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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受死了的那年 第20节

    看着与自己相似的人,濯经杨记起每回他不说话时江言清的眼神空洞缥缈,他自恋的以为那是在看他。

    压下心头的酸楚,濯经杨降下咄咄逼人的语气,努力平心静气地道:“我从我妈那儿了解了关于你们的过往,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冷淡的对他?如果不喜欢,你可以早点跟他说。”

    江言清在濯经杨眼中,是张被人蹂/躏得皱皱巴巴的白纸,脆弱无瑕需要人好好保护,徐庭旭对待江言清的方式,他不能够理解。

    他妈大闹病房后,江言清不愿说的过往全摊开在他面前。

    “你喜欢什么人不好偏偏喜欢男的,男的也就算了,他要是人品家室都还行,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你折腾,这江言清为了钱和徐家太子爷上床录了像只为了要钱。”

    “还好妈遇见的及时,把你从深渊上拽了回去,你说你能有多少钱给他挥霍?”

    他妈苦口婆心的劝,濯经杨总觉得其中有问题。

    他和徐庭旭看到的东西不同角度也不一致,遇见江言清时,江言清那会儿生着病却不治疗,住在破旧的出租屋内,真为了钱,他该在全世界最好的医院住着,他们不可能相遇。

    濯经杨不相信他妈的话,江言清要真是心怀不轨的人,早就赖上了他,所以他多番打听徐庭旭的住址再找到他的公司,希望徐庭旭能够帮忙找人。

    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江言清,治好他的病,他渴望徐庭旭的帮助。

    但徐庭旭并不觉得。

    濯经杨的所有举动,放在徐庭旭眼中,是赤/裸/裸的挑衅。

    “我对他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徐庭旭手中的烟没抽几口一根到底,他开了烟盒再抽了一根,打火机扔在桌上,朝着濯经杨吐气,冷嘲着,“怎么,你想从我手里把他买走?”

    那副姿态把江言清比作成可供人明码标价的货物。

    濯经杨捏着拳头,指骨间闷哼的响,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不虞,“行,你出个价。”

    回答濯经杨的是徐庭旭灭了手中的烟,几步上前拎起濯经杨的衣领按在墙上,“你特么的再放一个屁试试。”

    濯经杨盯着徐庭旭的眼睛,骤而笑了,“你其实很在乎他,在乎到不敢承认。”否则真把江言清当成一件货物成买卖时,又反悔发怒。

    “徐庭旭,你有钱有权,但你是个胆小鬼。”

    濯经杨走后,徐庭旭把自己重新摔进了转移中,翻开烟盒抽出一支烟,却怎么也找不着打火机。

    外头的秘书室兵荒马乱,众人收拾着被濯经杨撞倒的饮水机,忽然瞧见他们的总裁一股脑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挥在地上。

    文件、玻璃碎片、被水浸湿的纸、横在过道的电脑屏,办公室乱成一锅粥,徐庭旭的暴怒还在继续。

    顿时,整一层楼鸦雀无声。

    隔了有一个小时,徐庭旭叫人。

    新提拔上来的秘书,抖着身子敲响徐庭旭的办公室,“徐、徐总。”

    徐庭旭阴沉着双眼,盯着新秘书。

    他不想承认被濯经杨的一句话给影响到,当年那个晚上,如果江言清是不知情的,那么他们这五年……

    徐庭旭手指微不可查颤抖着,他掩饰着点了一根烟,“帮我查一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江言清回了趟奶奶家,他蹲守了好几天在他母亲家附近,期间趁着母亲出门把弟弟留在家里敲门进去,找了许久没找着母亲藏匿的录像带,想了想母亲很有可能把录像带放在了奶奶家。

    母亲在小时候告诉过他,和父亲结婚后他们住过一段时间奶奶家,怕钱不安全,藏在奶奶家墙角下。

    这个习惯母亲大约没改过,他准备试着去看看,把录像带取回去。

    奶奶家住在附近县区的乡下,去一趟花费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江言清到的时候胃里头一直泛着恶心,走到路边干呕一阵,隔了好久才缓过来。

    他不常回去,因为母亲的关系他和奶奶一家相处得不融洽。

    走了半小时的路,总算到达,家中没有人,江言清在附近墙院脚下砖头处,发现了包裹着一层层塑料包装袋的录像带。

    上面写着当天晚上的日子,应该是那天发生事的全过程。

    江言清呆呆地看了一阵,起身时头晕目眩,他最近低血糖厉害,又吃不下东西,浑浑噩噩,像个行尸走rou。

    要回去时,奶奶串门回来时发现了他。

    江言清站在红砖砌成墙,静静等着奶奶的冷眼。

    意外的,奶奶很热情的迎接了他,做了一桌子好菜。

    初春的尾巴还带着凉意,江言清坐在屋子里他正前方迎着风,却觉得暖和。

    或许是人老了,又或许是爷爷的死对一位年迈的妇人来说太痛了,以前冷眼待他的奶奶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变得慈祥和蔼。

    “你mama的事和你没关系,你mama性子极端了点,你也不好受,当初你还是孩子,我也不该拿你置气。”

    奶奶给他碗里夹了许多菜,看着他感叹道:“你太瘦了,最近过得不好吗?奶奶最近总是在想以前的事,这帮孩子里我最对不起你,你父母离婚后,你mama为了照顾你弟弟总是忽略你,我这儿子是个不管事的,离婚后也没有过问你。”

