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混沌

    过了週末，我和昭世因为要上课而变得更疏离。虽然我们不常在一起，但在学校竟然可以继续听到他的名字......

    「小隆！你竟然没告诉我你有个帅哥表哥！」

    听到小暮跟小丽提到有关昭世的小纪，不出我所料果然来找我理论。

    「因为我们也很久没见面啦！自从我从新潟搬来札幌就没有联络了，我自己也差点忘了有这个远房亲戚的存在。」

    我用手拖着头无聊地看着小纪回答她的问题。

    「远房亲戚？不就是表哥吗？」

    「严格来说，他是我mama堂姐的儿子，关係算蛮远的，因为以前是邻居所以比较亲密。」

    「这样喔，那你现在还跟他的感情很好吧？」

    「我也不知道......」

    真不愧是未来的律师，观察力敏锐得可以，跟她的个性截然不同，但她的确问到重点了，我跟昭世感情好吗？今天早上离开前跟他打招呼还装作没看到呢。

    自从那天之后，昭世就对我很冷淡。

    这时小纪已经离开了，同时我发现我的桌角放了一张字条。

    「中午体育馆的仓库见，小纪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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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照约定赴约，当我来了的时候，小纪已经在那里等了。

    小纪就靠坐在跳箱的旁边，她的瀏海挡住一半的脸，从远处看感觉还挺恐怖。

    「你的表情看起来超恐怖的耶！到底怎么了？」

    小纪看着我，用很冷静的口吻跟我説话。

    「小隆，如果我要转学了，你会难过吗？」

    「怎么了，突然説这种话？」

    「我没多久之后就会转学了，到东京。」

    「哈？为什么？」

    「我父母要离婚了，我要跟我mama搬回娘家东京。」

    「好远......」

    「对呀，感觉一切很突然，但我多少猜得出来，应该説，之前已经有预兆了。」

    「是感情破裂吗？还是......外遇？」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拍拍她的头，就好像她的哥哥一样。

    小纪跟我一样都是独生子女，我们初中就认识了，一直到高中都同班，感情就像手足一样，所以有什么事一定先找我説，这次也不例外，不过这次大概是最后一次谈心了。

    「那你会想哭吗？」

    「不会，因为再过一年，我们就毕业了，只要考上同一地区的大学，要见面的机会就很大，而且还可以用手机、网路之类的联络方式，基本上我是都可以接受的。」

    「这还真像你会説的话，你一以来都是这么乐观开朗，也才会这么坚强。」

    「谢谢你，小隆。其实説实在的，我在这唯一的牵掛大概就是你了。」

    「为什么？」

    「你最近看起来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

    「你可以放心告诉我，别忘了我们之间是无话不谈的，对吗？」

    「是没错啦，只是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到底在烦恼什么。」

    「这样啊......那没关係。我教你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是什么？」

    「问自己两个问题：我快乐吗？还有，我到底想要什么？把这两个问题解开了自然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很有用呦！」

    「谢谢你，小纪。一想到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你就觉得有点可惜。」

    「那想我的时候就打电话或用网路联络吧！」

    「也只能这样了.....」

    「话说回来，你有决定好报考哪一所大学了吗？」

    「还没，但我会考虑北大。」

    「要不要乾脆跟我一起挑战东大？」

    「哈？别开玩笑了！凭我现在的实力哪有可能？」

    「那就好好努力啊！」

    「好吧......我考虑看看。」

    可不可以东大（附近的）大学就好啊！感觉有时候跟优等生谈话还真累人。

    小纪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午休快结束了。

    「我们差不多该走囉！」

    「嗯。」

    「总而言之，我会尽量把握剩下跟大家在一起的时光的。」

    我们的谈话就由这句话画下句点。之后我们回到教室，一切就像没发生一样。

    @@@@

    回到家后，我仔细想想小纪教我解决问题的方法，我现在确实感觉不到快乐，而我现在到底想做什么呢？这时我听到房子的门打开了，应该是昭世回来了。

    「你怎么了昭世？你的脸好红喔，发烧了吗？」

    「有一点吧，我的头有点痛。」

    「那赶快去休息吧！我帮你拿一些退烧药。」

    「谢谢你，阿姨。」

    从门外的对话可知：昭世感冒了。

    「小隆！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我打开房间的门，走到厨房。

    「怎么了？妈。」

    「请你跑一下腿好吗？家里的牛奶、酱油、鸡蛋都没有了。」

    「喔，好。」

    于是我拿着雨伞出门了，因为外面已经开始下起毛毛雨了。

    路上，我不断思考着第二个问题：我到底想做什么？自从跟昭世去看电影之后昭世就变得很奇怪，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一直打探他喜欢的人是谁，或许这就是问题所在，或许我只是希望他能原谅我，恢復到之前昭世刚来的时候那样，就像我的哥哥一样关係很好，还一起看电视、打电动之类的。

    到了附近的超市，我把酱油、牛奶、鸡蛋放入推车，顺便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经过冷冻食品区时，隔壁的冰箱放的是冰淇淋，这让我想起之前在家庭餐厅的免费冰淇淋，昭世好像蛮喜欢吃甜食的，跟他的个性其实在我看来还挺搭的，所以我就买了一些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虽然现在是9月，但是对我们住在日本东北的人来説，冰淇淋是四时皆宜的甜点。

