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丫鬟后我躺平了 第62节
姜棠又匆匆回了正院,听说是让春台去大厨房提的饭。 姜棠有些想不通,晚上顾见山也没来正院用饭,而是等天黑了才过来。 她隐隐觉得不对,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看小厨房没什么活了,姜棠提着灯笼回宴几堂了。 经过花园的时候,姜棠听见身后噗通一声,这里离湖面近,姜棠怕有人落水,赶忙提着灯笼往回走。 没走多远,她就看见假山的入口那露出一块袍角,看颜色,上午才见过。 姜棠往后退了半步,把灯笼往前照了照,“五公子?” 没人说话,姜棠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五公子,奴婢是宴几堂的丫鬟……” “别过来。” 这声音和姜棠上午听见的完全不一样,上午的声音虽然哑,却平稳,现在连声音都在发颤。 姜棠把灯笼里的蜡烛吹了,这条路是通向宴几堂宴回堂的,这个时辰除了她没人回去,但保不准。 顾见山曾救过她,于情于理,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姜棠走了过去,今晚月牙高悬,月光像碎银子一样洒在地上。 顾见山的脸色和上午完全不同,一片惨白,额头鬓角渗出汗珠,顺着脖子往下流。 他右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抓着假山上的石头,看见姜棠,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都说了,别过来。” 那一刹那,姜棠明白了,顾见山因何回来。 第41章 当丫鬟的第四十一天 姜棠蹲下来, 朝着顾见山伸出手想把他扶起来,但顾见山睁开眼,对着她摇了摇头, “没事,我能起来。” 顾见山左手扶着旁边的假山石慢慢站了起来, 虽然狼狈,但好歹是站起来了。 他平地缓了一会儿, 回头看了眼自己摔倒的地方,一片狼藉。 “把这儿收拾好,刚才的事, 不许告诉任何人。” 姜棠点了点头,“奴婢送您回去。” 顾见山摇了摇头, 不要姜棠送。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有帕子吗。” 姜棠赶紧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她的帕子还是从布庄买的, 她不会做这些。 顾见山接过来擦了擦手, 又擦擦头上的汗,想还给姜棠又觉得不合适, 直接塞进了袖袋里。 他冲着姜棠点了下头, 然后往宴回堂的方向走,可还没走两步,便身子一软。 姜棠站在顾见山的左边,她连忙扶住顾见山的左手,“五公子……” 顾见山的脸色比刚才还白, 他咬了咬牙, “把我放这儿, 去下人房叫春台。” 姜棠没有犹豫, 先扶着顾见山坐下,然后把他的衣角塞好,省着路过的人看见。 最后从袖袋里掏出一块儿包着油纸的麦芽糖。 这是佩兰给她的,留着在正院饿了吃。 “五公子等一等,很快。” 姜棠捡起灯笼拔腿就跑。 顾见山受了伤,可还是来正院看郑氏了,天黑了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她得去找春台,绝不能自作主张叫人来。 郑氏病情才有所好转,若是知道顾见山受伤…… 平日一刻钟才能走到的路,姜棠只用半刻钟就跑回来了。 她现在常在正院和宴几堂走动,认识的小厮比以前多,很快就把春台叫来了,“春台,五公子叫你去花园假山回话,时间紧,你得快些去。” 春台愣了一下,虽不明白为何是姜棠来的,但还是听话地去了。 姜棠停在原地喘气,她以前跑八百米也没有这么快过,只希望这会儿顾见山好好的,千万别出事。 她不是大夫不懂医理,一个男子,扶一下还成,不可能把人背回宴回堂。 难怪突然回来了。 原来是受伤了,并不是因为别的。 姜棠心里有一丝后怕。 到底是多重的伤才被准许回京疗养,他都这样了,还要拖着病体去看郑氏,怪不得白天不过来,得等天黑了才来。 他的脸色,白日看怕是像鬼一样。 姜棠这回慢悠悠地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并未看见春台他们。 