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初棠无言以对,回头横了眼人:“我要去嘘嘘你也跟着吗?你不害臊呀?流氓!” “……” 身后人果然止步。 初棠自然也没去茅房,他拐出暖阁来到处小厅,便故意摔碎两件东西,人也顺势望地面上一躺,伪造出一个自残现场。 “哎呀!” 他痛吟两声。 这些声响引来不少惊慌失措的下人。 程立雪也闻声快步走来,眼中的焦急,却在看清地上人那浮夸的演技时消失殆尽。 初棠抱着手臂,躺在地上呜呜咽咽打滚,发挥着自认能荣获奥斯卡小金人演技:“程立雪,你不遂我愿,我就自残给你看。” “嗯。” “?” 初棠瞠目僵滞一瞬。 嗯? 就一个嗯? 狗男人果然毫无人性! 一旁的下人将人扶起。 初棠顺势稳住脚步,蓄力就要往柱子上撞:“我真的自残哦,我现在就撞墙!” 程立雪默不作声。 众人也纷纷呆滞沉寂。 他余光瞄瞄四周的下人们。 不是,你们都不拉我一下的吗?这么不敬业?扣你们工资哈! 突然好怀念程管家…… 程管家你在哪? 奈何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死就死吧。 来呀!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儿。 初棠狠心咬牙,猛地撞出去。 人还没冲到墙那边,他恍惚被股拉力定住。 是有人攥住他。 顺着视线往上瞟,初棠倏地对上程立雪那双静若秋水的眼眸。 “手无碍了?” 那人淡淡然道。 手?啥手? 初棠恍惚反应过来,这死人程立雪抓住的,赫然是他“受伤”的那只手臂。 欸…… 真的好尴尬。 “好神奇哦,不疼了!” 初棠讪笑一下。 他煞有其事竖起大拇指称叹:“原来程公子还会正骨,正骨手法真是一流哈,刷地就给我治好了呢。” 好似被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幕逗乐,程立雪浅笑了声:“玩够没有?” “……” 初棠笑容凝固。 原来这死人早就拆穿他了,感情这几日是陪他闹呢,自己还跟个傻子似的偷着乐。 他蓦地甩手:“烦死了!” “行行行,程立雪你赢了!我不走了,我们就在一起互相盼着对方死呗。” “请问您老人家满意没有?” 想了想,初棠气鼓鼓踹门而出。 * 这几日,初棠又恢复如常在外出摊。 阿绛戳戳他手臂:“你放弃了?” 初棠压低声:“做他的春秋大梦!我这叫假意降伏,麻痹敌人,到时候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落花流水。” “哦哟,有点东西欸。” “你能不能帮我准备两套男饰和两套女裙。” “可以!包在我身上。” 两人还在你一言我一句交流,摊位前忽然走来位墨绿锦袍的青年。 初棠起身:“今日是盲盒套餐哦。” 旁边响起阿绛的声音:“阿兄你怎么来了?” 阿兄? 初棠眨眨眼,原来这位俊郎青年便是阿绛的哥哥,也是那日他替他接住玉坠的男子。 他正欲开口问候一二,却见那微笑之人在转头瞧向这边的瞬间定住。 青年望向他这边。 目光倏地凝滞,似震惊似悔恨似激动,总之那是个过于复杂的表情。 百感交集,难以言喻。 “别来无恙。” 青年的声音艰涩发紧。 初棠不解,他觉得这人不是在看他,如此想着便是回头,熟悉的侧脸闯入视野。 程立雪那厮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 喔。 原来是对程立雪说的。 阿绛左顾右盼:“你们?” 初棠也惊诧开口:“认识吗?” “旧交。” “故人。” 两人异口同声。 青年瞥了眼寒霜侵染的枯枝:“时下将立冬,能请您饮一杯吗?” 四人一同走进云香楼,掌柜的亲自迎来,一张嘴便是各种谄媚寒暄,生怕少了句奉承便吃亏。 二楼雅间内。 房内布置特别清雅,燃着炉沉香,袅袅青烟闻得人格外安神凝心。 塌几那边摆着矮桌盘棋。 青年抬手请程立雪先行落座,方才撩衣坐到另一边。 初棠和阿绛也不好打扰,便坐在窗边的木桌,桌上摆满瓜果茶点吃食,很合二人口味。 门被虚掩上。 阿绛和初棠头挨着头嗑瓜子。 阿绛:“你有没有觉得他们……” 初棠:“暗流涌动。” 阿绛:“针锋相对。” 初棠:“没有硝烟的战场。” 那厢白子落盘。 “承让。” “殿下好棋艺。” 殿下? 两人面面相觑。 阿绛:“是你夫君的字吗?” 初棠摇头:“不知道。” 阿绛扶额:“这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当别人——噢!忘了,你是要和离的人。” “是我辜负殿下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