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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食发家致富 第72节

    “你说什么?六部都在?”余四娘惊讶道。

    “六司会审,工吏户礼兵刑六部。”见她有些害怕,曹帧宽慰道,“没事,六司只是听审,真正审案的还是大理寺和燕王殿下。”

    余四娘神色复杂地望向沈琢:“我能回牢里吗?”

    “目前来看,不能。”沈琢知道她心里在忐忑什么,无非是那位故人在场,五年后第一次相见如此狼狈,丢人罢了。他思索片刻,给余四娘出了个主意:“你进去后只管垂着头,他们主要还是审我和曹帧,毕竟当时前堂只有我们二人在场。时隔多年,他不一定会认出你。”

    “什么认不认出?四娘,你还认识六部的人吗?”曹帧问完又“啊”了一声,了然道,“也是,有好几位大人来过山海楼吃饭。”

    阿烟一喜:“那是不是看在饭的面子上,能帮帮我们?!”

    余小二:“要是能帮我们,何至于在牢里受这样的苦?”

    “若交情匪浅的话,是要避嫌的,怕干预会审结果。”

    “你们当这里是市集?”几人聊了一路,领头的狱卒终于忍不住,呵了一声,“到了!”

    几人同时抬头,余小二下意识张大了嘴巴:“…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遇见这架势。”

    衙门里里外外都被禁军围着,像是一道道铜墙铁壁。

    余四娘松了发髻遮住半张脸,小声道:“看得见吗?”

    “看不见,你只管低头。”沈琢一顿,“你当初既给了我蝴蝶钗,说明心里还是想见他,如今怎么又这么犹豫?”

    “你懂什么,我这是丢人。”

    “别交头接耳。”宫人提醒两声,领着他们进了公堂,跪了下来。

    “都到齐了?”宋宴端坐在高堂后,抬眼问了一句又道,“既然到齐了,就开始吧。”

    “等等。”

    沈琢眼皮一跳,说话的人正是平日寡言少语的卢堂。静了片刻,他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

    “殿下,此乃吾妻。”

    “吾妻”一出,堂上顿时炸开了锅。就连宋宴也有些讶异,他的视线飘了会儿,落到沈琢头上。

    “你疯了吧?!”余四娘惊恐地看着卢堂,随后矢口否认,“我不认识他,大人认错人了。”

    满座又归于平静。

    “扯我干什么?!”

    “咳…卢大人没说是你。”沈琢提醒道,大家原本不知道说的是谁,“吾妻”一词在如今的大梁也不止用于女子,余四娘这反应,反而直接承认了。

    老狐狸!余四娘心里叫嚣着,她怎么就被一激的跳出来了!她面上不显,恢复平日淡定从容的模样,磕头伏在地上,一副装死的模样。

    “那卢爱卿退下吧。”宋宴发了话,把玩着手里的玉,“还有谁要避嫌的,一并说了。”

    崔访闻言,也站了出来:“微臣与山海楼来往两月有余,不敢隐瞒。”

    六位尚书离席两位,左右两边各空了一张案,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多看了沈琢两眼。

    “还有么?”

    静默片刻,在场人走了一半,聚拢在后堂,里头大多数都是沈琢面熟的人,也有些并未离席,撇清了自己的关系。

    离席意味着承认与沈琢有交情,若是他真的被定罪,这些大人难免会受牵连。他们是赌上自己的清誉,为他作保。

    沈琢心头一热。

    “没有了吗?”宋宴挑眉,看向底下从始至终都纹丝不动的人。

    玉佩在桌上磨出了声响,落在还留着的人耳朵里。

    “上官述,你不离席么?”

    被点名的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面色煞白,他颤巍巍的行礼:“臣,微臣与这犯人…这犯人并无干系。”

    “是吗?”

