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藤原由希坐在病床上,安静地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是芥川龙之介之前很喜欢的一本书。

    虽然藤原由希比起这些文学书籍更喜欢看二次元轻小说,但他倒也并不排斥。

    温暖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洒在浅樱色的卷发上,在最外面那层轮廓上,染上一层淡淡的金意,少年如玉般温润白皙的脸颊上的绷带还未拆下,苍白之中带着一丝脆弱感。

    美少年安静地看着书,如同一副绝美的风景画,静谧又美好的样子,令人不由得放轻声音,生怕打扰到对方。

    不过……

    ‘比起书,我更想要看纸片人美少女。纸片人美少女可是阿宅们灵魂的燃料啊。’

    藤原由希在心中叹气,在脑内和系统说道。

    【阿宅是什么高达吗!需要纸片人美少女作为燃料的那种!话说就不能保持一下您的美少年气质吗!】

    ‘这也没有办法的嘛,因为我本来就是阿宅啊。’

    【承认得这么爽快,显得我的吐槽非常无力了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系统已经将吐槽役和自己画上等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院,去看看芥川小姐呢。’

    ‘虽然让太宰小姐转达了自己想要见对方一面的意思,不过按照芥川小姐执拗的性格,如果对方不愿意的话,应该是不会过来的吧。’

    ‘嗯,果然这个时候还是需要男方主动一些……’

    藤原由希一边想着,手中的书也就看不进去了,干脆就放到一旁。

    他有些口渴,于是下床想要拿起一旁的水壶倒水。

    然而,即便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还是不可避免地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

    肩膀上的枪伤拉扯着肌rou,虽然有系统的痛感屏蔽,但肌rou上的反应迟钝确实无法控制的。

    藤原由希的手一松,浅咖色的保暖壶便随着松开的指尖落地。

    “糟糕……”

    然而,想象之中的保温壶碎裂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藤原由希眨了眨眼睛,看见了熟悉的黑色布料。

    ——是「罗生门」啊。

    和那日的疯狂不同,此时此刻的「罗生门」无比温顺,将保温壶放回了原位后,重新回归到主人的衣服上。

    藤原由希随着「罗生门」的方向看去,在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手足无措的黑发少女时,琥珀色的眸子微微弯起,在洁白的病房里,仿佛带上一层浅浅的金色。

    比任何一块宝石来得都为耀眼。

    “芥川君,你来了啊。”

    听到粉发少年一如既往温柔的嗓音,芥川龙之介的身体却僵硬在原地,像是一尊石像般不敢动弹。

    藤原由希刚要说什么,喉咙间的瘙痒感让他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然而,他这个举动看上去似乎让门口的黑发少女更加紧张。

    她似乎想要过来扶自己,腿部的肌rou像是僵硬了一半,停滞在原地,那双灰墨色的眸子无措地看着自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又像是只可怜的小狗。

    藤原由希感觉自己又被萌到了,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胸口。

    ‘美少女可怜巴巴的眼神,完全无法拒绝啊!’

    然而他的举动,却被芥川龙之介误会为身体不舒服,原本紧绷着的表情顿时慌乱起来。

    “在、在下去叫医生!”

    “不用叫医生,芥川君。”

    藤原由希连忙出声喊道。

    如果不阻止芥川龙之介的话,估计对方带着一身杀气,直接用「罗生门」把医生绑过来的吧。

    ……还是体谅一下这里的医生吧,怪辛苦的。

    藤原由希的话像是某种指令,让芥川龙之介的动作瞬间停下,保持着刚刚不知所措的眼神,盯着病房里的粉发少年。

    藤原由希无奈,说道。

    “芥川君,你先进来吧。”

    ……

    病房里。

    藤原由希已经坐回了病床上。

    其实芥川龙之介今天很早就来了。

    站在病房外整整三个小时,黑色的身影像是木桩,只敢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

    来往的医生和护士对这个一直站在病房外的黑衣少年有些好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个别几个在组织内呆过的成员,认出了芥川龙之介这张赫赫有名的祸犬的脸,瞬间噤声,不敢多言。

    芥川龙之介始终不敢进门。

    他害怕看到藤原由希会对自己露出冰冷或是别的什么表情。

    直到看到对方没有拿稳保温壶,本能地控制着「罗生门」去接住,防止对方被摔坏的保温壶弄伤。

    然后他就被藤原先生发现了。

    说是进来了,但芥川龙之介在进门之后把身后的病房门合上,却又不肯多挪动一步。

    呆在门口附近,像是只看门犬,始终和藤原由希保持着相当一大段距离。

    藤原由希无奈。

    “芥川君,不要一直呆在门口呀。”

    在粉发少年的招呼下,芥川龙之介才四肢僵硬着靠近了藤原由希。

    粉发少年坐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带着无奈又淡淡的笑意,琥珀色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然而芥川龙之介却愈发想要逃离。

    越是靠近,心中就越是恐惧;对方身上的绷带,绷带之后的伤药味,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蔓延上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