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等风早彻回过神来时,这家伙已经不知不觉间找到了新的乐趣,并且性格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反正你喊也没有人能听见,你不如直接321上大名。”风早彻衷心建议,“gojo sa……”

    后两个音还没有发出来时,面前的裙子跳舞咒灵突然当着他的面消失了。

    风早彻歇了开玩笑的心思,走到它消失的地方四下一打量,最后将目光缓缓定格在面前的井盖上。

    井盖是什么罕见的东西吗?并不是。

    但商场、非露天条件下的井盖,风早彻还真没见过。

    他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试探性地迈出一步,然后……一头栽了进去。

    入了咒术师这一行也不是没有好处,比如,在这种时候,风早彻能够给自己来一个帅气利落的落地动作,同时也成功缓解掉了一部分下坠带来的冲击力。

    “宿、宿主,跟踪你的人的确是五条悟。”920结结巴巴地开口。

    风早彻“嗯”了一声,并不意外:“他要是隐匿跟踪的本事连系统也能瞒过去的话,那也太超标了。”

    “他看到了你失足从井盖倒栽下去的全过程,并且以他的视角无法得知宿主其实……呃,把收尾处理得非常漂亮!”920搜罗上半天言辞,终于挑选出了自己认为的最高情商说辞。

    “谢谢你,后半句的安慰显得有些多余了。”风早彻诚恳道。

    虽说两个人不熟,但二人将来身处同一所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相见迟早两相厌,风早彻在面对着送上门来的表现机会时是打算好好地装一下的,起码面上要足够波澜不惊,术式要足够复杂深奥……

    所有的脑补变成了一个帅气的倒栽葱。

    风早彻起身,看着气势汹汹,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找到那只咒灵,将这口自己摔倒的大锅扣到它身上,并且干净利落地与它同归于尽。

    所幸跳舞的动作止不住,在效果消失前它无法停下,地下静寂而又相对狭窄的空间中,哪怕是丁点的声响也会被放大无数倍。

    风早彻顺利地又跟上了那只咒灵的行踪。

    这次的效果实在是好过了头,跳舞的这哥们儿不仅一路跳到了老巢,甚至还拿自己的能力束缚了另外一只满脸茫然的咒灵,拽着它强行一起跳。

    它还热情地分享了它裙子的一半,把另外半块布料挂在了同伴身上。

    风早彻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眼前一黑、很想逃离现场,但又不得不暂时驻足的感觉了,仔细一想,还有一些他并不想再有的怀念。

    “喂,你还要看戏到什么时候?”没好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五条悟思来想去,只觉今天这事着实邪门,还是跟着跳了下来。

    结果这人双手抱胸靠在墙边,好整以暇地看了半天。

    果然才一个照面能见识到的人还是太过片面了,就比如直到第二次相遇的现在,他才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喜欢看这辣眼睛的咒灵跳舞。

    他一言难尽地看向它身上残破的裙子,认知和灵魂一起受到震撼地再在风早彻的身上贴了个更为详细的标签——喜欢看女装咒灵跳舞。

    还不知道自己的风评已经发生了微妙转变的风早彻从容做了个“请”的手势。

    “来得正好,我的……呃,术式伤害判定前摇比较长,介意帮我直接把它们处理掉吗?”风早彻也不想再继续在这种环境下和一个不恰当的陪同者看二位不恰当的表演者跳一支不恰当的舞。

    五条悟显然和他有同感,完成这一场祓除以后,咒灵身上破碎的布料慢慢悠悠地飘落。

    白发的少年看一眼布料,又看一眼风早彻,眼神复杂到可以重新解构出一个新的世界。

    “那个……我可以解释的。”风早彻终于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一些什么,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被扣上这一口大锅。

    “我知道的,你不需要解释。”五条悟满脸写着虚伪到一戳就破的体谅,状若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双手插兜,慢慢悠悠地往前一步,看起来非常想要离开这里。

    “走慢一点,万一不小心像我一样就不好了,这里没有高度差,那就是非常经典的平地摔……”

    身后的风早彻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说什么深奥的内容,五条悟还没来得及进一步细想,原本四平八稳的脚下倏而一个趔趄,要不是他平衡好,还能重新站稳,现在恐怕就得结结实实摔一跤。

    风早彻和回头对他露出不爽表情的少年对上视线。

    他不由想起曾经和一位专画少年漫的同僚做交流时,问到某个一出场就和主角因为小矛盾打了一架的角色是不是反派,对方神秘地摇了摇头,说这是未来的主角团之一。

    “风间君,要知道‘不打不相识’,有的人呢在你温声细语说话时可能不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但只要你和他打了一架,用最快的速度告诉他,在这一领域我和你是不相上下的高手,或者我有极高的天赋能马上追上你,不需要你再多做什么,他会狠狠地记住你的。”

    现在看来,还真是有人生哲理的一段话呐,不是吗?

    “不好意思,我的术式还不太稳定。”风早彻并不那么诚恳地说。

    放在当下的语境,这话的可信度简直能一连下降起码三四个档次。

    至少面前的人并没有相信,但他暂时停住了要离去的打算:“你的术式是言灵?不,也不是,言灵哪有这么磨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