    紫袍衣摆上倏地落进一块乳白色的玉佩,那个“沈”字清清楚楚,像一只眼睛直视着官述。

    第88章 天子案(三)

    一进门, 上官述就注意到了沈琢。

    太像了,眉眼、神态,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他想到李氏出门前叮嘱他的“不要手软”, 原本还一头雾水, 如今终于明白过来。

    她是怕自己看到江卓君的影子,失了判断。

    可普天之下,哪有这般像的人,就连衣衣都只是像他多些。他不由得怀疑其这背后是不是还有人藏着,沈琢只是他们抛出来的引子,唯独没想过,沈琢真的和江卓君有关系。

    可眼前这块玉佩,又真真切切的告诉他, 沈琢身份不一般。

    这块玉佩他在江卓君身上见过, 她曾说要留给肚子里的孩子做嫁妆,只是最后却不翼而飞。

    “你好好瞧瞧,到底该不该起来?”见他不答, 宋宴招了招手, 示意等在外头的人进来。

    沈琢看不清上官述的脸色,对方仍跪着,挺直的脊梁骨早已弯了下去,盯着玉佩发呆。他似乎看见有那么一瞬间,上官述往他这个方向偏了偏,还未等他看清,便有人拎着东西进来。

    东西被人摔在地上, 发出“咚”的一声。沈琢偏头一瞧, 瞬间僵住, 这哪里是什么东西, 分明是被绑住的小徐!

    他的双腿双手都向后折,用粗麻绳捆住,留了一截尾巴给人拎,活像一个被吊着的人形药包。

    小徐鼻青脸肿,似乎发现了沈琢的目光,偏头笑得纯良:“师父,你在呀!”

    若是平日里见了这副模样,人人都要说小徐是个乖巧的孩子。可如今在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却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他无视众人的目光,自顾自说起来:“师父,这份拜师礼你喜不喜欢,我特意送给你的,你不开心吗?”

    “滚。”沈琢咬牙崩出一个字。

    说不伤心那都是假的。他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阿烟、阮姨、四娘、曹叔甚至是曹帧,每一个他都当他们是亲人。没想到捅自己一刀的正是这最亲近的人之一。

    “哈哈哈哈哈,”小徐放肆的笑了起来,“别这样,师父,你可答应我了等送完拜师礼正式拜师,我就是您第一个徒弟。”

    “这…”大理寺卿瞥了宋宴一眼,“照此人所说,此事乃沈琢授意…”

    “闭嘴。”萧钰冲上前抓着小徐,塞了一团布堵上他的嘴。与此同时,宋宴将行刑令扔在地上,不耐烦道:“你们平日里就这么审案的?光听不问,让犯人自己闹?”

    大理寺卿心想这不是有您在吗?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咳……”

    “你不必问了,滚去后堂。”

    大理寺卿:……

    得嘞。

    他讪讪着告退,老实退居后堂,双手抻进袖子里,里头有一张开堂前别人递给他的字条。他顿了顿,不动声色的折好。

    这浑水他才不蹚。

    “殿下,陛下中毒一案,正是此人下的手。”萧钰将东西呈上去,“这是在他身上发现的毒药,医官查验过,与食盒上的毒一致。”

    “就算他身上有毒,又怎么证明不是犯人授意…陛下,老臣来迟。”

    沈琢不敢乱动,只听众人都敬一声“李相”,猜测这必然是李芸凤的父亲。

    “倒也是。”萧钰颇为认同的点头,随后又轻笑道,“不过,此人乃是在上官大人的府邸发现的。确切的说,应该是夫人所带的那一批李家家丁。照李相所言,那上官夫人也极有可能是授意之人。”

    “那是嫁祸!他曾在尚书府与我儿有过冲突,怀恨在心,便嫁祸给我儿!”李相气得白胡子往天上翘。

    “那沈琢也可以是被嫁祸。”

    李相瞪了萧钰一眼,忽而冷笑:“萧大人,你处处维护这犯人,可是有什么私心?据我所知,他山海楼开张不到半月,便签下了钦天监的食单。”

    “并非维护,只是实情。”萧钰上手,将小徐翻了个面,扒开他的衣襟示意道,“这印记你李府家丁大半部分都有,他总不至于是巧合吧?”

