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这个学姊跟顏吟珍是同个社团的，所以当初我跟他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就有稍微认识了，而这位学姊也算是其中少数几个我比较熟、还有在联络的。 停等过马路的时候，我看着这封突如其来的短信摸索着是不是应该如实跟学姊说，如果说了的话说不定在更认识顏吟珍的过程中，多多少少可以获取一点帮助。 但让我犹豫的是，这样会不会造成反效果？ 短暂的几秒鐘过后，我还是决定告诉学姊吧。「嗯，是啊。还麻烦学姊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低调一点。」我别强调了要低调。 『你让我怎么低调？』 『你不知道你刚刚一来，我们班都开始讨论关于你跟吟珍的事。』我彷彿看见学姊在对我翻白眼。 猜想学姊班上现在大概陷入sao动之中吧！虽然我嘴上说让学姊低调，但仔细想想我刚刚的举动可一点都不低调呢！会造成话题是在预料之中的事，但如果造成困扰可就不好了。 「如果可以，麻烦学姊帮我搪塞过去吧，我不想造成吟珍学姊的困扰。」我说。 『你到是说说我应该怎么帮你搪塞？』 我稍微想了一下，随后回覆：「就说我只是单纯看见学姊的限动，刚好在巧克力店就顺手买了，跟喜欢学姊甚么的扯不上边。」虽然很违心，但这是我想到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本来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我回头去学姐班上亲自处理、解释比较好，但我已经看到许亚蓁站在捷运站口等我了，加上我相信学姊的处理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把这件是压下去。 嘖，有一种我好不负责任的错觉。 我小跑步往捷运站出口去。「抱歉抱歉，刚刚在品御楼处理点事情。等很久了吧？」 看到我出现后，许亚蓁马上就扬起笑容：「我也刚刚到而已。」于是我们并肩走近捷运站。 她告诉我，因为自己班上在下个礼拜有送旧的活动，基于活动需求要买一件好看的裙子，所以希望我能帮忙挑选，以男生的角度提供建议。 「我本来以为宫沐靳同学会拒绝呢，毕竟你跟我没有很熟，甚至也称不上算认识呢。」她在捷运上低着头说。 我很想告诉她，其实我们已经认识的事情。但着实有些难以啟齿，也令人难以置信。我只能佯装无所谓的说：「没关係，反正我也没课，既然有空就出来走走吧。更何况身为台南人，台北都还没怎么逛到。」说到后面两句的时候，我不自觉地笑了笑。 在来台北之前，每天都在想着来之后的每天都要大吃大喝，读书之馀就要尽情玩乐，五年的时间内要跑遍台北各地。但事实是我来台北之后，无论是假日或放学，对于应该去哪里玩都是毫无想法。基本上除了保留假日会去咖啡厅读书的习惯，根本也没玩到甚么。 仔细想想，其实应该不是我找不到好吃的、也不是我找不到好玩的，而是台北的物价跟我当初想像的差太多了，扣除日常需求的车费和伙食费，以及一个月中必要的杂费支出，所剩的结馀寥寥无几。 不过既然还能让我在台北活下去，我也就没跟家人要求多给生活费甚么的了。 「你有先想过要穿怎么样的裙子吗？」我礼貌性的先询问。好吧，我承认我是因为我们都不说话聊天很尷尬才开口的。 她倾头思忖半晌。「我想买......碎花裙吧。」许亚蓁的脸微微泛红。 太成熟了吧！有点不符合许亚蓁的人设。我挑眉，仔细的从头到脚打量着，还是问了她：「为什么想买碎花裙？」 「男生应该会喜欢比较成熟的女生吧？」她朝我烂漫的笑了笑。 我眨了眨眼：「是这么说没错啦......」 就我而言，的确会蛮喜欢比较成熟的女生，比较少女的反而还好。不知道为甚么，比较成熟的女生就是比较吸引我，可能是她们天生的气质和有主见的个性吧！也不会太依赖或太黏，给你足够的空间，相处起来很舒适。 这么想起来......我的前任比我大，一个星期。我现在喜欢的也是我学姐呢...… 「所以我想说，看看改变穿搭能不能改变自己身上比较却怯懦、软弱的样子。」许亚蓁说。 「可是碎花裙给人的是......比较清新文青的感觉欸，也不会有比较成熟的味道呀。」我皱眉说出我的疑惑。 「咦？」许亚蓁愣了一下，然后问：「那怎样的裙子看起来比较有成熟的感觉？」 