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心 第3节
林翔:【那不就得了,守着个大神你还在这烦恼什么作业?】 确实。 不过池冬亭回头看了一眼,又恹恹扭回来。 池冬亭:【唉,算了吧/扯脸脸jpg.】 林翔:【怎么,你们吵架了?】 池冬亭:【怎么可能?】 池冬亭:【我就是感觉温余这两天好像有点小心事,还是不去打扰他了。】 陈丹宇:【什么心事?】 池冬亭:【不知道。】 林翔:【学习压力太大?可这些对温余来说不是轻轻松松么。】 陈丹宇:【你都说是小心事了,应该问题不大,你多安慰安慰。】 池冬亭:【怎么安慰?】 林翔:【带温余一起玩游戏?说不定一高兴心事就没了,还能帮你把作业问题解决了。】 池冬亭:【温余又不玩游戏。】 陈丹宇:【试试呗,不行再说。】 试试……就试试吧。 池冬亭关掉文档,熟练打开游戏,回头叫人:“温余啊,要不要跟我一起——”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一直安静坐在位置上的叶温余忽然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了。 池冬亭愣愣眨巴两下眼睛:“温余,你,是要出门吗?” “嗯。”叶温余合上电脑,拔掉充电器:“我去图书馆,晚上回来。” 池冬亭:“?” 宿舍门被门拉开又关上。 一阵穿堂风略过,池冬亭试图挽留的手停在半空。 转眼功夫,空荡荡的宿舍里,就只剩一位写不出翻译作业的伤心人了。 - 宿舍楼到图书馆的直线距离不算远,只是中间隔着一片畅心湖,需要沿着湖边绕一圈路。 若是叶温余规规矩矩沿着湖边小径走,花费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20分钟。 但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另一条路,另一条几乎多绕了大半圈的路。 刚靠近南门cao场,就已经可以看见有许多体育生零零散散在自主训练,或做训练前的热身运动。 叶温余放慢了脚步,视线不动声色地掠过cao场上每一个男生。 跑道上抻腰抖腿的,仰躺在草地里大口顺气的,躲在角落里摸鱼偷懒的,甚至是旁边自动贩卖机前买水的……一个都没有遗漏。 可惜依旧没有他想找的那个人的身影。 这几天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自从那日之后,他便在往返于教学楼,图书馆,宿舍,固定的三点一线中加入了一个南门cao场。 准确来说不仅是cao场,就连体院附近的超市,食堂,也开始多出他的身影。 可是从现在的结果看来,他所做的一切增加相遇概率的努力似乎都是无用功。 他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男生,即便是cao场上训练的学生人满为患。 难道就那么巧,他只训练那一天? 不可能,这个猜测一经出现就被叶温余否定。 对方体育生的身份是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信息,既然是体育生,就不可能有训练一天这个说法。 所以,还是他来的时候不对么? 连续几日的遍寻不遇难免让叶温余的心情生出了一丝焦躁。 他闭了闭眼,索性收回目光,加快了赶往图书馆的脚步。 第3章 开学不久,图书馆的人不算多。 叶温余在进门后直接上到三楼,在书架上找了一本参考书,又在靠窗的角落寻了一个空位,打开电脑,一呆就是一下午。 他需要将注意力很专注地投入另一件事,让大脑忙碌起来,才能阻止自己去想其他暂时无解的事。 时间无声翻过六点,日头将落,余晖斜斜投进窗户,尚且带着暖融热气的橘黄光芒洋洋洒洒,泰然为每个楼层镀上温度。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都去吃饭了,空位越来越多,叶温余坚持把最后一段翻译全部写完,才关闭文档合上电脑。 长时间的注视屏幕让他眼睛有些酸涩难受,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起身准备去吃饭,顺便将翻译参考书放回去 外语分类的书架就在旁边,他刚放好书,便眼尖地发现了旁边多出了一本《管理学原理》。 这明显不是属于外语分类区域的书。 