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 第2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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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榆摊了摊手:“其实这远远超乎了我的 意料,三皇子竟然忍了这么久才动手。” 亏他此前做了那么多的防范措施,全都打了水漂。 “十万两到手,同时也能不费一兵一卒地除掉我,报当日之仇,一箭双雕,当真是好计谋。”韩榆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笔头,十分明智地略过追杀他不成,却被反杀的十二个人,“可惜计划落空了。”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 韩榆抬眸,对上韩松复杂的眼神。 “确实是这样。”韩松说道,眼中难掩赞许。 韩榆有点高兴,嘴角情不自禁地带出笑意,一手拄着下巴,暗戳戳给三皇子那狗东西挖坑:“此事牵扯到皇子,不是你我能处理的,即便二哥暂时无法回京,也该早日将消息传回越京,交由陛下决断。” 三皇子身份尊贵,不是他们这些个臣子能问责的。 养不教父之过,且看这一回永庆帝如何暴怒,如何暴打不孝子。 话都被韩榆说了,韩松全程保持沉默。 直到韩榆叭叭完了,他才缓声开口:“我以为,你更应该关心一下是谁将你推下断崖的。” 韩榆眼神微闪,好在他正低头玩毛笔,没让韩松发现他的异样。 “当时在场的就那么几个人,动手的那个肯定离我最近。”韩榆拿起一张写满大字的宣纸,叠成乱七八糟的形状,“于春现在如何了?” 韩松笔直的脊梁松懈些许,果然,他从来不会怀疑韩榆的机敏。 “他现在被关在府衙牢中,明明证据 确凿,他却死活不松口,口口声声说要见你一面。” “我没答应。”韩松语调冰冷,“谋害朝廷四品官员,根据大越律法,情节严重者可判处斩首示众。” “只待杜江和唐道城动身回京,你便可处置了他,不过还是要在陛下跟前过个明路。” 于春不过是个被收买的小喽啰,犯不着送去越京处置。 韩榆身为知府,完全有权利处置一个想要他命的下属。 韩榆轻唔一声:“二哥可是觉得,我不该去?” “这是你的管辖地,无需过问我的意见,我也会尊重你的决定。”韩松面色淡然,“只是于春对你抱有恶意,届时或许会出言不逊,与其听些恶言恶语,不如直接拒了。” 韩榆沉吟片刻:“还是去一趟吧,我之前挺看重他的,原本打算过个一两年,再给他往上提一提......虽然现在不用了,我还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弃明投暗,与杜江狼狈为jian。” “人心难测,欲壑难填,得了一分还想要十分。”韩松倾身,极具安抚意味地拍了拍韩榆的肩膀,“这样的人,就算这回不背叛你,下次再有个机会,也会毫不犹豫地倒戈。” 虽然他明白,这些道理韩榆都懂,还是想亲口说一遍,这样韩榆也能好受些。 韩榆挠了挠脸颊,弯起双眼:“二哥此言有理,我定铭记于心。” 韩松只短暂地笑了下,起身道:“收拾一下,待会儿用饭。 ” 韩榆温声应好,在韩松走后,将卷起的画放到暗格里。 和之前两幅画摆在一起。 ...... 翌日,韩榆乘马车前往府衙。 韩榆没打算惊动同僚,只想着暗戳戳处理了公务,再悄无声息地离开,去府衙监牢一趟。 哪知守门的官兵是个大嘴巴,这厢韩榆还没到厅堂,他过来府衙的消息就已经传过去了。 得知韩榆前来,官员们纷纷放下手头的公务,出厅堂迎接。 黑压压一片,放眼望去全是人头。 “大人今日怎么来府衙了?” “大人重伤未愈,合该在家中好生休养,府衙这边有咱们呢。” “刘大人说的极是,近日府衙还算清闲,大人您还是养好了病再来吧。” 瞧这话说的,怎么跟他病入膏肓了似的? 殊不知,昨日韩松扶着脸色煞白(bushi)的韩榆下马车,这一幕早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一传十十传百,有说知府大人重伤不治,有说知府大人命不久矣,越传越离谱,跟亲眼看到了似的。 哪知今儿韩榆竟然来府衙了,大家可不得跟对待大宝贝一样,生怕韩榆有个什么好歹,他那玉面罗刹的堂兄定要让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韩榆推开欲上前搀扶的手,原地转一圈:“诸位可看清楚了?