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偶尔也想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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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了！我好像彻底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人类是一种趋向习惯的动物，我已不再有察觉任何异样的眼光了。 现在刚数学小考结束，我望了一下乌鲁门克，从刚接到已经考完的考卷就陷入某种意义上的深度沉思。 看来考的不算太好，想来也是，整天忙着宠物的事还要考虑招募的事，大概也没时间复习功课。 我呢！这些课程总感觉都上过，自然拿到了一些不错的成绩。 「小莉！帮我复习功课。」克兰走过来苦求我。 嗯！这里还有更惨的。 我拿起她的试卷，「哇！惨不忍睹。」 我整个人都惊讶的失声了，然后捂起嘴来，不小心讲太直了。 「连小莉你也这样说，好伤心呀！」 我看着她的试卷，十五分耶！稍微复习一下功课的话应当不至于这么惨。 「好啦！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会教你的，只不过稍微严格了点，在教会以前你就别想从这间教室离开半步。」 我露出邪恶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当是比较偏于羞涩的自己渐渐地卸下本来注重礼节的假面。 「抖s呀！」 「只差没鞭子，下次我会记得买，只要不会就马上抽你。」 「请手下留情呀！」 然后就细心地讲解，但奈何她的理解能力实在令人汗顏，讲了十多次仍然忘了。 越教越没自信，这傢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难教。 好累喔！而且又好饿喔！对起手錶早已到了晚上七点了。 本来说是考试不及格要留下来复习并补考，怎么我明明及格却留的跟不及格一样久呀。 「莉伽亚！过来一下，老师有事商量。」 我被数学老师给叫过去。 「老师，怎么了吗？」 「看这个班级的成绩状况，今天估计也很难有人补考及格，你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希望这週末你能辛苦一下，能不能教一下他们？感觉他们跟老师我根本处在不同的世界。」 「是！我尽力。」我的神情有些错愕，说实话假日只想休息，还要教人功课真吃不消。 「谢谢！学期末成绩给你加分，加油！下週一再来补考，先下课了。」 回到班上，看着完全不会而搔头的克兰，再看一脸眼神死趴在桌上的结月，再看那一直盯着试卷恍神的乌鲁门克，真的！就算是我也总感觉跟他们身处在不同的世界甚至是纪元。 「唉！」 这个班级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从入学以来搞错了什么？ 「好了！刚刚老师说了，下週一再补考，现在大家可以回家了。」 这时大家都明显松了一口气，开始收起铅笔盒。 「不过假日大家都要好好努力，由我亲自帮你们复习功课，请先做好心理准备。」 然后走下了台。 「至于社长、克兰还有结月，你们等吃完饭之后都要继续用功学习，在社团教室。」 真累！一想到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师将不可能的任务交付给我，我该怎么办？能做的好吗？ 「蛤！好烦啊。」克兰大叹一声，让我瞬间瞪他一眼。 该觉得烦的应该是我才对，你们哪有资格嫌烦的，本来不甘我的事，结果现在我美好的假日都泡汤了，别期待我心情会很好。 「小莉，你的眼神怎么充满着杀气！」 @ 吃完餐后，来到了宠物保育社的教室内，虽然有很多宠物，但还是能容纳几些人进去。 开始愉快的复习会展开了。 「啊！好累啊！」