    不等李相开口,萧钰取下腰间的玉佩,先是递给上官述看了一眼,随后又呈给宋宴:”微臣确有私心。家师师承沈衔玉,曾有一位师姐,拜师时师公偶然寻得松露玉,便一分为二赠予两位徒弟。这一块是家师所留,沈琢那一块,便是我师叔江卓君所留。”

    “不可能。”上官述冷静道。

    “十九年前,上官大人当真想不起来什么吗?”

    他怎么想不起来,他狠下心将江卓君送往别院,却不料她已怀了孕,又因为体弱积病,那孩子早早变便夭折了…那孩子?!上官述猛然抬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萧钰。

    “想起来了?当年上官夫人命人处理掉这个孩子,没想到吧,他活下来了。”

    “没可能。”上官述闭眼,摇了摇头道,“孩子是死是活,身为他的母亲最是清楚。”

    “因为当年死掉的不是孩子,是大人啊。”沈琢淡淡的补了一句,“当年你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却没想到我娘早已入了土吧?”

    上官述脸色倏地一白。

    萧钰十分喜欢看上官述这样难看的脸色,他莞尔一笑道:“让我猜猜,上官夫人是不是说师叔经历丧子之痛,再不想见你?你们再度同房之时,大人真的没发现什么吗?”

    “一派胡言!”李相抓起手边的东西朝萧钰砸过去,“我儿是先皇亲封的诰命,岂容你们随口诬陷?!”

    “诬陷?我还没开始说,李相未免也太着急反驳了些。”

    “殿下,我娘得知师公的死讯,和大人划清界限。可她当年怀着孕,两耳不闻窗外事,又怎么会立刻知道这消息?”

    萧钰:“当年师叔原本就有早产的征兆,有人故意将死讯递到她眼前,想一尸两命。”

    两人一唱一和,连连惊得在座目瞪口呆。平日波澜不惊的上官述此刻却好像愣在了原地,话都说不出一句来。李相冷眼看着他们,片刻后忽然嗤笑一声:“后院里的事,你们拿出来放在公堂?不过是宅间争宠罢了,这世道哪位大户人家没出过这事,今日我们说的是陛下中毒一案,你牵扯其他作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他真是上官述的孩子,那也是庶子,嫡子尚且无法撇清关系,更何况庶子?”

    “本王查案,李相倒是挺积极。”宋宴开口,掀起眼皮淡淡的扫了李相一眼,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公堂之上还有个宋宴,刚居然全跟着李相附和,不禁脊背发麻。

    李相毫不在意,只是端正了坐姿,随意道:“老臣只是怕殿下顾及霍遥的情分,不忍下手处置这犯人罢了。”

    宋宴眉眼一弯:“本王若顾及情分,当年也不会把皇兄送去渝州。”

    那笑意看的人心底发凉,萧钰打了个冷颤,心道这李相果真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到这地步还在为李芸凤辩驳。

    他清了清嗓子:“殿下,既然李相提到两者之间的关系,那微臣便不得不说了。这事说来说去,绕不开一个沈衔玉。”

    萧钰递上状纸:“微臣要状告上官述的夫人李氏,谋害沈衔玉。”

    宋宴展开来看了一眼:“你可知状告同僚,若查不出什么,是要罢官免爵,二十年不得再入仕。李氏乃是命妇,与同僚无异。”

    “微臣知道。殿下,这第二张纸乃是梅花引的标记,与这人身上的标记无二。”

    “梅花引?那不是消失好几十年的杀手吗?!”

    “我记得先帝特意派人将他们驱逐到极北边境,终身不得归。”

    “李相家里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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