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下乡后[七零] 第178节
到时候她就能实现吃草莓自由了! 唉,她果然没什么忧国忧民的意识,瞧瞧人家师徒两人,正蹙着眉头,估计是在想着地膜能增加产量的事儿呢。 包子很快蒸好,配着热乎乎的rou片鸡蛋汤和酸酸辣辣的鱼汤,几人捧着大包子吃得很是满足。 就连彰彰这小屁孩都吃了半个包子和半碗rou片鸡蛋汤呢。 此刻,火车上。 乔小弟吃完最后一顿香喷喷的饺子,忍下打嗝的冲动。在周遭人羡慕的眼神中,摸了摸嘴巴,准备下车。 周围人恨得咬牙。 这位同志,在车上整整吃了两天的水饺,而且还是汤水饺,边吃边用千层饼泡着水饺汤,简直气煞人也。 不知道多少小孩儿因为这碗水饺哭了,更是不晓得多少人因为水饺咽口水。 他半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从始至终只分给了一位老人吃。 为啥啊? 乔小弟心说:因为人家能教他画画啊! 这老头儿说了,他也是首都人,还留下地址,说分他十个饺子,他就教自己画画。 乔小弟看他衣服板板正正,头发更是梳得整整齐齐,身上有点孔老师的气质,就觉得这人靠谱。 于是咬牙,一狠心从自己的饭盒里分了十个饺子给他,心里琢磨着,要是出尔反尔,或者干脆是在驴他,他是一定要追究的!天南海北都要把这老头儿给抓出来才行! 这可是十个饺子呢,十个rou馅饺子。 紧接着他又畅想,等他学了画画后,就可以找二姐嘚瑟了,二姐总说姐夫厉害会给她画素描,连衡衡这小屁孩都吹嘘自己蜡笔画画得比他好。 乔小弟得意想着,必须要让二姐看看,什么叫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更是要让衡衡瞧瞧,什么叫舅舅的尊严! 他要夺回自己在衡衡那里丢失的尊严! 第111章 首都院子 刚回家的孩子总会受到热情招待, 乔小弟回到家里时,当了两天的大少爷,两天后赵琼花女士就觉得这儿子不是很顺眼了。 小妹信里说小弟会自个儿做饭,做的还挺好吃。所以他为什么不帮当妈的做? 小妹信里还说小弟会洗衣服, 赵琼花大冬天用通红的双手搓着衣服时就想, 她这当娘的在洗衣服, 而当儿子的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合适吗这? 冬天洗衣服着实累人,热水是没有的, 煤炭在这时候也是重要资源,就连柴火也能卖上钱。不少穷苦的人家都会去郊外砍柴火, 甚至还有人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烧炭, 他们在郊外烧了煤炭,然后再把煤炭搬回家使用。 从前乔家还过得紧巴巴的时候乔大哥就常带着底下的弟弟meimei去郊外搬柴火,可见如今虽然不缺热水,但也没办法做到用热水去洗衣服。 没有热水, 就更没有手套了。 几十年后的橡胶手套此时还未在市场上出现, 更甭提,那种带绒毛带束口可以保暖的橡胶手套了。 赵琼花只能用手去洗衣服, 每年冬天手肿得都跟萝卜似的,用多少猪油膏都无法消肿,冻疮长的一烤火手就痒得要命。 她此刻看屋里的小儿子就越看越不顺眼,洗完衣服后回家, 用力推开门,骂道:“几点了还不起来, 我看你是皮紧了, 你去楼里问问, 有谁像你似的睡到七八点还不起,就是几十年前的地主老爷都没有你这个睡法!” 乔小弟翻个身,夹着被子继续睡。 他前两天把被子带回来后一床给了大哥家的荣萱,另一床给了大姐家的婉文。 