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京华 第27节
祖孙两个回家时,老国公还对江意惜说道,“下次来,再给老头子做锅包rou吃。” 江意惜笑着答应。 吴嬷嬷天黑后才回庄子。 吴嬷嬷红着眼圈说,“水珠的半边脸是青的,看到我直哭,说死鬼男人三天两头揍她。那个于老头,比我当家的还要大一岁,却不知道疼媳妇,张口就骂,伸手就打。他前面的两个媳妇都是被他磨搓死的。但他娘是大夫人的乳娘,谁也不敢惹他…… “老奴跟水珠说了,让她注意于老头,若他犯过什么在事,姑娘能拿捏着想办法让他们合离。水珠说,于老头肯定贪墨租子了,但她目前没有证据,她会想办法拿到……” 江意惜听了也心疼不已,说道,“以后让有贵哥时常带着你去看看她……” 等到睡觉前,花花依旧没有回来。 江意惜却感觉到光珠表面覆盖上了一层水雾。小东西哭了?不知它遇到了什么事,江意惜担心的一宿没睡好。 次日一大早,她坐起来把光珠拿出来,光珠表面果真有许多水。她把眼泪刮进茶碗里,比上次多多了。… 江意惜心疼的直叹气,不知小东西怎么了。 今天是初九,又是孟辞墨来扈庄看病的日子。辰时末,不止孟辞墨来了,孟老国公也跟着来了。 孟连山手里抱着一摞书。其中两本兵书是送江洵的,三本医书是送江意惜的。 老爷子哈哈笑道,“江小姑娘,老头子还想吃你做的锅包rou。” 他的话让孟辞墨有些脸红,这说的太直白了。 江意惜笑道,“今天我本来就要请孟祖父来吃锅包rou的。” 老爷子看江意惜更满意了。 啾啾又扯着嗓门叫道,“吃rourou,扎针针,江姑娘,花儿,北方有佳人……” 叫得众人乐起来。 孟辞墨进屋针灸,老爷子则坐在院子里侍弄起了花草,偶尔逗啾啾说两句话。 当他听到“滚,下去,军棍侍候”时,乐得哈哈声震天响。 自言自语道,“哈哈哈,这是郑吉的声音。哎,打仗四年,加上上年和今年,他已经有六年没回京城了。老头子想他都想得紧,别说大长公主了……” 江意惜悄声问,“郑将军是宗亲?” 孟辞墨道,“嗯,郑叔是宜昌大长公主的独子,现在在西庆任总兵兼西征大将,守卫着我朝的西北门户,几年都不能回家一次。大长公主时常想儿子想得哭,气不过,还来骂过我祖父,说是祖父把她儿子带野了……许多人都说郑叔会接我祖父的班,成为下一个战神。我希望我能接郑叔的班,成为继郑叔之后的战神。” 江意惜记得宜昌大长公主的驸马就是姓郑,原来他们是一家。大长公主的独子一直在外守边,还真不多。 她笑道,“孟大哥眼睛已经好多了,等到彻底好了,一定会得偿所愿。” 孟辞墨点点头,一脸的踌躇满志。 晌午,孟家祖孙如愿吃到了江意惜做的锅包rou。 这次江意惜做得多,祖孙俩吃尽兴,下人们也吃到了。 吴嬷嬷笑道,“姑娘就是聪慧,做什么都比旁人做得好。” 想着一定是二老爷和二夫人在天之灵保佑姑娘,姑娘才能越来越聪慧。 吃完晌饭后祖孙二人告辞回家。 吴嬷嬷又领着人准备晚饭,今天下晌江洵要来。 日落时分, 终于把江洵盼来了。他不止带来了秦mama,还带来了水灵的哥哥江大。 江大二十岁出头,长得又高又壮,还黑。 他第一次见江意惜,给江意惜磕了头,感谢二姑娘对他和meimei的恩情,又讲了水露的事。 水露和江晋半夜在花园私会,害得江大奶奶差点小产的事传遍了街头巷尾,当然也传进了武襄伯府。 水露被打了个半死卖去牙行,他就一直在牙行对面的茶肆喝茶,看见水露第二天下晌就被人买走了。二十板子要了水露的半条命,连路都走不了,将来瘸不瘸还不一定,不认识的人怎么可能这时候买她。 江大雇了一辆驴车悄悄跟随买人的人和水露,去了城北一处小宅子里。他又在胡同口的一家茶肆喝茶,居然看到水露的哥哥从那家出来。 虽然他把斗笠压得低,江大还是认出了他……由此断定,买人的人肯定是受夏婆子相托。 第51章 觉悟 江意惜暗哼,肯定是夏婆子让人买的人了。夏婆子是江大夫人最得力的人,有钱,也有一定的人脉。 这是江意惜之前便想到的。 不过,奴才再得势也是奴才,不能不听主子的话。这边主子刚把人卖了,她那边就安排人把人买了,这种跟主子唱对台戏的奴才是活到头了。 江意惜又拿出两个银角子交给江大,如此这般吩咐一番。 江大笑道,“是,奴才定会让主子满意。” 江意惜很满意江大的能力。说道,“从现在起,你就负责我和洵儿在府外的事宜,每月月银一贯钱。” 江大是江意惜私自雇的下人,就由她掏工钱。这个工钱是武襄伯府管事和管事婆子拿的例。 江大大喜,赶紧地磕头谢恩。他不光是因为多拿钱高兴,而是可以像父亲一样给主子当忠奴了。 江意惜和江大的对话让江洵在一旁旁听。 