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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书] 第42节

    漂亮又聪明的女孩捧过饼干盒,郑重其事交到了冷峻手中,并说:“这件事对您影响很大吧,我听说您被单位关了禁闭,还有……您女朋友,或者爱人……”

    冷峻迅速澄清:“我没有爱人,也没有女朋友。”

    陈思雨心下大安:“那就好。”说完又觉得仿佛哪里不对,忙解释:“我不是说您没有女朋友好,我的意思是,那个谎言没有伤害到更多人。”

    冷峻解过饼干盒捧在手里:“没有。”

    池塘,老树小麻雀,沉默许久,他突然问:“困扰你的那帮混混还在sao扰你吗,有没有影响到你的正常工作?”

    这不就好说了,陈思雨一笑:“我狐假虎威,借了您的威风,我想,您既当初愿意挺身而出,肯定也胸怀若谷,海纳百川,不介意我这样做,对不对?”

    冷峻面前浮现的,是她在毛姆家两手啪啪啪,照牛鬼蛇神的模样。

    这是个古灵精怪到总让他觉得叹为观止的女孩子。

    但他想象不出,她是怎么借着他的威风来对抗小混混的,完全想不到。

    “可以。只要不危害国家利益,且对你有利,你尽可以借我的威风,也可以随时找我。”指了指对面一栋房子,他说:“23栋左,那就是我家,我会给你在门卫做备案,如果是不方便跟人讲的事情,你可以直接上门找我。”

    陈思雨望过去,抑住了喉咙里发出来的轻叹。

    因为前几年国内来了很多苏国专家,给他们的房子,全是按照苏国风格建造的,地暖,木地板,淋浴,浴池。

    而那种民族风格的装修,便到六十年后都不会过时。

    羡慕嫉妒,在这种年代,冷峻居然住着那么舒适的房子,那他的家境一定也非常好,也就难怪她一提起他,首军院那帮无法无天的都会怕。

    也难怪,虞永健他们深信,冷峻是她追不到的男人了。

    她又说:“那帮混混说起来也好打发,我跟他们说我追了您,但没追到,痛定思痛,不想再在个人感情上浪费精力,就痛定思痛,专注于事业了……”

    虽然不说也行,但陈思雨觉得还是有必要把事情摊开来讲,讲得清清楚楚。

    而且要把利害分析清楚:“那帮孩子本质并不坏,之所以sao扰我,是因为觉得我跟他们是一类人,喜欢玩喜欢耍,可我本身内心只有事业和工作,没有男女方面的心思。但生硬的拒绝吧,怕他们要恼羞成怒,对我不利,冷峻同志您在男性中也算标杆级的人物了,我把您竖在那儿,他们看到您,有了自知之明,自然就不会再sao扰我了。”

    陈思雨絮絮叨叨,说个不绝。

    但冷峻脑海中轰隆一声,没听到别的,只听到一句:她说她在追他。

    就不说冷峻了,空队人材济济,也确实受女孩子们欢迎,可这年头,除了陈思雨,还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明目张胆的,说自己在追某个男人的。

    漂亮的,灵动的女孩略带羞涩的讲述着自己的际遇,目光扑闪,羞涩着又带着几分坚不定毅的勇敢,像小鹿一样奔跃在冷峻心上。

    突然伸手,轻拍他怀里的饼干盒,她说:“这是我自己做的,一点小心意,你慢慢品尝,那我就,告辞了。”

    冷峻站了起来:“我送你。”

    很奇怪,昨天晚上他想了一晚上,见面了该问些什么,又说些什么,可已经到告别的时候了,他发现他忘了自己想说的话,而于她说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着她的脸了,她顾盼流光的双眸,她唇角溢着的笑。

    “不送了,冷峻同志,再见!”在大门口挥手,陈思雨也卸下了心头负担。

    冷峻也说:“再见。”

    出了门,她心头好生感慨,这年头,虽然有韦二,王大泡那样的混子,但也有冷峻这样纯粹,仗义,甚至还带着些纯真,却顶天立地的男人。

    跟她聊天其间,他既不乱瞟乱看,听说她主动追他后,甚至没有一般男人的那种轻浮自信,甚至神态里满满的羞涩和内敛。

    那么优秀,却那么纯真。

    真是难能可贵。

    得,进行今天的下一件事吧,出发,卖金子去!

    ……

    冷峻还在望着院外出神,他身后有人,当是何新松,安顿好高大光的宿舍后,忍不住还是溜跶过来了,要八卦一下:“陈思雨送你的,又是什么东西?”

    男同志给女同志送东西的多见,但女孩子给男同志送东西,羡煞旁人。

    冷峻机械回答:“应该是饼干。”

    何新松嗅了嗅:“你鼻子没坏吧,这么香,怎么可能是饼干?”

    这人不但魂不守舍,鼻子也坏掉了?

    何新松接过去一把掰开:“乖乖,牛rou干,这东西下酒正好。”

    冷峻一看,还真是,褐红色的牛rou干肌里清晰,往外散着一股nongnong的油香之气,何新松的禄山之爪已经抓了一大把了,就要往嘴里送。

    “新松,人和人之间要有边界感,这是别人送我的东西。”冷峻语气很不好。

    何新松觉得很怪:“咱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什么时候东西分过你的我的。”看冷峻依旧神色不好,又准备放回去:“我不吃了,还你,行了吧。”

    “自己拿着,不要再放进来了。”冷峻忙盖盖子。

    何新松只好转头,把牛rou干分给几个兵崽子,并说:“你今天可真奇怪。”

