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献给魔王的最后饗宴 MENU 31终焉（1）

    爱琳娜，知道我为何待在这里吗？

    世上存在这么多像你一样的女人，为何我只想待在你身边？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那股不畏艰辛、不向现实低头的味道，嗯……这样一闻，和红茶茶叶的味道很相似呢！一开始喝起来有点苦涩，吞进口中，却会回甘。

    萝乐娜做了一场梦，梦中，不时会听到「他」的声音。

    爱琳娜到底是谁？

    先前被安德烈带入异空间，看到三年前的葡萄牙庄园，她想起那时与安德烈循着地图往山中走，发现奥伯隆与魔王决斗的往事。但不晓得为何那张地图能指引她找到奥伯隆，也不明白奥伯隆对着她喊「爱琳娜」的意思。

    梦境中的她被奥伯隆称作「爱琳娜」，场景不似现在的英国伦敦。她想着，也许自己曾经认识奥伯隆，而那个曾经，大概是好几百年前，不是身为「萝乐娜」的时候。正因如此，奥伯隆总是在她遭遇危机时出手相助。

    她以前不相信轮回这种事，身边的人一般也都不相信，但却有种爱琳娜就是自己的想法，并随着恢復记忆而越发确信。

    奥伯隆的失踪跟她有关吗？当时她收到地图，上方明白地写着奥伯隆的出现地点。那么，会不会也有人把同样的地图给了奥伯隆，告诉他，他想等的人会在那里出现。结果现身的是魔王，杀了毫无防备的他？

    若真是如此，为何在失去关于安德烈的所有记忆后，她会接着发现欧尔菲？欧尔菲难道正是奥伯隆？

    拥有高等法力的妖精，能任意地改变外表，但欧尔菲和奥伯隆的举止、个性完全不像。与其说他是奥伯隆，感觉更像是一个与奥伯隆有关係的妖精，或者是奥伯隆的分身？

    萝乐娜的眼皮因为催眠针的药效暂时睁不开，意识却很清晰，不断地在脑海中搜寻与奥伯隆失踪相关的线索。

    方才的梦境，她看到的只是奥伯隆的背影，也许妖精王不喜欢用正面对人说话。透过先前在妖精世界的短暂相处，她知道，奥伯隆是个不想让人窥探真心的妖精。

    吶，爱琳娜，人类真的是很脆弱的生物，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发脾气，我实在很讨厌这种柔弱的物种。

    但是，人类也会因为一点小事而笑。只不过喝到了好喝的红茶，你有必要笑得这么美丽吗？

    认识了你，我才明白，为何想把妖精红茶的种子传给人类。仅仅是一种饮料，却带着能让人幸福的魔法。连我的心情都会因为一杯好喝的红茶而好转，何况是你们脆弱的人类？

    悲痛欲绝时，红茶也能短暂地治癒人心，或者扮演社交活动的桥樑，更能激发出像你这样立志要泡出好喝红茶的人的潜力。我真心觉得，把红茶种子传给人类，真是一件好事！

    我把红茶的种子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让更多人喝到红茶，让更多人感受到幸福。

    萝乐娜回忆着梦里奥伯隆说过的话，的确，她的想法和他一致。无法想像有血缘关係的艾伯特与约翰会互相残杀，两人如果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喝一杯红茶，好好地谈一谈，是否就能避免悲剧？。

    艾伯特……

    一想到他就令萝乐娜忧虑，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呢？神啊，拜託您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没什么时间再思考这些事了，必须赶快醒来，逃离这里，否则明天午后她就要被处决，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萝乐娜用力一咬，唇边立即见血，痛觉让她顺利地睁开眼睛，但身体依旧像被千斤重担压着般无法动弹。握紧拳头，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侧翻了一圈，重重摔落床下的红毯。经过这么一摔，身子总算可以动弹了，往窗外看去，现在是白天，太阳高掛在空中，大概再过几个小时就是中午。也就是说，处决已经不是明天的事情了！

    居然浪费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如果能早点醒来，利用夜色逃离这里，说不定早就找到了艾伯特和维多利亚女王……

    她奋力抬起无力的手，握紧胸口的四把钥匙。

    「你醒了啊？」一道声音透过门缝传来，约翰王子似乎就在外头等待着，一听见动静便推开房门。

    儘管他身边没带保镖，萝乐娜还是下意识地往窗边退。

    约翰温柔地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带任何武器，带着神秘味道的凤眼观察着萝乐娜，「明明是个普通的女人，为何艾伯特会对你有意思？」

