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章───爱情与勇气(三)

    「你在做什么？」杰克惊恐的叫道。

    「嘘───」弄蛇人狞笑道：「不要叫那么大声，万一把美杜莎夫人吵醒就不好了。」

    杰克用力踢开弄蛇人的手，抱着蛇笼往后缩。弄蛇人笑道：「别紧张，我只是想帮你。」

    「我不要你帮，走开！」

    「嘻嘻，不要怕，会很舒服的。」

    「我不要！我不要！」

    杰克不断往后缩，最后惊慌的发现自己已经抵到墙边，无路可退。弄蛇人张开两隻手臂半趴在床上挡住他的去路，还故意嘶嘶作声吞吐着舌头───就像条蛇！

    美杜莎夫人───在杰克眼中弄蛇人已经化身成美杜莎，被他近乎透明的血红色瞳孔注视，全身僵硬如同石像。

    「杰克，嘘───，小乖乖，来爹地的身边，让爹地好好疼你。」

    弄蛇人用平时呼唤美杜莎夫人的催眠口吻对杰克呢喃。他缓慢的伸出一隻手探向杰克胯间，另一隻手则按住他的肩膀。

    「小杰克，只要乖乖听爹地的话，保证你以后要什么有什么，连团长都不敢再向你挥鞭。」

    弄蛇人的手一紧，杰克感到一阵热辣的痛处从大腿间传来，也让他从半催眠状态中醒来。只见弄蛇人的脸孔已经快贴到他的脸颊，正弯着头凑近脖子。

    「他要咬我？！」

    极度的恐惧赐给杰克一股强大的神力，他抬起脚奋力朝弄蛇人的胸口一踢，把弄蛇人踢到床下。

    「狗屎！你在做什么！」

    杰克不理他，跳下床之前把手中的蛇笼往弄蛇人头上狠狠一砸。笼上的金属鉡鉤弹跳开来，锐利的金属片在弄蛇人额上划下一道深长的口子。剎那间，鲜血蹦流，弄蛇人高声哀叫：「唉哟！」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马戏团主迅速撞开门，正巧看见杰克站在门边，滚在地上的蛇笼沾满鲜血。

    「他想杀我！」弄蛇人指着杰克说。

    「快把他抓起来，这个臭小子，他想杀我！唉哟！我的肋骨被他踢断了！啊！我的头！」

    杰克迅速跳下拖车，团长挥来的鞭稍只擦过他的袖口。

    「小鬼！不准跑！快给我回来！」

    杰克不敢回头，他知道一回头就会被抓住，一旦被抓住他就得回到一点都不快乐的快乐马戏团，洗空中飞人的臭衣服，当小丑的刀靶，做团长的出气筒，还有，成为弄蛇人的...

    不行！不可以回去！绝不！

    所以当他看到眼前那一大片高耸的玉米田，立刻毫不犹豫的鑽了进去。

    「小鬼！你在哪里？快出来！」

    沙、沙、沙。

    沙、沙、沙。

    杰克听不出来哪一个是玉米叶互相摩擦的声音，哪一个是团长粗鲁的脚步声。只知道其中有个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闯进我的玉米田做什么？」一个苍老严厉的声音低喝道。

    杰克心中一震正想要跳起来，却听见团长回答：「我...我是来追从团里逃跑打杂的孩子。」

    「我的田里没有小孩子，只有玉米。」

    「但是我亲眼看见他跑到这个方向。」

    「我跟你说过，这里没有孩子。快走！」

    「但是...」

    「不肯走？难道你想偷我的玉米！」

    「不！不！不！我怎么敢偷你的玉米呢？」杰克从没听过团长这么慌乱的声音，他忍不住透过茂密的玉米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但却只能看到团长擦的光量的皮靴，和一圈骯脏破烂的裙襬。

    「那就快滚！」

    等团长离开以后，杰克看到那个裙襬低空向他飘着。当他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只来得及说一句：「请你救我！」然后就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