结月一如继往地趴在桌上，眼神完全像条死掉的鱼。 「好难啊！」克兰这样说，又是那种遇到难题的搔头。 至于乌鲁门克他很认真，不发一语但却很自动自发地拿起课本。 「喂！你也讲点话嘛！难得的礼拜五耶。」克兰看着他，似乎期待讲些什么。 「克兰！认真点。」我将课本捲起轻敲她的头。 「对呀！这时候你应该要为了反对而反对，我们可是支持你的。」 「连结月也要反了？」 「一直以来我都感觉自己很没用，当初明明答应过莉伽亚，一定会把所欠的人情给还了，但现在旧的人情还没有还却又欠了新的人情，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脸跟你们一起又吵又闹？现在我只想尽力不要成为莉伽亚的负担了。」 「社长…」 是呀！自从那之后，他确实没有再挑衅我，也没口口声声说要监视我。 不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讨人厌，反而好像懂得我的苦心，似乎也承认我做这些事真的没有出于任何目的。 「好了！你们两个有时间发牢sao，不如给我继续学习，看到你们的成绩，老师都差点快哭晕了。」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社长他学习状况不错，因此给他框了习题当作测验，然后改出来成绩不错。 「社长可以先下课了，而你们可还早呢！继续！今天真的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们轻易回去的。」 我站了起来看着社长他起身照看了一下宠物们，然后准备离开。 「等一下！社长。能不能帮我们买一下睡袋？给你钱。」 他吃了一惊看着我，显然有点过度惊讶，「你真的打算教到会才回家啊？」 我点头，毕竟都答应老师了，现在当然先从最笨的开始教起。 「你某种意义上真的也是个笨蛋，明明不关你的事的。」 「我知道，但是她们毕竟都是我的朋友，总不能看着她们见死不救吧！我希望大家都能及格，不要有人留级，这样太令人孤单难过了。」 「我去去就回，可是莉伽亚你…」他突然撇过头不敢看着我，「也别太勉强，毕竟你也是我们宠物保育社重要的成员之一。」 「是。」 我回到她们那边的活动室，眼见克兰嘿嘿一笑看着我。 「总感觉他对你异常关心喔！是不是发展出什么我们意想不到的恋情呀？」 「哼！怎么可能，别转移话题了，继续学习。」 「哎！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他的。」 我和他之间即使不再有纷争，但敌我双方的态度始终不变。 他也有他要坚持的立场，而我的立场也难以改变，因此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有所交集。 所以当初我并没有劝他改变阵营，希望永远忠于自己的本愿，所以他的表情才有所尷尬，不知我们之间到底是友好还是正相反着，应该是非常矛盾的关係。 「继续学习！别吵了。」 我与社长之间仍旧保持着尷尬的感觉，因为明面上我和他是敌人，但他总是他欠着我许多人情。 当初也说过，我没需要他还清，可能造成他内心里的矛盾心思，即使我也看得出来他内心的挣扎，他仍旧不知道到底要选择相信谁，连自己都难以有主见。 「这一题这样，会了吗？结月！别发呆。」 「为什么我明明是负责殿下的护卫的，非得还要学习？」结月又再牢sao了。 「要做护卫，如果被留级了怎么办？不就没办法在我身边了。」 「那么殿下陪我一起留级吧！」 「…」不是你要陪我吗？为什么变成非得我要陪你？ 「噗哈哈！好主意！」克兰又是大笑几声。 真是受够这些问题儿童，好烦啊！如果我能成为上帝的话，绝对会把这两个砍掉重练。 「绝对是餿主意，拋开不切实际的幻想，该认真啦！」 「「是！」」两人百般不情愿地趴在桌上，真的是有点忍不住了。 是你们的成绩还是我的成绩呀？为什么我非得要替你们更紧张？ 过了不知许久，两人总算是静下来了，虽然也有不少时间发呆中，但总比哈啦好太多了。 「莉伽亚！买回来了！」 我立即开门，看到社长背后背着三个睡袋，然后右手拿着塑胶袋，里面似乎是宵夜。 