    是的,冷峻也觉得奇怪,在此刻,那个饼干罐子仿佛成了只属于他和陈思雨的私人领地,他下意识的排斥何新松把手再伸进去。

    “你俩都谈了些什么,谈的怎么样?”何新松再问。

    冷峻定眼看何新松,才想起来,就是这家伙把他跟陈思雨说成是娃娃亲的。

    而他,曾在大礼堂里,当着所有领导和战士的面,把娃娃亲给坐实了。

    甚至,远在南部战区的他爸,都为了他而向这边撒了谎。

    一旦现在改口供,营长和政委都得受处分不说,他也必须立刻停职接受调查。

    可目前飞行队正要试一批只有冷峻cao作过,有经验的新机,他不能被停职。

    所以要想更正这个谎言,必须得等他爸有时间了,回北城了,跟师级领导沟通,反映才行。

    何新松给他背了一口大锅,却还懵然未觉,啥都不知道呢。

    冷峻想揍这家伙一顿,可再转念一想,才发现自己忘了跟陈思雨通口供了。

    而通口供,才是今天他见陈思雨最重要的事。

    但俩人一起坐了半个小时,他把这事给忘了,忘的一干二净!

    抱着罐子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把它交给何新松,冷峻说:“不准再打开,也绝不准再偷吃。”

    何新松纳闷了:“咱冷队原来不是这样的人啊,咋突然就变得乍乍乎乎的?”

    别人不懂,高大光可太懂了,那叫:恋爱使人盲目。

    本来他是不信的,他坚决不信陈思雨会抛开他追冷峻。

    但现在,现实叫他不得不信了。

    高大光的心,碎了!

    ……

    出来以后陈思雨就把标致性的绿衣裳脱了,叠好塞进了绿书包,再包了条花头巾在脑袋上,专门找了个灰土多的地方不停的跺脚,给两条裤管跺满了灰,又把金条倒到了裤兜里,这才又往rou联厂门市店去了。

    她跟张寡妇商量的是,一旦她弟弟同意交易,就先拿出一千块钱来,陈思雨既不去rou联厂的门市店,也不去黑市,而是在邮局旁边等着。

    届时张寡妇拿钱出来交给她,她数好钱,再把金条给张寡妇,完成交易。

    等陈思雨到时,张寡妇已经在邮局门口等着了。

    但她身边还有个胖乎乎的男人,正在跟她聊着啥。

    而因为陈思雨乔装打扮过,又故意佝偻着腰身,张寡妇并没有认出她来。

    陈思雨就站边上了。

    张寡妇说:“前段时间我那么困难,来问你借二十块给燕燕瞧病你都说没有,今儿一说有金子,呵,一下子拿出一千块,你可真是我的好二哥。”

    男人说:“不是二哥不想给你钱,是你二嫂堵着不让,前几天我悄悄倒卖板油赚了二十块,想悄悄拿去给你的,叫她发现,你看我这头上,就是她打的,家里的钱她管着,我拿不到呀。”

    这就是张二哥呀,有钱买金条却没钱接济日子艰难的meimei。

    陈思雨以为是他心太黑,没想到竟然是个妻管严。

    她站在报刊亭旁,假装识字不多,一个字一个字的扣着认,就听张寡妇说:“哥,我如今已经有工作了,不需要你们的接济。但你能不能硬气点儿,一rou联厂掌刀的屠宰师傅,端着金饭碗的,总被老婆打的嗷嗷叫。”

    “我也想啊,有几回我都想打她来着,但她比我胖得多,一个猛子抱摔过来,我只有挨揍的份儿。”张二哥说。

    陈思雨侧眼打量,这张二哥少说一百五十斤,合着他媳妇有二百斤?

    他们俩口子打架,那场面,相扑吧。

    张二哥等的不耐烦了,问:“送金子的人呢,咋还不来。”

    这就是张寡妇的不专业了,她以为她二哥是可信的,就给带过来了,想当面交钱交货,但陈思雨可是要当芭蕾首席的女人,她绝不会让自己冒险,暴露身份的。

    她不能让张寡妇的二哥认出自己来,所以不打算现身,就准备要走了。

    但就在这时,正好联防队的几个同志巡街,走了来。

    其实联防队的人来了也没啥,光天化日大街上,只要你没有投机倒把干坏事耍流氓,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

    可张二哥的胆量跟他的体重呈反比,见有联防队的经过,他突然就眼珠子一僵,浑身都不对劲了,发抖,抖的跟触了电,或者发了羊角疯似的。

    果然,一女队员停下了:“同志,你什么情况。”

    张二哥又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捂兜:“没,没啥,啥都没有。”

    一男同志上前,伸手了:“兜里是啥,拿出来我们看看。”

    这下完了,一rou联厂的屠宰师傅,一月工资25,兜里却装了一千块,钱哪来的?

    肯定是因为倒卖公物了呀。

    “同志,求你们了,我啥也没干,我真没干!”扑通一跪,张二哥求饶了。

    但他越这样,联防队的人就越起疑,一男队员上前就搜身,从他身上搜出一沓大团结:“好家伙,同志你啥单位工作的,恁多钱?”

    “千元户儿,这是家里有烈士,领了抚恤金的吗,还是上缴文物奖励的?”女联防队员问。

    这年头一千元难得,除非家里有烈士,或者上缴文物得的奖励,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一旦有,那必定是干了不法之事了。

    而张二哥的钱,就是倒卖板油倒卖来的。

    投机倒把资本主义,他就是条尾巴,要被割掉的。

    “我有罪,我该死!”对方还没审呢,张二哥已经在磕头了。

    其实只要张寡妇揣住了,她们俩就不会有啥事,可张寡妇不经意的回头,看身边有一灰杵杵的小媳妇儿,再一看,不对劲,是陈思雨。

    她多此一举,低吼:“思雨,快,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