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偏执独爱我 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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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是个清高目中无人的主儿,后来受了些皮rou之苦,便也算安稳下来。 老鸨偷偷觑她一眼,赶忙低头,脑子里全是这女子究竟做了什么,这矜贵俊美的男子又是何等身份,躺在床上那个姑娘,怎么就躺下了,中毒了还是被打了? 这事会不会影响醉花楼的生意,若真惹上官司,又该去找哪个恩客打点周旋? 老鸨越想越紧张,越紧张心里越没有底。 眼看着偌大的醉花楼被重重包围起来,活像个严密的铁桶,便是往日里最跋扈的几位,也都偃旗息鼓,一点都不敢声张。 老鸨抹了把汗,听得一声咚的闷响。 转头一瞧,那女子的额头被砸出一个血窟窿,鲜红的血水沿着她鬓角簌簌流下,很快便将那张小脸黏腻的猩红狰狞,滴滴答答的响声像是一把钝刀,不断地撕扯着老鸨的心口。 她出了身冷汗,原想着开口的念头,登时便烟消云散。 直把两手伏在地上,头也紧紧贴着手背。 一阵风过,卷带着异香,容祀将帕子往地上一掷,抬脚碾在那人肩膀,将她将要起身的动作压制下去,如踩死蝼蚁一般,狠狠磋磨一番。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中显得异常恐怖。 咔嚓咔嚓… 女子尖锐的嚎叫破空而出。 还没死?” 容祀又问了句,似乎牙根带着冷笑。 女子咬着唇抬起头来,猩红的眼中是强撑和畏惧,正是戈庭兰。 该死的是你,还有她,我为什么要死,哈哈哈…” 心窝子正中一脚,戈庭兰如断线的风筝,后脊撞到了柱子,折出骇人的弧度后,猛地呕出一口血。 人最怕没有自知之明,以为能位极人臣,风光无限,却不知自己从来就没那享福的好命。 还有你,明明长得差强人意,却偏要给自己立京城第一美人的志向,达不到也就罢了,还想着害人,那你得杀多少人,才能爬到那位置? 欲壑难填,说的正是此等败类。” 容祀一字一句,戳着戈庭兰的痛处开口。 前朝小皇帝兵败,戈家第一个投靠了容家,借此在新朝立稳脚跟,若仅是如此,那戈家只消一步步慢慢来,总有一日会成为世族。 可戈家心高气傲,妄想一步登天。 眼看着袁淑岚倒台,攀附容祐成了无用之举,便又把主意打到了离间容靖和容祀,意图渔翁得利,浑水摸鱼。 棋差一着,等来的便只有分崩离析。 男丁处斩,女眷充奴。 戈庭兰亦不能置身事外,虽已嫁给容祐,却仍被与其他女眷一同,交由人牙子发卖。 她辗转多家,遇到的多是些好色之徒,又老又丑。 本就滋生在心里的不甘愈演愈烈,尤其当她看到昔日唯唯诺诺的赵荣华,锦衣美冠,雪肤花貌更胜从前,就在她面前招摇过市后,她心里头的妒火噌的烧了起来。 彼时她穿着薄透的衣裳,半边领子都垂在肩下,半遮半掩的胸口爬上一只污脏的臭手,正肆无忌惮的撷取柔软,而赵荣华,却有说有笑被几个男子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两人对向而遇。 赵荣华根本就没看到她。 她像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就那么高昂着脖颈,从自己面前走过,连一丝余光都不给。 曾几何时,赵荣华仰李氏鼻息苟活,见了谁不都是一副恭敬温顺的模样,她凭甚就能得到尊贵的一切,凭甚就能让容祀宠爱成如此鲜活的一面? 戈庭兰佝偻着身子,脊柱撞碎了,拦腰那一截,疼的淬入血rou。 她呻/吟着,蓬乱的头发黏腻着额头的血水,将那张清丽的脸变得狰狞诡异,突兀的血管鼓出皮rou,两只手死死攥成一团,掌心的疼痛觉察不出,脊柱的疼像是通过神经顶到了四肢百骸。 她痛的想打滚,却又动弹不得。 解药。” 容祀居高临下睨着她,冷冷的像是极其厌恶一般。 戈庭兰又呕了口血,“做梦。” 不给?” 容祀抬高了音调,若是宓乌还在,他大可不必同她周旋。 凌潇潇倒也可以,只是她行踪不定,时间紧迫,他不得不暂且留戈庭兰一条性命。 