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路和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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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间,徵文比赛的初选结果已经出炉了。 入围名单一出,在下课时间我就马上登上网站查看。 「柳川靖…柳川靖…」我一边喃喃的念着自己的名字一边将入围名单往下拉。 而在查找自己名字的时候,也看见许多小有名气的作家,甚至连陈吝玲的名字也出现在了入围名单上。 终于我找到自己的名字在倒数第二个的位置上,虽然参加过很多的比赛,但是对于这种大型比赛还是会感到紧张。 「呼……」 我将身体放松,靠在学校的椅背上。 「初选进是进了,但是这次对手的阵容好像有点豪华阿,这样下去连佳作能不能得到都是一个问题了……」 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已然接近了学期的尾端,老师也让我们提交了选组的志愿,虽然我喜欢文学,但是我对社会科目是一窍不通,所以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比校擅长的自然组。 「喂,柳川靖,要不要去买便当。」 林谦石向我招了招手。 我打开了乾瘪的荷包,数了数里面的零钱。 「啊…只有二十块钱啊…」 我又拿起了另一个钱包。 「但是…这是旅游基金…」 林谦石带着催促的语气,「你要不要去啦,在那边一直摸。」 「不用,你们去吧。」 将两个钱包丢回书包里后,我趴在桌子上对林谦石挥了挥手。 因为要存钱旅游的缘故,爸妈每个月打过来的钱,先分一半给meimei后,我会再将自己的那份分为三份,把两份存起来,剩下的一份再拿来吃饭或买日用品。 第四节的下课鐘声响起,所有人都开始跟自己的朋友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咕嚕咕嚕~」肚子发出叫声向我抗议。 我打算忽视这个抗议,但是……教室里面一堆人在吃泡麵…… 好香啊…你们这群浑蛋是不是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啊! 我趴在桌子上试图用睡眠来逃避现实。 「咚。」 桌子传来的震动让我以为有人拍我的桌子,所以我就抬起头准备跟那个拍我桌子的人理论。 结果我看见的是一个便当放在我的桌子上,而离我最近的人是正在离开我的林谦石。 「哼,不要以为你这次对我这样,下次如果在我睡觉时候拍我桌子我一样会扁你。」 他好像有听到又好像没听到一样,耸了耸肩。 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我面前拉了张椅子坐下。 「你跟林谦石的感情很好呢。」 我抓了抓头,想到之前我跟他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这就是所谓的死党吧? 我带着微笑,「应该算吧。」 「对了,水庭你暑假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吗?」 欸,我是不是讲出了什么很不得了的话,这算是邀约吗? 但是她的反应却出乎我意料的平淡,「嗯…应该是在画室练画画或是跟着画室的老师到外面画画。」 「都是画画吗……」我一边吃着饭一边跟白水庭说话。 「那你呢,待在家里写小说吗?」 「写小……咳咳!」在她说出「小说」时,有一坨饭卡在我的喉咙。 「没、没有阿,我这个暑假会出门去旅行。」 我嚥下那口饭后拍了拍胸口,喘了口气。 「那你的meimei呢?」 「她啊,我会把她送去爷爷奶奶那里请他们照顾」 她点了点头。 「不过嘛……旅行阿…或许有机会遇见呢。」 白水庭带着微笑看着我,其实还真的挺可爱的。 「希望有机会吧。」我带着笑容说着。 我说完这句话后,坐在我对面的白水庭一直盯着我。 「呃…有什么事吗?」被人一直这样盯着看,说实话,其实怪不好意思的。 「其实阿,我知道你有在写小说这件事喔。」 我差点要再次被饭呛到,应该没有听错吧,这件事应该只有林谦石知道而已啊。 「没有阿,我……」我还没把话说完,白水庭就把我的话打断。 「你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喔,因为林谦石都跟我说了。」 林谦石!你这个浑蛋! 事到如今,感觉我再狡辩也没有任何模糊过去的馀地,所以我只好小声地对她说:「别再让其他人知道好吗,拜託了。」 「为什么啊?」 感觉我好像不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她就会现在向全班宣布。 「因为班上有陈吝玲这个写作天才啊,所以说如果知道班上有其他人在写作的话不就会拿来跟她比,我很讨厌听到别人拿我跟别人比较。」 她看起来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为什么林谦石会跟你说阿,感觉你们没什么交集的样子。」 