刚才他拿书时还没注意到,应该是有人走得太急放错了。 叶温余不清楚工商管理类书籍在哪个区域,但他知道所有外借归还的书籍都会被放在一楼书架,再由图书馆的管理老师按照分类放回原处。 这么想着,他伸手过去,打算顺路将这本回错了家的书带去一楼。 指尖才要触到书脊,不防有人先他一步伸手勾住了书脊顶端,他指尖一顿,险些触上了对方的手背。 叶温余有些意外,下意识偏头朝对方看去—— 对于忽然闯入视线的这只手,严琛第一眼捕捉到的,就是它过分白皙漂亮的指尖。 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色泽是清透干净的粉白,被暗金色的书皮一衬,更蒙上了一层晕开的柔光,十足的赏心悦目。 目光不动声色顺着指尖下移。 手指笔直,细长匀称,关节处颜色很淡,几乎看不见褶皱;手背比他小了一圈,掌骨泛着更明显的白,轮廓流畅明显。 手腕也细,并着外侧凸起的骨骼,称上一句精致毫不为过;小臂白璧无瑕,骨感清晰,在白色短袖遮不住的地方,连手肘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严琛呼吸一滞。 视线难以自持地停了几秒后,他终于想起什么,掀起眼皮看向这只手的主人。 只是视线才刚对上,对方已经动作飞快收回了手,转身离开。 - “他把一顶奇怪的,奇怪的帽子,戴在了我的……屁股上?!这写的什么鬼,我的翻译没问题吧,就是帽子和屁股啊!” 池冬亭盘腿坐在电脑前,为一篇翻译,快把自己脑袋挠成鸡窝。 听见开门的动静,他顶着鸡窝回头:“诶,温余?你不是说要呆到晚上吗,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作业写完啦?” 叶温余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抱着电脑回到座位。 “全写完了?这么快?!” 池冬亭一声怪叫,羡慕极了,再转回去看看自己的,痛苦挠头:“怎么我还有这么多啊,天呐,这要写到什么时候……” 换做平时,叶温余一定会主动问他是有哪里不会,或者需不需要帮忙。 但今天没有。 他站着桌前放下电脑,低着头,用掌心撑着桌面,还没能从刚才猝不及防的重逢里完全回过神来。 在图书馆看见那个人的一瞬间,他的大脑就被一阵无声的白色风暴迅速席卷,剩下的只有空白一片。 将沦陷的理智与黏着的目光从对方脸上强行收回,这个用时仅仅几秒钟的过程,几乎花费了他所能动用的全部自制力。 没有人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兵荒马乱。 从图书馆出来,心脏终于开始后知后觉地激烈跳动,越来越快。 三两成群的黑天鹅在畅心湖边引颈高鸣,他的耳边却只能听见自己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心跳,一声盖过一声。 快步绕过湖畔,穿过石径,进入宿舍区,再回到三楼宿舍,不长不短的距离,他几乎没有作分秒停顿。 一直到现在抵达终点被迫停下,被爽利的穿堂风一吹,急促的气息逐渐平复,心跳逐渐稳定,宕机的大脑终于开始联机重启。 过近的距离,明亮的光线,几乎所有的细节都被猝然放大在他眼前,供他看得一清二楚。 好看,真的就是那么好看,比他所能想象出来的最好看还要好看! 他发现自己停不下大脑对那个人的嘴唇一遍又一遍的描摹了。 从嘴角到唇瓣,每一尺每一寸,每一处轮廓,每一抹弧度,都被无比清晰地刻入他的脑海。 半晌,他终于卸力一般坐下,闭上眼睛,将一张脸深深埋入臂弯,严丝合缝藏住所有流溢的情绪。 从心室迸入动脉的血液guntang汹涌地流遍全身,久久不能冷却。 他蜷起的手指勾住了电脑边缘,仿佛连指尖都在尽职尽责分摊着他难以言喻的兴奋炽热。 “啧,是我翻译的语序不对吗?” 池冬亭腮帮鼓了又消,消了又鼓,对照着语法笔记反复确认:“要换一下,那就是……我的屁股盖在了他的帽子上?” “?” “前文不是说他帽子不是戴在头上吗?所以是我坐在了他的脑袋上?无语,什么傻呗名著!” 小池同学要崩溃了。 绝望地抱住脑袋一顿哀嚎,习惯性想跟叶温余吐槽诉苦,扭头一看,发现后者正埋头趴桌上,不知是醒是睡。 池冬亭聒噪的声音迅速一收。 眨眨眼,扒拉着爬梯凑过脑袋,只用气音小小声地喊:“温余,温余,你睡着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