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画十三 寒假、流星与禁爱令 (5)

    我努力的小跑步，想要追上舜也，但他的脚程很快，一转眼就跑到深山之中。我本来勉强跟着手电筒的灯光还能跟着他的路线，可现在连一点光亮也瞧不到。我喘着气待在树林中，周围一片漆黑，让我回想起开学不久后在树林中遇到野生吸血鬼的场景，不禁令人感到害怕。

    「他到哪去了啊？」我摸索着口袋，拿出手机打给他，在几声嘟嘟声后总算接通了。

    「……喂。」

    「业绅，你在哪啊？」我的口气听起来有点焦急。

    「怎了？」

    「我……跟着你走到树林里，可是……」我不安的在原地踱步，树丛传来的阵阵摩擦声让人毛骨悚然。

    「唉，别动，我去找你。」他说完便立刻掛断，我只能杵在原地。

    舜也的语气听起来跟平常一样，看来真的是我多心，他早上只是太累了。我往前走到一块空地，月光从头顶上洒落，柔和地浸染杂乱丛生的小草。我站到一块大石上，石头顶部十分平坦，能让我安稳的站着，我想站高一点比较醒目，舜也也比较好看见我。

    「心就像天空一样灰濛濛，你为它洒下阳光……」

    我慢慢开始哼唱那首从校庆结束后便不曾歌唱的曲子，一方面想坚定自己对他的心意，一方面想体验看看在星空下唱歌的与眾不同，一方面想要去除心中的杂念，好好面对自己的这份特殊情感。

    爱情对我来说曾是遥不可及的事物，如今，却成了随处可见的日常。在我跟他们相遇之后，周围似乎起了化学变化，不同的生活慢慢滋长着。所以，我一定要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手牵手，肩并肩，向前进，莫非这能到永远。」这段歌词虽然是我的声音，但不来自我的喉。

    我转头一望，舜也举着手机从树丛中走出来。他轻轻地按下音乐暂停键，随意将手机往口袋一扔，手电灯的灯光也逐渐消失，好像没了电。舜也额头上冒出几滴汗，胸口的起伏微快，看来他是用跑的过来。月光抚过他的脸庞，使得轮廓更加深邃，越发显得迷人，而那双鲜红色的眼瞳闪闪发亮，彷彿是世间唯一会吸引我的珠宝。

    「业绅。」

    「真是的，你跑来这种地方干嘛？」

    「因为……」

    「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欸？不再多待一会吗？」我悄声说道，一股紧张感油然而生。

    「蛤？」舜也不停眨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我刚才说的话。

    「额……因为早上……跟你没怎么说到话，所以……」其实是想要两个人独处这种话，我完全说不出口，现在讲起话来也吞吞吐吐的，「不、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舜也sao着后脑杓说，接着走到我旁边来，站在石头上的我刚好能够平视他，「真拿你没办法，那就再待一会吧。」

    「嗯！呵呵。」

    「笨蛋，别对着我傻笑。」

    舜也坐到大石上，我便与他并肩而坐。仰头偷偷瞄着他的侧脸，在心中仔细描绘他从额头到鼻尖的弧线，在脑中默背他每一根发丝飘扬的角度。我的视线不断的在星空与舜也之间游移，不经意的停留在他微弯起的嘴角，散发似有若无的勾引及轻松自在的愜意，一点一滴地从他的唇角溢出。

    「喂，」舜也的眼珠突然转向我，「你到底在看哪啊？」

    「欸？」我害羞地红着脸，并赶紧将视线挪开。

    「怎么？终于发现本人的帅气了吗？」

    「才不是那样！」我嘟起嘴说道，不料舜也麻利地勾起我的下巴，直视我的双眼。

    「要不然，干嘛一直盯着我的脸呢？」

    「你、你的……错觉。」

    「是吗？」舜也挑起眉毛说着，语气听起来就是敷衍我的感觉。

    「就是啦。」

    「算了，」舜也双手一摊，继续望向星空，「说起来，你已经完成project计划了。」

    「咦？真的欸，最后一关是期末考，脑袋里装的全是考题，完全忘了这回事。」

    「噗哧，」舜也轻声一笑，「还不是多亏了我亲笔书写的考题，要不然凭你的智商怎么行呢？」

    「哼，恶魔，你就不能多说一点好话吗？在我的记忆中，那天可是很美好的欸，现在都被你破坏了。」

    「为什么？」

    他这么一问，我才意识到我说出来多么不得了的话。我转过头想要掩饰过去，却没有半个字能从嘴里走出去，因为舜也的视线十分强硬地向我袭来，彷彿要把我看穿似的。舜也揽过我的腰，让他的上半身与我贴近，唇角的弧度又更大了些。