    说道情动处,奶奶饱经风霜的手抹着眼泪,“你爸妈离婚当天,我也不该打你。”

    江言清父母离婚时闹到两家长辈都到了现场,父亲是这场婚姻的过错方,江言清坚定地站在母亲这边指着父亲的不仁道。

    两家人闹哄哄的,把所有难堪的过往摆在对方面前,吵着吵着母亲一气之下质问父亲是不是因为江言清的性取向才要离婚,父亲说是。

    江言清觉得不可思议,说了父亲一顿。

    后来场面失控,江言清和父亲打了起来,奶奶为了阻止气得各打了两个人一巴掌。

    最后的收场是奶奶气得晕倒在地,被江言清送进了医院。

    其实从小父亲是不受奶奶宠爱的,这也导致江言清也不受待见,他们家和奶奶家相处不算好,所以江言清这次回来静悄悄的不打算惊动任何人。

    “那天后我就在想,我气得进医院,我儿子都不管我了,他也没回来看过我,我那不受宠爱的孙子挨了我一巴掌,受尽了委屈,日后的日子也苦,这心里头怎么都难受。”

    “孩子,你要是在外头过得不好,回到奶奶这儿来,我还有老头子留下的钱,有退休金,不需要你负担什么,就当陪陪奶奶,奶奶家有地可以自给自足。”

    江言清面前腾升而起的雾气闯进他眼睛,他眨了几下眼,才缓缓道:“好。”

    他生病以来,曾经期盼着有个人可以收留他,他想遍了无数的人,却是个从前不喜欢他的老人郑重其事的对他讲。

    鼻子胃酸,江言清强忍着压了下去。

    告别奶奶回到市里,江言清没有回出租屋,直接去了经纪公司,跟着经纪人走进办公室。

    经纪人点了根烟抽着,“你后来跟我说你身体不舒服,接着是过年,我就没给你安排工作,你现在又是发什么神经,让我帮你一周接满?你不要休息?”

    “嗯。”

    经纪人打量着江言清,他觉得江言清变了。

    以前的江言清笑容温润,是夏季的一缕凉风,看着就舒适,而现在沉闷,脸上没有表情,倒是更吸引人眼球。

    江言清刚来公司时,他就觉得这人一定会火,可惜太不上进,现在醒悟也不晚。

    经纪人忍不住指点。

    “你太瘦了,得多吃上镜才好看。”

    “好。”

    “在镜头前不笑也行,不笑很有攻击力。”

    “安排省外工作没问题?”

    “嗯。”

    经纪人挑着眉,看来是真缺钱了,这倒好办。

    之前他怎么劝江言清,江言清死活不肯离开本市去外头工作,说什么男友会想他,妥妥恋爱脑一个,现在身上有股绝情味儿,难道和徐家太子爷分手了?

    “最近是分手了?”经纪人试探问。

    江言清顿了顿改口道:“没。”

    他得靠着徐庭旭的名头还钱,能利用一回是一回。

    “成,我给你安排工作,再派个助理,让他跟着你。”

    太久没恢复工作,江言清生着病,难免不适。

    从他回到公司后到现在一周时间里,江言清困了就在公司安排的车上睡觉,从未回去过。

    新的一周,今天安排的工作量太大了,昨天凌晨五点到今天的凌晨五点还没有收工,江言清去了厕所几次,就吐了几次。

    身体越来越差,工作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别说还钱了,他得病倒在路上,得想个法子赚钱。

    他想在死之前永远和徐庭旭脱离关系,徐庭旭再也没有借口为难他去找他。

    找上经纪人再次提出请求,经纪人沉吟片刻道:“有个活儿,他们开价很高,三百万录制一周,不过很辛苦,你去不去?”

    江言清有所怀疑,他的出场费很低,大概在几万元的价格内,和公司平分只能拿几千块。

    最近频率高了,公司抬高价格,出场费稍微高了些,从没有上过几十万,更何况是几百万的价格。

    经纪人见他欲言又止,继续说:“纪锦你知道吧,他做了个综艺,点名要你,怕你不来所以抬高了几十倍的价格。”

    “你要不去,我倒是可以推,不过以后恐怕你再难接到新的邀约。”

    这就是他们有钱人玩转资本运作的程序,花钱买人,买不到封杀。

    江言清抿着唇不说话。

    一周后,江言清到达了录制综艺外的摄影棚。

    他刚下车,难得有零星几个粉丝举着应援牌欢迎他。

    入行多年,他无论去哪儿参加通告,没有粉丝会迎接他。

    其他同事上班下班一群小女生欢呼雀跃,而他总是一个人。

    今天几位年轻漂亮的粉丝见到他兴奋地大叫,“言清!我看到言清了!”

    “言清可以帮我签名吗?”

    “言清我好喜欢你,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被人拥簇其中,这是江言清第一次体会到受人喜欢的滋味,他唇边带着点笑,认真地签名。

    今日风和日丽,日光柔柔地照耀在江言清的侧颜,他的脸总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沉寂。

    “言清,你要加油哦,我是你刚入行时的老粉,以前工作忙没有跟着你一起跑行程,现在我可以天天陪着你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之前年龄太小了,现在有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