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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 第308节

    水鹊自己吃了小半碗面,有了饱腹感,吃着就慢起来了,好像过一会儿就要放筷子。

    李跃青看着直皱眉。

    吃这么点?

    而且吃这么久了,面汤好像都不见变少的。

    难怪瘦得下巴尖尖,再病一病,两边颊rou好像都要没了。

    他强硬地把自己跟前的荡着rou片的葱油面,推过去,换了水鹊剩的那大半碗回来。

    水鹊迷茫地抬起脸,唇边还沾着点汤汁,“为什么……?”

    把他的面换走了?

    李跃青没好气,“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你吃就是了,我不爱吃牛rou。”

    汤面上浮浮沉沉的三四片rou,确实是牛rou。

    物资匮乏的年代,又是乡里,哪儿会有人不爱吃rou的呢?

    大概也就城里来的小知青,没真的过过什么苦日子,将信将疑地最后相信了李跃青不爱吃牛rou,笑弯眼,“谢谢你,那、那我帮你吃掉吧?”

    李跃青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吃了口面,“嗯,吃饭少说话。”

    他可不会像他哥那样,自己凉水充饥,让小知青吃面。

    第172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13)

    第173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14)【修】

    其他人也有些茫然,听到水鹊说话,视线又转到岸边坐着的小知青身上。

    暖风熏着,外衫沙沙摇曳,敞着的白背心衣领宽大,锁骨窝儿好像盛着水一般,在阳光底下白得反光。

    没像他们似的一个箭步扎下河里,而是卷起裤摆,小腿浸泡到清透的水里。

    几个愣头青赤着上身,讷讷说不出话来,可能是日头晒得脸上发烫,可能是觉得自己的模样举止太鲁莽,他们也不管衣衫湿透,粗手粗脚、钻头套脑地赶紧套上衣服。

    李跃青怕水鹊晒得慌,待会儿又把外衫脱了。

    哗哗河水流淌,他水性好,浪里白条地三两下从河中央游到了浅岸,出水站起来,行走的时候,身上衣衫沥沥落水。

    一手牵起水鹊,一手把岸边草丛那顶新新的草帽拿起来,盖回水鹊脑袋上。

    李跃青:“走了。”

    洪松有点儿不甘心的语气,“不是,李跃青你就走啦?这么大太阳不泡会儿水,晒脱皮。”

    他话是对着李跃青说的,视线却追着水鹊跑。

    小知青让人家扣下来一顶草帽,那宽大帽檐压得眼睛前方都看不见了,挣动了一下,把李跃青牵住的手拽回来。

    李跃青不耐地反驳洪松的话,“泡水才给你泡发皮。”

    他又看水鹊,人正在仔仔细细地调整帽檐。

    戴个小草帽儿,还怪认真可爱的。

    李跃青顿了一下,问:“走不走?”

    “带你去吃西瓜。”

    说罢,他不自在地转头,好像怕被人发现自己连小知青之前自言自语地说想吃西瓜的话都要偷听过去。

    也算不上偷听,谁让水鹊小声低喃自语,他耳力又好,说出来的话不就是让他听的?

    因为他哥嘱托他要照顾水鹊而已。

    水鹊闻言,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那我们快去吧。”

    高兴的小知青直接小步跑了两步走在李跃青前面。

    双手自由自在张着大字,风沙沙吹鼓外衫,从背后看就像一只快乐的青蝴蝶。

    李跃青低声,“吃个西瓜有那么高兴吗?”

    这么说着,他眼帘里是水鹊的背影,薄薄唇角压不住弧度。

    从这条河流继续往下走,顺着沙石路再过一条青石砖小道。

    李跃青带着水鹊七绕八绕,在村外凉亭边上停下。

    旁边是草木溪涧,顺着前人搬来的大石头阶梯,往下看是清河潺潺,引过底下一大片瓜园,水柳篱笆墙围着,里头是瓜秧四下蔓延,层层密密的绿叶。

    李跃青让水鹊在凉亭里,说道:“等我一阵。”

    下去的阶梯是胡乱堆砌的石头,这么多年没修整过,容易打滑。

    他踏着下去了,扬声问:“刘叔,在不在?”

    有个两鬓斑白的男子从瓜田里直起腰来,“诶,李家的二侄儿?来买瓜吧?”

    篱笆墙的门半掩着,李跃青往里进去了,问刘叔:“嗯,早熟的有吗?挑个这时候熟了,脆点的。”

    “好,侄儿你来,叔肯定给你挑个大个儿的!又脆又甜!”