她又去了一趟花园,把假山那处的土弄平整。 到了小厨房,便和赵大娘一起准备陆锦瑶的夜宵。陆锦瑶现在有四个多月的身孕,正是长孩子的时候,一天要吃七八次,夜里都要吃两次。 她一个人吃,不必做的太过繁复,做些包子饺子面食就成。 有时姜棠会做个炒饭炒饼,这些陆锦瑶也爱吃。 赵大娘都打听到顾见山回来了,“今儿是没来得及准备,明儿还不得准备家宴,这是双喜临门,你看,夫人病情也有所好转了。” 打听着大厨房的几个厨子也回来了。府上除了顾见舟不在,其他人都在。上回顾见山回来时老二顾见水不在,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礼数不能丢。 家宴怕是吃不到一起了。 姜棠记得赵大娘一直都在宴几堂干活,她问:“兴许吧,大娘,五公子是何时进军营的。” 赵大娘回想了一番,“忘了是十一岁还是十二岁,这都好几个年头了。” 都这么久了。 春台一边哭一边给顾见山上药,“公子,您上午不是好好的吗。” 明朝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顾见山烦不胜烦,忍无可忍道:“闭嘴。” 顾见山:“快点上药,不行我自己来。” 顾见山身上有几处伤看着触目惊心,一道胸口,伤口三指宽。 一道右手手臂,一处左腿,还有一处下腹,伤口还未愈合,上药的时候还在往外渗血。 其他的小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朝接过春台的活,把上好药的伤口用纱布缠好,“公子,太医说伤要静养,尤其手臂那处。” 他就煎个药的功夫,就出了这种事。 顾见山看了眼右手,伤在小臂,当初能看见骨头,现在伤口在愈合,可是右手拿不动东西了。 是该静养,他差点死在假山那儿。 可母亲病重,他既然回来了,不去看于理不合。 春台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只一幅天要塌了的模样。 顾见山:“姜棠去找你的。” 春台点了点头。 顾见山道:“这事不能有第五个人知道。” 他连永宁侯都没说,外人只以为他奉令回京,他右手受伤,太医说兴许以后拿不动枪了,胸口那处伤虽然没伤及肺腑,但当初失血过多。 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以他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顾见山怀疑军中有内鬼。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还被姜棠看见了。 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她,被她扶着,还有坐在假山后面喘着气,站起来都费劲……这些样子,都被她看见了。 顾见山抬起左手按了按眉心,“没什么大事,在西北受了点伤,怕夫人担心,就没往外说。回来这一路上,没遇见别人吧。” 春台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姜棠姑娘那边……” 顾见山:“她不会往外说。” 幸好当时没慌慌张张地大喊大叫,不然他的心思全白费了。 其实姜棠也不是那样的人,当时被张管事拖到假山后面,被他救了不也没有吓得大喊大叫,说起来,他们二人和假山当真有缘分。 明朝把染血的纱布收好,又把煎好的药拿了进来,煎药的时候得去后院,不然两个婆子会看见。 春台吸吸鼻子,“早知道小的就和公子一起去西北了。” 顾见山动了动手腕,“我又没死,伤又不是好不了了,你这样,还以为给我奔丧呢。” 春台朝着自己脸就是两巴掌,“呸呸呸,公子别说丧气话。” 顾见山目光在右手手腕上停了一会儿,大夫说他伤在腕骨,以后这只手可能都动不得。 不是动了会疼,而是拿不动枪和剑。 以前无往不利的枪法以后只能拖他后腿,没了这只手,他靠什么上战场。 圣上让他静养,先把伤养好再说。 刚醒来的时候他和春台一样,后来觉得,只是手腕不能动,命还在。 手废了不代表他人也废了。 那时,他还梦见了母亲和姜棠。 梦见小时候的一些事,梦见姜棠喊他的名字,让他醒醒。 他能走能动,侥幸捡回来一条命,又怎能自暴自弃。 还有姜棠。