然,容祀到底是乖戾的。 他从旁边侍卫的腰间拔出刀来,剑尖慢慢抬起,正对着戈庭兰的眼珠。 如地狱幽冥,“给,还是不给?” 戈庭兰血液兀的僵住,冷飕飕的风沿着后脊一路袭到脖颈,她咬了咬牙,“不”字还没说利索,刀尖已然没入她的右眼。 紧接着便是钻心的疼。 她的哀嚎如兽一般,叫的人心里发毛。 容祀提着剑柄,又问:“你还有一只眼,吾问最后一次,给还是不给?” 老鸨早已面无血色,揪着帕子哆哆嗦嗦跪在戈庭兰旁边,一屋子的血腥气,遏制了呼吸一般,她双目瞪圆,看着剑尖不断滴答掉下的血水。 忍不住带着颤音儿劝道:“兰兰…兰姑娘,你就赶紧说实话吧…” 再不开口,醉花楼都得跟着覆灭。 她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位主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头,折磨人的手段狠辣而又果决,就是剑尖刺入眼珠的一刹,他连一丝犹豫都无。 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邪气。 剑尖又对准了戈庭兰的左眼,近在咫尺,刀刃仿佛触到了睫毛,只要容祀手一抖,剑尖就会戳进rou里。 戈庭兰呼吸都止住了。 我…我…” 老鸨急了,“兰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就招了吧,你若是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往后该怎么办? 兰兰,你怎么就这么轴,你要急死我吗!” 老鸨愤愤的啐了口,暗道:好容易经营了半生的醉花楼,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剑尖越逼越近,锋芒折到瞳孔中,恐惧像是洪水猛兽一般,瞬间击溃了戈庭兰的防御。 在我荷包里。” 剑尖猝然穿透了她的左眼,容祀扔掉剑,在老鸨的震惊,戈庭兰痛苦的嚎叫中,命人从她腰间取下荷包。 荷包已然被血水浸透。 幸好,那枚药丸还在瓶中,除了沾染几分血气,倒是完好无损。 容祀,你骗我!” 戈庭兰用尽周身气力,嘶吼着咆哮出来。 老鸨半晌忽然回过神来,当今陛下,不就是叫… 她身上一软,斜斜倒在柱子上。 完了。 容祀搀起赵荣华,将她的脑袋挪到自己胸口,垫着她的身子想往嘴里塞药,赵荣华却不知怎的,小嘴紧闭,就是不肯张嘴。 容祀低下头,嘴唇靠着她的脸颊,“还跟我置气?” 那也得睁开眼看着我才是,乖。” 张嘴。” 人还是昏迷着,似乎带了情绪。 容祀见她冥顽不灵,索性单手捏着她下颌,轻轻一掰,刚要将药丸塞进去,便听见一声“等一下!” 扭头,却是凌潇潇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一到床前,便从容祀手中夺了丸药,放在鼻间仔仔细细嗅了一番。 忽然,凌潇潇两指碾碎了丸药,容祀拧眉,“你若是耽搁了救她,吾就把你的脖子拧断。” 凌潇潇笑,“你不会以为这是救命的药丸吧?” 她扬起手,旋即将碎掉的丸药扔到地上,转头看向双目充斥着血水的戈庭兰。 容祀顺势看去。 戈庭兰似有往后躲避的动作。 是假的?” 假的还好,就怕是更毒更狠的致命东西。” 凌潇潇走过去,沿着戈庭兰周身搜寻一番,最后从她发间拔下一枚簪子,银簪雕的是芙蓉出水,簪头有支并蒂莲,一朵开着,一朵含苞待放。 凌潇潇将那含苞待放的骨朵咔嚓一下掰开,果然发现了一枚银灰色药丸。 她又重新查验一番,旋即拿着药丸来到床前,努了努嘴,“让一下。” 容祀没动,伸手:“给我。” 凌潇潇抱着胳膊跟他对峙了片刻,忽然一挑眉,把药丸放到他掌心。 容祀低头,便听到凌潇潇笑道:“手别抖,小心药掉了。” 容祀身子一滞,好容易屏住呼吸将药丸塞进赵荣华嘴中。 一股幽香袭来。 戈庭兰越来越冷,她能感觉到有人靠近,有人离开。 流血的眼睛除去雾蒙蒙的红光,再看不见其他东西。 拖下去,关到猪笼里。” … 娘娘方才要了水,像是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