    「对、对了，我既然完、完成了任务，你应、应该要给、给我奖励，才对嘛。」

    「你啊，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呀？」

    「额，欸嘿嘿嘿……」

    「奖励当然会给你啦，但首先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那天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倾心呢？雪羽。」没想到舜也竟然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便手足无措起来，因为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舜也靠着我的头顶，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只有睫毛的长度，让我心跳不已。他的呼吸轻轻扑在我的颈部，一股酥麻感直窜心头，惹得我双颊发烫，差点就要红到耳根去了。舜也玩味的笑了一下，用指腹按压我的右耳，接着滑落到颈后，曾被他碰触的地方都微微发热。

    「吶，雪羽。」他邪魅而带有磁性的迷人嗓音在耳畔响起，令我毫无招架之力，「难不成是早上的日出吗？还是，晚上的烛光晚餐？」

    舜也低下头，他的瀏海搔痒着我的颈窝，害我在他怀中微微颤抖着。

    「再要不然，」他忽然用双手捧起我的脸，并用拇指指腹在我的嘴角来回摩挲，「是我说，我喜欢你，吗？」

    他故意的停顿让我的心脏快承受不住了，好想推开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却也不愿离开他的怀中。霎那间，一颗流星倏地划过天际，刚好点缀了舜也头顶上的那片天空。接着，一颗又一颗流星，接二连三的降下，划过的闪亮线条如同雨丝般。

    「舜也，有流星。」

    「嗯？」舜也将手搭到我的肩上，「阿，真的出现了欸。」

    「看来若溪做的祈祷娃娃发挥功效了。」

    「快许愿吧。」我原以为舜也是不理会这一套的人，但他竟然神情认真的说道。

    「嗯！」我默默的在心中许下愿望，其实只是希望身边的他能够永远露出灿烂且真实的笑容。

    「怎么样？你许了什么？」

    「你先说。」

    「才不告诉你呢！」

    「嘿！那我也不告诉你。」

    「小气鬼。」

    「你才是。」

    「噗……哈哈哈。」在拌嘴之后，我们不约而同的笑了。

    「话说回来，你还没回答我呢！」

    「欸？那件事，你就当我没提过吧。」我双手合十的讲道。

    「算了，反正我有另外一个问题问你。」我一听便不由得地在心中吐槽，天晓得我又被他抓到什么把柄了。

    「你刚才一直在偷看我对吧？尤其是这里。」舜也指了指他的嘴，「该不会，想把你的初吻献给我吧？」

    「才不……是……不，其实也没那么……」

    「李雪羽，这种话可得说清楚喔，不然我可是真的会，」舜也突然严肃地叫出我的姓名，猛地贴近我，双唇间只差了几釐米，「吻上去唷。」

    「欸……」

    「呵，开玩笑的啦。」他轻轻抚摸了我的头，接着站起身来，「好了，我们差不多该往回走了，回去跟大家一起看流星雨吧。」

    「嗯，说得也是。」我一面平静自己的心跳，一面从石头上下来，但我突然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还没做，「啊，等等业绅。」

    「怎么了？」已经踏出几步的他停下步伐，转身看着我。

    「我有话想对你说。」我揪着胸前的衣服，认真的看着他。

    「嗯，你说吧，我听着。」

    「我之前在校庆唱的那首歌，你问过我是唱给谁听的吧？」

    「对啊。」舜也原本插在口袋内的手慢慢拿出来了。

    「那首歌在创作的时候，我是想着一个人在写的，所以才能完成。虽然我是最近才确认的，但是，」我一边看着舜也为数不多的反应及表情变化，一边吞了吞口水，「我想我那时候就对那个人產生了好感也说不定。」

    「呼嗯，也就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不知道他是雀跃还是紧张，亦或者是担忧。

    「我们约定过了吧？我要第一个告诉你。」心脏重重地撞击我的胸口，但却一点也不难受，反而觉得这是一生一次的心跳感，所以格外的想要记住。

    「嗯。」舜也淡淡的应声。

    「所以说……我那时想着的人，也就是我喜欢的人，其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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