这问题我到是从来没思考过，我歪着头想了一下，脑海中只浮现了一种裙子的款式符合许亚蓁所要求的成熟感。「我想，可能西装群的紧緻感和高冷的样子会比较符合......成熟的感觉吧。」 「西装裙吗......那我们去买西装裙吧。」 「咦？」我是真心认为挑服饰就跟选自己的另一半一样，应该要找和自己相处得来的，而不是因为喜欢而刻意去配合，丢了自己的样子。所以不必为了变成成熟的样子，把自己塞进西装裙内吧？ 而且「成熟」这种东西应该不能用「看起来」詮释，等生活歷练到了某个程度，自然而然就会弄丢身上的稚气，留下稳重的样子。不是现在的你不成熟，而是现在的你还没经歷那么多，多到只剩成熟的样子。 也许时候到了的某天，许亚蓁也会失去现在一身胆怯的模样，成熟起来吧。 虽然我很想阻止许亚蓁去挑选西装裙，但最后还是任由她选了一件西装裙去试穿了。 「其实你女朋友并不适合穿西装裙。」女店员趁着她去试穿的时候，在我身旁低声说。 「她不是我女朋友，单纯朋友罢了。」我先是否定了我们的关係才接着说：「她说喜欢就让她试试唄。」 就好像结婚前的交往阶段，喜欢都只是试试而已，随时可以拋弃。哪天结婚就是真的爱了，决定携手一辈子了。 「通常女生只会带着有好感，或喜欢的男生来买衣服的。」店员睨眼，然后又上前去招呼试穿出来的许亚蓁再看看别件。虽然她也说不适合，但为了工作、自己家店的业绩着想，这怎么能说出口呢。 她虽然没有明说许亚蓁喜欢我，但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很抱歉，我是真的没办法回应她的感情呀......毕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没必要强迫自己去喜欢另一个人吧。 许亚蓁看来看去，几乎把整家店的西装裙都试穿遍了，就是没能找到自己喜欢的。 耗时两个多小时，她终于放弃的一件也没买，带着我离开服饰店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休息。刚点完饮品坐下，她就疲惫的嘟嘴抱怨着：「都没有我喜欢的西装裙......」 「不打算买别种裙子吗？」我问。 许亚蓁望着我。「宫沐靳同学......男生不是比较喜欢成熟的女生吗？」 「男生喜欢比较成熟的女生没错，但这也要符合个人风格呀。」我解释。「而且那是我喜欢比较成熟，而不是所有......」 等等，所以是因为我喜欢比较成熟的女生，她才会想要成为那个「成熟的女生」吗？因为喜欢我，所以想成为我喜欢的样子...… 我估计我猜对了。 但她又怎么知道我比较喜欢成熟的女生？ 许亚蓁抿着唇，别过视线，徐徐说：「宫沐靳同学，我喜欢你。」 「我知道。」我只是假装我不知道。 她听我说我知道好像并不惊讶，反而平稳的继续说下去：「其实我也知道你没有喜欢我，只是把我当成普通朋友看待。那天经过你们班的时候听说你有喜欢的人时，我着急了，就说想认识你。」 啊，第一次的时候我没说，而是答应参加联谊，所以才没发生她来找我的事情。林奕权那个时候的声音果然大到被走廊的人听见了，当然也或许是因为这个消息与我有关才会让许亚蓁特别留意。 她可能认定学姊就是比较成熟的样子，我喜欢学姊就等于我喜欢比较成熟的女生。 「虽然说想认识你，但......不知道为甚么我就是藏不住自己喜欢你的感觉，每一次远远的看着你，我就好想、好想告诉你说我喜欢你。所以本来我没打算那么早告诉你这件事的，但我真的忍不住了。」 她说得越多我越是感到愧疚，愧疚我没办法回应一个人对我那么多的喜欢：「抱歉我......」 「我想告诉宫沐靳同学说我喜欢你不是希望你能给我回覆的，因为我知道宫沐靳同学喜欢的人不是我。」 「那为什么还是决定要告诉我？」告白不就是希望能够换来一个自己期望的答覆吗？ 「因为我想坦然面对宫沐靳同学，而不是每次都要矜持着、掩藏着一份喜欢的心情。如果宫沐靳同学知道我的心意的话，我才能够比较自在地出现在你面前。」这一瞬间，我看见了许亚蓁的成熟。 我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狠着心说：「即使你变成我喜欢的样子，我也只会把你当成我的朋友，所以你还是做你自己吧，我喜欢什么样的女生都与你无关。」 这样说，她是不是会很伤心？ 「我知道。」她笑了。隐隐中有泪光闪烁。「走吧，我们去选一件比较适合我风格的裙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