    刘叔在裤摆上擦了擦一手泥巴和汗,才在瓜田里顺着藤找起瓜来。

    他老刘家从爷爷起就是种瓜的,他自己也种了几十年的手艺,田里全是斗大的西瓜,像是青石磙子一样。

    要是偷瓜的虎孩子过来,没有二膀子九牛二虎的力气,偷也偷不走,还要重得在田里栽个跟头,额前鼓起个大包。

    刘叔的瓜个大脆甜,但村里人买来吃,也不会买多少,一个原因是舍不得,一个瓜,看在是乡邻的份上两三毛钱,放城里卖的就更贵,十斤重的一个瓜,就要六毛钱,庄稼人是舍不得这些钱的,大太阳不如还是走快两脚,回家泡凉茶喝;另一个原因是统购统销,瓜田里这些瓜,都是有数量指标的,到时候刘叔要交公粮。

    没一会儿,刘叔抱着个饱满熟瓜过来,花纹清晰,底面发黄,瓜蒂深深凹陷。

    用手掂一掂,还有空飘感,不像生瓜沉沉往下。

    刘叔:“保准脆又甜,给你挑了个新鲜的瓜王!”

    李跃青把三毛钱塞到刘叔手上,刘叔摇摇头,把瓜给他,却不收钱,“不要你的钱了,刘叔今天请你吃的!”

    他说着,神秘地压低声,“二侄儿,你是不是谈对象了?上边凉亭里有个妮儿等你是不是?”

    刘叔人老了,眼睛发糊朦胧,就只看得清地里的瓜,人一离得远,分不清是妮子还是小子。

    李跃青顺着他视线往上看,水鹊正撑在亭子的木栏杆上,乌发白肤,风格外凉。

    村里确实没哪个皮肤这么白的。

    也难怪刘叔连性别也认错。

    李跃青不好解释什么谈不谈对象的,怕刘叔说错了尴尬,干脆扯开话题,强硬地把钱塞到刘叔手上,“行了叔,吃你一口瓜,就要给一口瓜的钱。”

    亲戚之间推辞了一番,钱一塞,李跃青就抱着瓜跑了上去。

    那瓜偌大一个,水鹊眼巴巴地看着李跃青。

    李跃青:“想吃西瓜?”

    水鹊点点头。

    李跃青道:“上我家里去吃午饭?”

    ………

    他花了三天的工分钱,抱个大西瓜,好不容易才钓回来一个小知青。

    水鹊中途跑回知青院里说一声自己中午不回来吃饭,又跟上李跃青的步子,到李家去。

    李家门前不远一棵大榕树底下就有口老水井,站在井头边,水鹊看着李跃青拿麻绳绑了一个木桶,桶里放下瓜,“咚”的一声落进冰冰冷冷的井水里浮沉。

    圆形的井口,四周井壁攀爬着碧绿丝草,在水里漂漂荡荡。

    夏日的深井格外冰凉,撑在井头边,好像风都变冷。

    李跃青看水鹊盼望着井里一口瓜,目不转睛的,笑了一下,“行了,守着你的西瓜先。”

    他到灶房去。

    李跃青擅长木工,屋里的书柜就是他自己砍树扛回来打的。

    但厨艺就没有他哥的好,下厨是他哥的一招鲜,但不是他的拿手戏。

    他做来做去,也就会个炒鸡蛋。

    韭菜炒鸡蛋,剁辣椒炒鸡蛋,葱花炒鸡蛋——

    家里鸡蛋不够了。

    灶房里有个缺了口的旧瓦罐,是用来装每日拾起来的鸡蛋的,底下空了。

    李跃青想起他哥今早和他打的商量,送了十颗鸡蛋鸭蛋到知青院去。

    ……家里哪儿有那么多下蛋母鸡?

    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对象都没谈上,就巴巴地往外送鸡蛋。

    李跃青撂了锅铲,收了手,端着三盘炒鸡蛋到堂屋的饭桌去。

    中午吃的糯米饭,想到水鹊前头吃面那个食量,李跃青没给他盛多少饭,免得待会儿不仅吃不下西瓜,还要积食不消化。

    吃完饭,午后天边忽然泛起乌云,滚滚地过来,可又没下雨。

    大风摇动屋后芭蕉林,簌簌响,送来清凉。

    李跃青搬了个藤编竹床到屋檐底下,让水鹊坐在上边儿正好吹凉风,赶走暑热。

    他把老水井里的木桶拎起来。

    瓜搬到院子里,他撕一片苇片儿,因为水鹊忽而凑过来,香气扑到他鼻间,李跃青原本对准了西瓜中间的,结果错了点位置,轻划上一道,饱熟瓜崩裂开,分一大一小的两半。

    两个人肯定吃不完这么大的瓜。

    李跃青把小的一半瓜放到饭桌上,用竹编的桌盖蒙上,留到傍晚李观梁回来吃。

    他又重新拿了个大勺子出来,水鹊猫在地上看瓜,好奇地问:“用勺子吃吗?不砍一瓣儿一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