼，在眨眼间，变成灰白色。 我慌乱的走到父亲身旁，手指落在他的脉搏上—— 我的父亲也离世了。 他追随母亲而去。 时至今日，我仍旧无法描述他们对彼此的爱意有多深。 但，我永远也忘不掉，父亲临终前看过来的那一眼是如此缱绻且热烈，让我得以窥见他对母亲的满腔爱意。 我想，可能因为我的长相本就更像母亲，恰好篝火燃起，火光将我的灰发染成金红，以至于父亲错以为母亲寻他而来。 也可能，是母亲真的寻他，与他携手一同离去。 无论哪种可能，我都确信，他们在临终前，心中都在爱着彼此，思念着对方。 最终，我将他们埋葬在永恒花园中，将两个灰掉的神之眼收纳起来，带在身旁—— 从此，它们将代替父亲和母亲来陪伴独身一人的我。 处理完父亲和母亲的后事，我和小小也一同回到家里，独自开始收拾阔别已久的家。 自从住进教令院宿舍，我已经鲜少回家过夜了。 我在书房整理父亲和母亲留下的书籍时，无意间发现一本母亲的笔记。 我打开笔记，在扉页看到一句被删改的话—— 「祝我的孩子原悉业永远平安康健，热爱生活。」 ‘我’这个字被划掉，上方是苍劲有力的笔记，写着‘我们’。 在‘我’字下方，是和这行字同样笔迹的‘我们’。 我看着这行字，终究没忍住蹲在地面嚎啕大哭。 明明我已年过半百，早已学会成熟待人待事，为何此刻还是掩不住自己的脆弱呢？ 最终，我哭到眼睛肿了一倍，被小小也揪出去喂了一顿美食，心情才好转了不少。 ——这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至于，红色大字所言的［无尽财富］，我很快也知晓是什么了—— 它送来了，系统残骸上，被我一直探寻、却无处所寻的特殊能量。 我对这股能量进行解析实验后，发现了史无前例且更为高效的能量转化方式。 后来，我在研究基础上，制造出一系列便于携带、造价便宜、维修简单方便的能源转化器。 随着新的能量转化器被推广，我的财富以着惊人的速度增长着，后续的效益也非常可观。 对于这一笔无尽的财富，我思索许久，最终找到了合作多年的草神大人和阿帽哥哥。 我告知他们：“我准备建立一个慈善基金会，专门出资给青年一个实现理想工程的机会。” 阿帽哥哥看着我，冷声道：“很多理想不一定能够实现，这不过是白费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