大嫂虽嘴上说着一家人哪要这么破费,但脸上的笑容是止不住的,当即把自己做的一床棉被给了他,这让他能睡个温暖的觉,而不是睡觉时被子上还得盖着棉袄。 一年没见,大嫂忽然如此大方,还让他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赵琼花还在外头骂着,边晾衣服边骂,然而乔小弟是在知青院里生活过的,他习惯了在吵闹的环境里睡觉,所以他妈的骂声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等赵琼花骂得嘴巴都干了时,推门一看,乔小弟竟然还打起轻鼾声。 “……” “起来!吃不吃饭啊你!” “有谁跟你似的睡到这时候,真是没皮没脸半点不怕人骂了。” 乔小弟再翻身,迷糊着道:“我二姐,我姐和姐夫就睡到现在。” 赵琼花:“放屁!你二姐和二姐夫哪有这么舒服,别唬我快起来。” 她使出终极大法掀被子,乔小弟猛地坐起来,即使屋里有暖气,他还是觉得冷。 没办法,只能忍着困意起床了。 赵琼花从锅里端了热乎乎的面条来,心里还琢磨着刚刚儿子那话,问:“你二姐和二姐夫到底过的啥日子,我怎么听着这么玄乎了,城里最近又凶起来了,看得我心慌慌的。” 她只晓得自己小闺女和女婿还是“待罪之身”,然而吃的喝的却跟地主似的。 地主人家还没法天天吃细粮呢,更别说天天吃蛋和隔三差五的吃鱼吃rou了。 要晓得城里天天都有红袖章在到处走动,今天拉洗厕所的老头去做思想工作,明天找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去念自己的“罪状”。 甚至还能见到几个阴阳头在路上被人带着走,赵琼花每到这个时候就会躲得远远的,乔家也会老老实实地不出头,深怕有人会想到乔家的小闺女和女婿也被下放了。 城里不少人如同惊弓之鸟,但赵琼花怎么觉得小弟口中她家小乔过得比在首都还好。 她怪怕的,城里一闹起来她就怕。 乔小弟呼呼吸溜着面条:“妈你别怕,我二姐好着呢,没谁过得比她舒服了。” 赵琼花轻轻打他:“你二姐过得苦。” 乔小弟:“……真该带你去我们村里见见我那过得苦的二姐,她要是过得苦,那就没人过得甜了,再说了,这又是腊rou又是腊肠又是花生油的,是过得苦的能带得回来的吗?” 赵琼花一梗:“心上苦你晓不晓得。” “再说了,乡下吃得再好,设施条件肯定不如咱们城里。”赵琼花担忧道,“你二姐本来就体寒,从前冬天恨不得长在家里不出门,一天到晚都得在暖屋里待着才行,现在呢,哎!” 乔小弟:“……二姐现在也不喜欢出门,十天里有五天都睡到吃午饭了才起来。做饭洗衣服都是用热水,姐夫洗一天她洗一天,后来二姐耍赖,变成姐夫洗两天她洗一天。” 他觉得自家老妈担心二姐,不如担心担心他二姐夫。 反正他是真不觉得二姐哪里过得苦了,他反倒觉得他妈对乡下的成见太大,就连他自己在乡下过的都比当初在家里过的好,至少吃上要好不少。 乔小弟捧起碗把面汤喝了,然后没再听老妈的唠叨,拿起衣服说:“妈我要出门一趟,对了,二姐说让你帮她打听打听她的那套院子,如今几家住了,住成啥样了。” 赵琼花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怎么,她和宁渝难不成还能回来啊?” 乔小弟:“这我哪里晓得。”他说完赶紧跑了,生怕又被喊住听叨叨。 赵琼花一拍大腿:“跑哪去啊你,回不回来吃午饭,不回来算了。” 她嘀嘀咕咕的,到底还是把小弟的那份饭给蒸了下去。 然后呢,穿好衣服,围巾一甩,出门来到街边,等了二十分钟等到公交车,再坐着公交车到了平和胡同。 