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律师是个好人，他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我租了许多年的屋子...昨天回去的时候，发现一团乱，很多东西都被砸烂了，墙上被写了很多坏话，不知道是谁干的。一直对我很亲切的房东太太也不敢抬眼瞧我...只叫我不要再住在这里了。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人...我觉得很伤心也很难过。我知道现在大家都不相信我，我唯一想到的也只有白律师了...还好有白律师的名片，所以就擅自来了...好在他没有生气。』

    王壮正在本子上写着他的日记，他从很早之前就有写日记的习惯，虽然有时候只是三言两语地记录他今天所发生的事，开心的和不开心的。

    王壮停了停笔，抬头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白律明顿了几秒，“你先进来吧。”

    “哦...哦好的。”

    “把鞋脱了。”白律明蹙眉看着王壮沾着污泥的鞋边。

    王壮进了屋，他的个人物品实在是少，所以只背了一个包。他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整个屋子显得乾净整洁，他觉得就和白律明这个人一样。

    白律明又坐在了电脑前。

    “律师先生...”王壮被放置了二十多分鐘，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叫我白律师就行。”

    “哦好...白律师...你...你真的相信我吗？”

    白律明抬头斜了眼王壮，“是的，我相信你是无罪的。”

    王壮内心一阵感动，对着白律明笑了笑。

    白律明看到王壮眼角红红的，想这男人一定哭过了。也是，发生了这种变故，沦落到如此境地。白律明默默地想，继续翻看手头上的资料，“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住处的？”

    “是刑警先生给我的名片。”

    “恩。”

    “刑警先生说还说，你从来没有输过案子...”

    “正式成为律师以来确实是这样，不过在见习律师的时候，还是有输过。”

    “他们还说...说你...你是...”王壮停顿了很久，最后小声道，“恶魔律师...”

    王壮其实一直都对这个称谓很是疑惑，终于鼓足勇气向本人问出来时，发现白律明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王壮突然觉得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

    白律明的视线转向王壮，王壮有些心虚得不敢和他对视。

    白律明却突然一笑，“你是指这个吗？”他把电脑萤幕转向王壮。

    王壮瞪圆了眼，看着电脑萤幕上的显示，像是一条新闻，标题是，“史上最恶劣杀人犯，为他辩护得竟是恶魔律师！”其中，恶魔律师还特别被放大加粗体突显出来。

    “这...这是！”王壮惊讶。

    “如果说你现在是本市最被讨厌的人，那我该排的上第二。”白律明嘴角又是一翘，“因为我竟还想替你脱罪。”

    王壮张着嘴，眼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不用那么惊讶。受害人死状十分凄惨，肠子可都出来了，新闻上刊登得请清清楚楚。且是一个还有一个月就要生產的孕妇，并且肚子里的孩子是双胞胎。你想想看，把这种人杀害，也就是连带着三条命案的犯人该是多么罪大恶极啊。”

    王壮脸白了白，身体不可抑制地发抖，可白律明竟还在笑，“再加上媒体造势，你现在可是全市人民的头号公敌，多少人翘首盼望着你被送上绞刑台呢。”

    “白律师...我...没有...”

    “至于恶魔律师...是因为我是一个什么案子都接的律师。”

    “......”

    “不管是被冠上多么恶劣罪行的人，我都会为他们赢取胜利的辩护。民眾们是认为我放走了许多恶人逍遥法外吧，所以给我这么个称呼。恶魔律师...呵...我是个律师，一切以我的委託人为重，尽力为他们赢取胜利的判决，这是我作为一名律师的职责所在，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如果不想再见这种事发生，对方律师应该更用心一点才是，可惜啊。”

    “...那...那些人真的是无罪的吗？”

    “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刚才说了...”

    王壮的脸有些垮了下来，“白律师只是想获得无罪判决吗...我...我真的没有杀人...白律师之前也说相信我...”

    “我的确相信你。”

    王壮抬头看向白律明，后者收起了那有点讽刺的笑意，表情认真地看着他。

    “所以我才能更加心无旁騖，也更有信心为你赢得无罪判决。”白律明收回视线，“我相信你。”

    过了好一会儿，“白律师，你很勇敢。”

    白律明有些惊讶地抬头，男人一脸坦然，目光温和，不知怎的，被眼前这男人夸勇敢，白律明心里掠过一点不自在。

    “被这么多人讽刺辱骂，还能坚持自己的原则...”

    “所以你也要多点勇气，不要一直畏畏缩缩的。”

    “好...好的...”

    “我饿了。”

    “啊...啊？”

    “你以为我是白收留你的啊，我饿了，去厨房做点东西。你的房间，左手边的第一间，自己去收拾收拾。明天开始，你要负责打扫房间，要给我准备三餐，还有我在工作的时候不要来打扰。”

    “......”

    “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做啊。”白律明斜了一眼王壮。

    “明...明白了！”

    『白律师能相信我，我觉得这比什么都要重要。』王壮心里暖暖的，他觉得在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能遇上白律师真是太好了，『白律师戴着一副眼镜，话不多，在工作的时候会很认真。他长得很好看，看着很像是社会上的那种精英人士。我现在正负责白律师家的各种家务活。虽然我一直都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但是白律师似乎很挑口，之后我会练习着去精进自己的厨艺，希望能让白律师满意。不过今天的活儿还真的挺多的，因为白律师是个要求严格的人，所以一天忙下来，还真是有点累呢...』

    “王壮！过来！”王壮听到白律明的喊声，看来又是要吩咐他做什么事情了吧，他才刚歇下来没一会儿啊...

    “哦好，马上来！”但是家主的命令，不能不听。

    王壮赶紧又在日记上写了几笔，『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白律师还真是“恶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