    萝乐娜不解其意，皱紧眉头，悄悄打开身推窗的锁，倏地被约翰握住双手。

    「不可以喔，要我告诉你坏孩子的下场吗？」约翰接近她，贴在她耳边轻语，「你将在眾人面前被烧死，就如被猎巫的教徒抓住的女巫。」

    萝乐娜想推开他，手却还是被约翰紧紧捉住，不留情的强劲力道令她难受，「我才不是什么女巫！你先前明明调查过我经营的红茶店，为何要诬陷我？」

    约翰用力一拉，萝乐娜失衡地往他的方向倒去，约翰同时一退，顺势带着她转了一圈，搂着她的腰，在凝重诡异的气氛下强迫萝乐娜和他跳起了舞。无视她根本就不会跳舞，硬逼着她踏出她不愿踏出的舞步。

    「喔？我可真大意，这么说来，你们也已经猜到玫瑰花园茶会的刺客是我派过去的囉？难怪艾伯特对我这么冷淡。没错！我调查过你，作为绅士，这是我的失礼，但你在我心中，的确是个魔女。从小到大和我相处了十几年的艾伯特，我最亲爱的手足，就栽在你手中，这不是你的巫术，不然会是什么？他明明是个比我更有资格继承王位，有无限美好未来的王子，却被你的巫术左右了大好的前程！」

    「别胡说了！是你想要暗杀艾伯特，夺取属于艾伯特的王位！」

    萝乐娜的反驳令约翰不满，刻意带着她旋转一圈，把她的手转到不符合人体的角度，「你只看到表面，根本什么也不懂。我其实是全世界最为艾伯特着想的人，你的出现让他对国家大事失去了热情，为了他好，我不得不这么做。既然他的心已经没放在王位上了，那么让我暂时代替他，逼他到绝境，他才会重新振作。我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等到将来，他从我手中夺回王位，必定会成为最棒的统治者！而在那之前，绊脚石一律得清理乾净！」

    他摸着左胸，彷彿要强调这番话是真心真意。然后，双眼透出野兽般的愤怒，瞪着最大的绊脚石──萝乐娜。

    萝乐娜对他的转变不知所措，抽回扭伤的手，失衡地坐倒在地。

    约翰愤怒地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错愕的脸，「说！你把艾伯特藏到哪里去了？维多利亚奶奶不见就算了，她现在还是女王身分，她的亲卫队会翻遍整个欧洲去寻找。但艾伯特呢？我辛辛苦苦诱他回白金汉宫，究竟是谁抢走了他？是你吗？是你对吧！快告诉我艾伯特在哪里，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死！」

    约翰似乎失去了理智，猛地红着眼掐住萝乐娜的脖子，令她完全说不出话来，「艾伯特就算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中，谁都不能先杀死他！所以……你到底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萝乐娜使力想扳开扼住脖子的手，看似柔弱的约翰却因为艾伯特而彻底变了个人，连力量也变大了……

    突然，约翰叹了口长气，松手甩开她，「唯有公开宣佈将你处决，艾伯特才可能出现，你是唯一能诱使他现身的棋子。就算我有多么想用尽各种方法杀死你，也得等到艾伯特先出现了，才能那么做……」他握紧拳头，竭力忍耐杀意的模样，令萝乐娜恐惧得退到床边，「艾伯特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你无法体会我对他的爱有多深。接下来，你只需要乖乖地待在这里，等待行刑的时间。」

    萝乐娜痛苦地大口喘气，刚才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约翰手中。看着即将踏出房门的约翰，勉力开口问道：「那……安德烈呢？你雇用的安德烈呢？」

    约翰头也不回地冷淡回应，「不见了，我不晓得他去了哪里。」

    萝乐娜望着被关上的房门，庆幸艾伯特和安德烈都没落入约翰手中。艾伯特应该是被阿萨姆带走了，那样要比留在白金汉宫安全得多，一定有办法活下去。

    眼下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从这里逃出去！赶紧跑到窗边，查看自己所在的楼层，高度大概有四层楼，直接跳下去，就算没死也是半残。「怎么办？」如果有足够的衣服连接起来，当成绳子，慢慢地往下爬，或许有机会平安返回地面，只是……下面全都是巡逻的士兵，到底该如何是好？

    翻找着房间的橱柜，发现几件女僕装与假发，应该是佣人住的房间。

    对了，就这么办好了！她快速地取出衣服，准备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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