他递给了我塑胶袋，「我请的！宵夜，分给大家吃吧！」 「啊！谢谢。」 「那么我先回去了，你要加油！」 「是！」 「晚上危险！要多加小心，我们社团的门可以从里边上锁，这样即使有钥匙也打不开。」 「我知道。」 「那么我回去了，你先去忙吧！」 「再见，也谢谢你让你跑了一趟。」 然后我就把门关上了，并顺着他的意思从里边上锁。 「该道谢的是我才对，为什么我总是没办法坦率？」 我刚关起门就听到他在喃喃，我的耳朵异常地灵，他可能以为我没听见。 我的嘴角勾起微微的笑意，我明白！他想道谢，虽然没有正大光明说出口，但我还是先收下了，免得又被他说再欠人情。 「不必客气…」这样喃喃回覆，并非我不敢坦率，只因为怕他知道我有听到，这样大概又让他丢了面子了。 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半了，我们仍然拼命着，但两人的精神有些不太行，而我也腰酸背痛，坐太久了。 「差不多了，洗澡就寝吧！」 看着她们欢呼，明明没什么精神瞬间彷彿浴火重生，马上直接满血满状态。 我只想晕倒，但也没办法，总不能又收回成命再让她们回来。 「哎！晚上要来干嘛？」 「还能干嘛！早点睡了，明天早点起来继续用功。」 于是又成了热闹的一晚，与平时完全不一样，之前都与结月一起而已，但加上克兰之后结月整个人都活跃起来。 闹腾不已，让我真的快受不了，不过某种意义上好像也觉得这样也不错。 「洗发精忘了拿。」 克兰直接抓起之后像丢球一样丢过去，然后结月完美地接到了。 我整个人看的都呆了，你们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报名垒球社。 然后洗完澡之后，两人就像小孩一样继续闹腾，扑完睡袋之后又不知跑去哪间混了。 不行！我真的陪不下去了，好累又好睏！ 看她们的体力，我的体力竟然先见底了，让我实在好气，却无奈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看来明天有必要让她们得到残酷的代价。 最后我再三确认门锁，然后看了一下宠物间的宠物，好像都已经睡了。 「睡觉吧！」 就躺下去了，真的睏了，教这群笨蛋真的不能用常人的心思，但我又不愿意把自己也变成跟她们同类，反而……好累………… @ 「阿基亚的话，一定可以！」 看着一位素不熟识的少女牵着我的手，我有点迷迷糊糊。 但我好像对她又有印象了，也没有这么在意。 「阿基亚！」我微微吐出声来。 突然我惊醒了，我张开双眼，眼泪莫名流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梦里并没有触发我强烈的泪点，为什么会流泪？这个梦。 梦？我突然有点忘了刚刚做的梦了，明明一开始还很清楚的，但一擦乾泪水就彻底忘了，想不起来！ 我拿起手錶，早上七点十分，看了隔壁两位都睡死了。 也罢！昨天也读很晚了，九点再开工吧！ 我滑开手机看到社长传信息，六点半传来的，写着「我买了早餐放在门口，记得吃完。」 没想到社长这么早起，我带着手机一起来到门口。 「喀啦！」打开门，确实看到了塑胶袋。 马上就回传信息：「谢谢！钱再给你。」并贴了「谢谢」的贴图。 随传随已读。 「不必了！我请客。」 在信息中，他倒是很坦率，微微一笑，我并不讨厌少年这样时而羞涩时而坦率的个性。 很快就到了早上，又帮了结月、克兰复习功课，至少已经开始会了，但我总感觉我已经教了几千遍了。 昨天的疲倦又再次回来了，眼睁睁看着下午，得去班上开个复习会。 不过我已经想到方案了，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应对二十多个不及格的人，所以我打算在及格里边安排个小老师，希望有他们来帮忙。 我趁早起的时候跟老师沟通，拿到及格的名单，并且开始联络拜託他们，否则我一人只会累死也不会有成效。 下午时分，果然几乎全班都在位置上，为了应付礼拜一的补考，不得已只能团结在一起。 「那么週六的复习会正式开始，如果今天能够把所有习题都能做到70分以上的话，那么明天就可以不必过来了。」 