    回到家后，我决定跟昭世郑重地道歉，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説，还是等他好了以后再提比较好。

    这时我看到我们家的家庭医生阵内先生从昭世的房间出来。

    「昭世只是普通感冒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记得多休息就好了。」

    「谢谢你，医生。」

    这时阵内先生转头看到我，并跟我打招呼。

    「呦！小隆，最近还好吗？」

    「嗯，还不错，谢谢您的关心。」

    「昭世是你的远房亲戚对吧？他最近太累了，免疫力下降，所以才会感冒的，不过不用担心，吃个感冒药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的，谢谢你，阵内先生。」

    「哪里，不过你也要小心别被传染了。」

    「嗯。」

    「那我先告辞了。」

    这时mama从厨房走出来。

    「谢谢您了，医生。」

    我送医生离开，这时给昭世的粥也好了。

    「小隆，可以请你帮我把粥送去给昭世吗？」

    「嗯。」

    这正好也是跟昭世説清楚的机会。

    推开门，我看到昭世病懨懨的躺在床上。

    「我送粥来囉，我妈做的蔬菜粥很好吃的。」

    「谢谢你，你先放着，我等一下再吃。」

    「还是趁热吃比较好，怎么了吗？没食慾？」

    「嗯，有一点，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我把粥放在旁边，坐在昭世的床边。

    「我听阵内先生説了，你最近常熬夜吗？」

    「对呀，最近忙着找报告用的资料。」

    「大学生还真辛苦呢。」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説的也是。对了，昭世......」

    「怎么了吗？」

    「之前我好像説了不该説的话，我道歉，对不起。」

    「什么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就是......之前我一直谈论你喜欢的人的事，那明明对你来説......」

    「那件事啊，没关係啦，我不会在意。」

    「是吗，那就好。」

    「那......我先走囉，你好好休息吧！」

    「嗯，谢谢你。」

    我离开昭世的房间，心里是觉得舒坦许多，可是，总觉得我还有想説的话要告诉他，不过看来要等到他痊愈了再説吧。

    @@@@

    深夜，我被梦惊醒。我梦到昭世因为发高烧到42度而休克死掉，我承认这很夸张，但我还是决定去探望昭世一下。

    由于走廊的灯都已经关了，我只能在黑暗中摸索，但还好昭世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所以一下就找到门把了。

    当我静静地打开门，房间也是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月光微微地透射进房间而已。

    我隐约看到昭世的脸，表情稍微有比傍晚时要好一些。我用头轻轻碰一下昭世的额头。

    「看来已经烧退了。」我心里这么想。

    就在我跟昭世的脸靠得这么近时，昭世竟然醒了！

    昭世张开眼睛看到我的嘴只离他不到3公分，这时昭世张开眼睛看到我，他的表情是一副愣住的样子。

    「小隆......」

    我立刻退后一大步，连忙解释。

    「那、那个......我只是来看你现在的情况，看来烧已经退了呢！嘿嘿嘿......请、请不要误会！」

    我支支吾吾的样子根本就像作贼心虚，连我自己都很难为情了。

    「这样啊，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小隆。」

    昭世的表情恢復成原来镇定的样子，但仍然因为感冒而略显虚弱。

    「那......我先走囉，对不起半夜还跑到你的房间，我真的只是因为担心你的情况才来的，所以......」

    「没关係啦，我很高兴你这么替我着想。」

    「对了，你口渴不渴？要不要帮你拿点水？」

    我突然想到昭世今天从回到家后几乎没喝什么水，于是顺便问了。

    「嗯，好啊，谢谢。」

    「那你先等我一下，我马上把水拿过来。」

    当我拿着水近来时，昭世已经坐起来了，这时昭世的睡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都是打开的，微微透出昭世的胸膛，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实在很性感，所以我就盯着他看好一阵子，回过神来时我才把水递给他。

    「谢谢你。」

    「哪里，别客气。」

    昭世一口气就把水喝完了，看得出来他实在很渴。

    「总觉得我老是受小隆你的照顾呢，像之前我喝醉的时候也是。」

    「那没什么啦，毕竟我们是家人嘛，别客气。」

    我们沉默了好一阵子，直到昭世开口。

    「有空我们再去玩吧，好不好？」

    「好哇！我其实还没去道央以外的地区呢！」

    「那就这么説定囉！」

    「嗯！」

    当我起身准备离开时，昭世突然拉住我把我抱在怀里。

    「......怎么了，昭世？」

    我对他的举动感到很突然。

    「我......」

    什么？我根本没听懂他説的话，只听到一个「我」字。

    我顿时不知所措，只好推开昭世，急急忙忙跑回房间。

    「我、我先走囉！晚安！」

    关上门，四周的寂静衬托我急促的心跳声，现在的我脸説不定还比稍早昭世发烧时的脸还红，很奇怪，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体会过。我觉得自从那天我们去看电影之后，一切都变得很混乱，如同正因病而身体虚弱的人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是一片混沌与迷茫，令人感到不安与急躁。

    之后的早晨，我再也没跟昭世接触，他似乎又开始回避我了。我们之间的关係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