本官并无大碍,只伤了脚,几日便可痊愈,今日来此是有些私事,诸位无需相迎,快些回去吧。” 身为一府长官,怎么会容许下属偷懒摸鱼呢? 还有堆积成山的公务等着你们呢:) 众人见韩榆的精神焕发不似作假,也都松了口气。 “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定是上天护佑呢。” 韩榆笑而不语。 他才不信上天运道,他的命从来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韩榆不同意,没人能带他走。 “本官先行一步,诸位回吧。” “是,大人。” 目送韩榆的背影消失在长廊上,官员们退回厅堂,一边处理公文,一边低声交谈。 “我猜知府大人是特意过来处理公务的。” 徽州府上下谁人不知,知府大人年轻有为,不近女色,眼中只有百姓和繁杂的公务。 克尽厥职,夙夜在公。 “你忘了姓于的?”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于春那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亏得大人那般看重他,结果差点害死了大人。” “甭提了,若不是于春,大人失踪这几日咱们哪用得着遭这个罪。” 担心知府大人摔得粉身碎骨,回头又来一个不知根底的新知府,府衙内人心惶惶不说,每天还要面对钦差大人的冷脸。 以前他们总觉得知府大人凶神恶煞,可自从有了钦差大人作对照,知府大人简直是一缕春风,只看着就让人心里暖暖的。 众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幸亏知府大人平安归来,否则咱们都快被冻成冰坨子了。” “我以后再也不说知府大人严厉,知府大人就是最好的!” “没错!” “阿秋!” 韩榆熟稔地批阅公文,揉了揉发 痒的鼻子。 这天还热着,怎么会打喷嚏? 定是这屋里几日未打扫,积灰了。 韩榆“啪”地盖下印章,速战速战,短短半个时辰处理完了堆积四天的公务。 而后,正大光明地去了府衙监牢。 监牢甚是宽敞,左右两列依次排开,牢房里关押着罪名不一的犯人。 韩榆着一身绯色官袍,自然引起了犯人的注意。 无数道目光落在身上,其中不乏恶意。 韩榆视若无睹,在狱卒的引领下来到关押于春的牢房前。 于春躺在潮湿的草席上,双眼紧闭。 “犯人于春,醒醒别睡了。”狱卒哐哐敲两下栏杆,“知府大人来了。” 于春猛然睁开眼,弹坐起来,灼灼视线投向韩榆。 韩榆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于春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踉跄着冲上前。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上栏杆,就被狱卒挥起手中棍棒的动作逼退。 于春瑟缩了下,讪讪退开,看着韩榆欲言又止:“大人......” 等来的却不是韩榆的回应,而是狱卒满是谄媚的提醒:“大人千万当心,此人对您心怀恶意,可别让他伤到您。” 韩榆接受了他的好意:“多谢提醒,本官与他有话要说,你稍后再过来吧。” 狱卒有些不甘心,可还是退下了。 于春的牢房左右分别关押着杜江和唐道成,自从韩榆出现,就死死盯着他,眼神怨毒与惊惧交织。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不敢吐露一个字。 韩榆睨 了眼两人身上的血,估计是被韩松折腾怕了。 “听说你要见我。” 韩榆的嗓音格外冷淡,有那么一瞬,于春像是置身于万丈寒潭,每个毛孔都冒着寒气。 那个温润如玉的知府大人已经不复存在了。 于春咽了口唾沫:“大人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韩榆不答反问:“知道什么?是知道你与杜江的勾当?还是知道你与赵家小姐的私情?” 于春浑身一震,脸上褪去血色,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您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眼睁睁看着下官做下这一切?” 韩榆不太明白他的脑回路:“决定权在你,本官待你不薄,在杜江找上你的时候,你完全可以严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