以此来激励大家拼了，如果你们还想假日的话就给我今天拼到及格。 因为我不认为一味地逼迫及恐吓会有好效果，更好的就是让他们先知道甜头，然后他们努力争取。 当然我也希望七十分以上后不要止步不前，只是让他们放轻松，该努力的还是要努力。 一个及格生最多负责两个，当然最好的状况还是一人一个，才能更清楚状况好下手。 而我自然只能教结月和克兰两个，但这两个可以说是全班最低，我的压力可也不小。 「三点多了。」 好快！总感觉时光飞梭，我开始有些紧张了，还是有点乐观希望今天大家都及格，然后明天大家一起放假。 但是看着克兰与结月完全不明白我的辛苦，我也不喜欢用盯的来盯你们，谁叫你们成绩超差。 我好像总是付出的太多，最后收穫的却太少，甚至还负面收穫的，外界对我的风声依然还是恶评如潮，也没办法这么轻易婉转我花瓶的形象。 偶尔会抱怨，但更多还是默默承受，也许过于妇人之仁，所以也有自知之明，凭我的话是没资格成为储君的，顶多继续像这样默默耕耘。 然后我勾选了习题范围测验，最后结果出炉，绝大部分的人都拿出了干劲，只剩三人还不及格。 结月、克兰还有另外一位同学，算了！没关係，明天的假期大概真的泡汤了。 「明天大家都休息吧！剩下的不及格生明天照样同一时间继续复习，解散！」 好累！好想找个人来陪我教她们，但那些及格生愿意抽取一天假日过来陪我们，已经算是不错了，我哪有脸要求他们再抽一天？ 回到宿舍之后，真的过于劳累，坐着坐着就打起瞌睡，然后惊醒。 结月的脸色不太好，并非对我满是抱怨，正相反好像察觉到自己的取闹，整个人都好像开始反省了。 「殿下…」 「抱歉！有点累！先别跟我讲话。」 拿起换洗衣物后进入浴室洗澡，洗完就去睡了。 闭起眼睛，很快脑子就瞬间空白，准备直入梦乡，看来今晚应该能睡的很好吧… 明明是个公主，为什么如此猥自枉躯？其实我也自己想不明白，恐怕是纯粹的柔情吧？ 没想着要有收穫，这样教教功课虽然学期成绩老师说会加分，但其实学生们只求通过就好，并没有实质上的利益。 人是趋利主义的，只有得道高人才能勉强排除掉这一特性，至于一介凡人常常都是用另类的藉口来行使趋利之实。 最理想的利益当然就是大家都获利，这谁不想要？但现实往往并非顺心如意，必须有人做出一定的牺牲才可能达成。 人的另一特性就是自私，凭什么是要牺牲我自己的权利而不是别人？ 是呀！我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如此天人交战，我到底要贯彻我那个在他人面前彷彿无所意义的无私还是更加爱戴自己的自私？ 无论自私还是无私，反正总有人看不惯，好像哪个选项都没任何区别。 讨厌我的永远还是讨厌我，继续煽动我的不利言论。支持我的永远都支持我，完全不需解释就会替我往好的方向去想。 傲慢、妒忌、愤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慾是人性的七宗罪，也可以说是凡人的七大弱点，只要无法排除的话就将可能被其他有心人士给支配。 心理学就是为了掌握他人的心，正因七罪使得人心看似深不可测却又反而有跡可循。 我的心何尝不被人支配？其他人的心何尝不也受人摆佈？ 人们总喜欢爱听自己想听的，忽略自己不想听的，例如讨厌我的人就不会搭理我对他的任何一件善行，喜欢我的也不因我的一件小恶而彻底厌恶。 所以才有人蓄意煽动情绪，使得社会產生更多分裂，以此来坐收渔利。 这便是每日公报爱做的，煽动革新派对守旧派的厌恶，革新派不满的呼声也造就了守旧派的激动，从中导致社会秩序的严重分化。 这样的分化绝非《翠玉录》所说的太一分裂那样的性质，而是一种恶性导向。 本该是合与分的良好循环却反而成了兴与衰的恶性导向。 但我更像是个歷史的观察者，即使身在其中也没办法改变现状，只能默默见证歷史的洪流，将一切的罪源给清洗乾净。 我没必要这么累，因为这么累也终究还是无济于事，既然自私与无私都会受到无差别的对待。 我是凡人，自然也会想着该如何中饱私囊，壮大自己的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