江大退下后,江意惜又讲了该如何收拾背主的奴才,背主的奴才有多么可怕。 末了说道,“姐之前识人不清,非常相信水露。那次去广和寺,她不知得了谁的吩咐出卖我,我的清誉差点被毁。因为忌惮夏婆子,等到现在才收拾她。” 这话不算撒谎,只不过把发生在孟家的事搬到广和寺。 江洵脑补一番,认定水露在寺里引着jiejie去见了不妥当的男人,jiejie想法子逃开了。 他气得眼圈都红了,哽咽道,“姐,是弟弟不好,没有护好jiejie,让你差点被恶奴陷害。jiejie受了委屈,却不能说出来,还要忌惮一个奴才。奴才可恶,有些亲戚更坏。” 这孩子终于觉悟了。 江意惜摸摸他的总角,“所以,只有咱们强大了,别人才不敢惹。” “姐,我会好好学习,遇事多考虑。明天我还要去孟家庄,请孟祖父和孟大哥讲谋略,请连山大哥他们教武功。还会注意大房,我猜测让水露害大姐的人很可能是大夫人和江意言,她们忌妒jiejie长得好……” 江意惜道,“我也这么认为。” 必须让他注意大房,特别是江大夫人。 姐弟二人说完悄悄话,江洵才去廊下逗啾啾。啾啾说着疯言疯语,小少年咧着大嘴乐。 江意惜看着窗外的少年,靓蓝色长衫,青色腰带,站姿如松,笑容灿烂,非常符合伯府小公子的形象。 这孩子变化真大。 江意惜极是满意,又口头表扬了秦嬷嬷。 次日天色刚亮,江意惜就来到厨房。吴嬷嬷在准备做早饭,水灵烧火,吴大叔扫院子。 昨天晚上说好,江意惜会亲自卤一些鸡蛋和花生米,他们吃的同时,让江洵带去孟家庄给那祖孙二人吃。 江洵也起的早,在院子里跟着江大练武。 吃完饭刚刚辰时初。江洵领着拎食盒的江大一起去孟家庄,这时候孟家祖孙还没吃早饭。水灵也一起跟去了,她想多跟哥哥说说话。… 并说好,吃完晌饭后,秦mama去孟家庄与江洵汇合,直接回京城。 今天即使江洵不想去孟家庄江意惜也会把他打发去,因为李珍宝要来扈庄。虽然李珍宝不需要再治对眼,但每十天中身体好转那两天会来扈庄玩。 想着李珍宝把花花打进她的嘴里,江意惜就觉得过意不去,想亲手做些好吃的给她。虽然不能帮她“固魂”,总对身体有好处。但茶叶之类的东西就不能拿出来了。 巳时初李珍宝来了。 她一进门就到处看,纳闷道,“咦,你弟弟呢?” 江意惜笑道,“你不是不愿意见他吗,我打发他去孟家庄了。” 李珍宝道,“我之前不愿意见男人是因为我有斗鸡眼,现在斗鸡眼好了,见见有什么要紧。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想见他。” 江意惜道,“好,以后介绍你们认识。洵儿比你大,是哥哥。” 李珍宝又道,“我父王和哥哥很欣赏孟老国公,跟孟世子也熟。以后有机会,再介绍我跟孟大哥认识。都说孟辞羽有潘安之貌,他哥哥肯定也漂亮……” 李珍宝正说得高兴,突然一阵话传来,“吃rourou,吃rourou,佳人,佳人,北方有佳人,有位伊人,在水一方……” 李珍宝转着小脑袋东张西望,“咦,哪个小男生在说话,又是吃rou,又是佳人,气我呢?” 江意惜笑着把她拉到啾啾前面,“这是它在说话。它叫啾啾,会说很多话。” 啾啾扑棱着翅膀叫起来,“花儿,花儿,江姑娘,有位伊人,在水一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李珍宝罕奇得不得了,大声笑道,“天哪,还是只色鹦鹉。色啾啾,叫jiejie。” 啾啾不高兴了,骂道,“滚,出去,军棍侍候。” 由小男孩的声音变成了男人的声音。 李珍宝笑得更厉害,说道,“这鸟儿太聪明了,还知道我在骂它。色啾啾,色啾啾,色啾啾……” 啾啾跳着脚回骂,“滚 ,滚,滚,军棍侍候,滚……” 一人一鸟对骂,逗得众人大笑不已。 李珍宝又缓下口气,非常温柔地笑道,“色啾啾,不骂你了,咱们合好吧。” 啾啾不懂什么是“色”,它骂人是因为李珍宝的声音又尖又大,以为她在骂它。见李珍宝不凶它了,便也不骂人了,叫道,“吃rourou,扎针针,佳人,花儿,江姑娘……” 众人又是一阵笑。 李珍宝把食指伸进鸟笼轻轻抹着它的头顶, 笑道,“色啾啾,这才乖。” 晌午,江意惜亲自做了一个拔丝红薯,一个鸡蛋韭菜盒子。 一大桌子菜,李珍宝只吃这两样。 “好吃,太香了。江二jiejie,你的手艺真好,比御厨还好。” 雍王爷给她派的几个厨子里,有一个是御膳房里的御厨,太后听说她挑嘴,特地派给她的。 江意惜笑道,“哪儿有那么好,你是隔锅香。我会做的菜不多,也就几样。” 饭后,李珍宝又逗啾啾玩,申时就要回昭明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