「哦~这个呀,你还记得之前有一次放学我在以你当模特儿画画吗?」 他看见我点头后便继续说下去,「然后好像是被林谦石看到了吧,所以当我出教室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了你会写小说,也希望有人能帮你画封面,刚好我跟你的交情不错,又会画画,所以就跟我说了。」 其实这时她说的「又会画画」令人听起来不是自大,而是坚强实力所建立的信心。 「是啊,毕竟你画画这么厉害,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就麻烦你了。」 她并没有回我的话,而是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拿过全国的奖项,但详细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转眼间,就来到放暑假的第一天,我在暑假前两天把meimei送回乡下的老家后,便回到家中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准备出门去旅行。 在房间里的阳台发呆着,看着天上的云随着夏风吹拂而缓慢的移动,听着夏日独有的蝉鸣,我步出了家门。 戴着鸭舌帽、拖着一个不太符合高大形象的粉色行李箱,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因为是平日的关係,路上的车子挺少的。 炙热的阳光照在街道上 我伸展了一下身体。 让凉爽的夏风拂过我的每一片肌肤。 「真舒服啊……」 路上的行人也是三三两两,大多数都是学生党,超商里的店员也显得懒懒散散,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火车站。 特地挑了一个离家里比较远的车站,看了看手錶,离火车到来还约莫有半个鐘头。 我将行李箱放在站内之后,就在完全没有空调的车站附近走来走去。 看着低矮的木栅,铺满石子的地面,眼前的一切彷彿成为了一张古老泛黄的相片。 我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晃着晃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距离火车约还有五分鐘会到来时,我回到了站内。 一个身高大约一百六十公分,留着长发的女性站在我的粉色行李箱旁。 「欸……陈吝玲?」 一个未曾想过的身影在应该没人的站内出现了。 因为她一直在东张西望,看起来稍微有些慌乱的感觉。 看了一眼手錶,「时间要来不及了啊……不然还想多观察一下。」 我走向前,刻意拉低了帽子的前缘,用着低沉的声音说:「不好意思小姐,这是我的行李箱。」 我抓着把手正准备走人的时候……有一个力量把我抓住,而那个力量来自手腕。 「那个……你是……柳川靖?」 呃…我可以说不是吗…… 「你可能认错人了,不好意思,我要赶火车,可以请你放开我吗?」 「火车?啊,我应该是跟你搭同一班,一起走吧。」 陈吝玲虽然松开了抓着我手腕的手,但是跟在我的身后一起走。 到了等候车的地方后,明明时间到了,火车却还没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火车依旧是没有出现,甚至连汽笛声也听不到。 「你肯定就是柳川靖吧?」 神啊,救救我啊。 「……咳,是,没错,我是柳川靖,有什么事吗?」 「嗯嗯。」她摇了摇头,秀气的长发也随之飘舞,散发出柚子的清香。 又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一个人旅行吗?」 「嗯。」 「是吗,我也是呢。」 我稍微瞥了一眼陈吝玲。 「你写作真的很厉害呢。」 经过了几个月的沉淀,我其实已经对陈吝玲不会抱持着敌意,只是直面她时,多少还是会有一些当初因为对她抱有敌意的愧疚感。 所以我对她这么说并不是为了嘲讽她,而是同为作家的敬意。 「是吗……」 她虽然听得出来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却隐藏一种了解了什么的悲伤情绪。 「是啊,刚写的第一部小说就能获得这么大的成功,说真的,是非常不容易的喔。」 她并没有接着说下一句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火车来了,一台南下一台北上的火车,我往南下的火车,而陈吝玲是往北上。 当陈吝玲转身时,向耳语般说了一句我也听不太清楚的话,「我想说或许同为……的你肯定能理解……写……路……痛苦。」 当我回过头时,她已经走到了火车门前。 看向陈吝玲,我还打算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广播的声响不断地催促着需要上车的乘客。 我只好带着疑问继续进行我的旅行。 「为什么……会让我感觉你如此的悲伤呢……陈吝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