下车后,她特别熟练地走进胡同里,敲敲门,来到一户人家中。 冬日里,赵琼花全身都包紧了,只露出一对眼睛来,即使是碰到熟悉的人,只要她没开口怕是都认不出她来。 “秦婶儿,近来可好?”进屋后,赵琼花把身上围巾拿下来,“可真是冷死我了。” “我好着呢!”秦婶儿悄悄看了眼门外,把她拉到桌边说话,“我那东屋租出去了,咱们小声些说话,你今儿有啥事儿啊?” 赵琼花压低声音:“嫂子,现在我女婿那边几家人住?” 秦婶儿家就在隔壁,和她女婿交好,这家人也厚道,宁渝出事儿了还能护着她的小乔。 她小儿子如今还在农科院食堂工作,没受什么牵连。这两年也问过她如今宁渝两人生活过得如何,宁渝能参加工作的事儿定下来后,秦婶儿还真真切切的高兴过。 赵琼花觉得这人不错,就时不时找她说说话,如今也来找她探探院子的情况。 再者说了,如今农科院的食堂是她大女婿管着,她大女婿是烈士后代,再怎么闹也闹不到他的身上,而秦婶儿的小儿子在她大女婿管理的食堂中做事,所以好些事是能和秦婶儿说说的。 秦婶儿叹气,拍拍她手:“难哦,住进去四户人家,家家都是五六个人,房子被烟熏得黑黢黢的。拆倒是没拆,但是加盖了不少,好好的院子现在被隔成好几块,还说想把院里的青石板给搬开来,然后种地。你家宁渝那妈都要急死了,说祖上留下来哪能……” 她说着说着,忽然反应过来似的,惊喜说:“咋,小乔和宁渝要回来?” 赵琼花揉揉脑袋:“没嘞,这死孩子让她弟带信回来说问问。对了,你说我亲家母也有来过这儿?” “是,找我问了,急得要命。”秦婶儿摇了摇头说,“终究还是亲妈,还惦记着儿子,这院子她总说就是她儿子的,这么一糟蹋往后怎么办。不过她也算有点心眼了,只跟我说,没在外头骂。还让我帮忙注意点,如果要大改千万得记得通知她。” 赵琼花:“……” 她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她那亲家母这么看重这个院子吗,院子现在都分出去了,再在意也没啥用。 还通知她,通知后又能怎么办呢?宁渝他妈不是个蠢人,所以她想干什么? 旁人不了解她,只会以为她是心疼院子,毕竟那院子被搞成这样确实让人心疼得紧。 可赵琼花是跟亲家母打过交道的,为了闺女儿还打过好多次交道,两人都把对方看得透透的了,所以她才能察觉出来一丝不对劲。 赵琼花只好把这事儿给压住,认真听秦婶儿说说院子的几户人家。 冬日暖阳无法融化积雪,积雪被铲到街道的两边,人来人往中积雪就由纯白变成了黑灰色。 乔小弟拿着地址,骑着自行车沿路寻找过去。 “……胡同201……” 他皱着眉,寻找好半天才找到。 原来在一处狭窄的拐角处,要不是他问了人,他怕是都以为那老头儿是骗了他。 还好还好,还好十个水饺没白花。 乔小弟下车,然后敲门,没一会儿,里头有走路的声音,然后问:“谁啊?” “是我,我姓乔,找顾天明。” 门“吱呀”一声打开,里头露出个小孩儿,“你找我爷爷?进来吧。” 小男孩瞧着八九岁,踢踏踢踏的,一路踢着小雪球,喊说:“爷,有人找你,姓乔。” 顾老头儿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来,眼睛还眯着,像是熬了大夜一样:“姓乔?” 然后大手一挥:“我不认识姓乔的,哪里跑来欺负我老头儿的吧,赶出去赶出去。” “嘿!”乔小弟气得用力把自行车一蹬,“老头儿你吃了我十个饺子,敢说不认识我!” 哦,十个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